“沒想到不過半年光景,坤哥竟是高中了二甲頭名,凡哥也得到了進入弓兵營的契機,你們家可真是人才輩出。”
秦玦突然輕聲感歎,繼而又将目光落在了聶靈兒身上,問到:“靈兒姑娘可有去都城的打算?你這樣出衆的手藝,即便到了都城,也一定會受人追捧的。”
聶靈兒聞言,不由輕笑着搖了搖頭,如實道:“都城太遠了,我從未考慮過。”
她連淮陽都覺得遠,要不是江城縣實在讓自己失望,她怕是也不會選擇去淮陽。
秦玦倒也沒多言,以自己對聶靈兒的了解,他知道靈兒姑娘是個有主見的人,未來之事她怕是早已規劃的清楚了。
這一頓飯吃的愉悅又輕松,秦玦吃了三碗飯,因着聶靈兒今日做的菜都極爲下飯,實在是讓人停不下來。
又有凡哥和勇哥陪着他喝了些酒,本就是糧食釀的高度酒,三人竟是喝了足足一壇子,勇哥不勝酒力直接睡了,凡哥也喝上了頭,抱着秦玦胡言亂語。
秦玦雖還清醒,可原本白皙隽秀的臉龐卻也泛上酒後的坨紅,整個人竟有些可愛。
璃兒幫着聶靈兒在廚房收拾殘餘,院子裏聶軒幾人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洗好了碗筷,聶靈兒擦着手從廚房裏出來,對着院子裏的聶軒和秦良說到:“軒,阿良,你們兩個把凡哥和秦将軍扶到馬車上去。”
“阿良一會兒跟我們一起回村子,秦将軍回來,你們一家人是該團聚一下的。”
“謝謝靈兒姐。”秦良歡喜道。
隻是凡哥顯然是喝大了,整個人貼在秦玦身上,口齒不清的在嘟囔着什麽。
聶軒和秦良一左一右将他架了起來,秦良回過頭問秦玦:“哥,你還行嗎?”
秦玦沒急着起身,隻是笑着點了點頭,好看的眼眸之中目光稍顯迷離:“我沒事,你們先把他扶到馬車上吧。”
看着聶軒和秦良費勁巴力的架着聶凡的背影,聶靈兒忍不住笑了,她這還是第一次見凡哥勇哥喝成這樣,就連去淮陽的時候,凡哥也不曾貪杯喝多過。
“秦将軍可還好?”
來到秦玦近前,聶靈兒輕聲詢問。
秦玦醉眼迷離的看向聶靈兒,那目光之内竟是因爲喝多了酒而露出童真,帶着幾分動人的楚楚。
隻見秦玦搖了搖頭,緩緩的站了起來,隻是眼前的世界霎時天旋地轉,秦玦身子微晃,連忙扶住了桌角。
聶靈兒見狀吓了一跳,下意識的伸手去扶,見他自己穩住了,便又頓住了動作,語氣關切的開口:“你沒事吧?”
秦玦又醉意朦胧的搖了搖頭,一開口語氣都跟着有些飄了:“姑娘釀的酒好香,秦玦貪嘴了。”
還從未見過醉了酒的秦将軍,原本身上渾然天成的氣勢一時間蕩然無存,整個人竟是有些傻乎乎的可愛。
聶靈兒不禁莞爾,見他還能站立才稍稍放心,嘴上應:“盡興最重要,秦将軍快上馬車吧,我送你回家。”
秦玦遲緩的嗯了一聲,然後輕輕的晃了晃頭讓自己清醒一點,這才慢悠悠的往門外走去。
回去的路上,許是酒的後勁兒上來了,秦玦靠在車廂軟塌的一角,睡着了。
聶靈兒看着他,挺拔偉岸的身姿半靠着,結實的胸膛随着呼吸有節奏的一起一落,他的羽睫好長,睡着時安靜的像個孩子,不曾發出一丁點的聲響。
薄唇輕輕的抿着,又粉又嫩,不見一絲幹裂和唇紋。他的皮膚也是,瑩白的細膩,絲毫沒有常年征戰沙場而留下的粗野,細緻的像是大戶人家嬌養的少爺。
也是難得有這樣得天獨厚的膚質,許是和自己一樣,是被上天眷顧的人。
下一刻,凡哥的鼾聲打斷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回過神,從一旁拿起兩張毯子,給兩人蓋在了身上。
秦良在外面駕着馬車,一路進了村子,沒有任何張揚,直接先将秦玦送到了家。
“靈兒姐,我娘不在。”秦良進了屋又跑出來,沖着聶靈兒道。
秦大娘并沒有去雞爪工廠做工,這個時間她不在家,那就一定是在自己家和奶奶說話。
“應該是在我家,先把你哥扶進去吧。”聶靈兒道。
“啊?我自己有點難吧?”秦良聞言,不禁一臉的爲難。
聶靈兒反應過來心道也是,可自己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這種情況也不好親自幫忙。
正躊躇間,馬車的垂簾突然被人從裏面撩開,秦玦的頭從裏面探了出來,神色還彌留着些迷糊和詫異,嘴上卻清醒的道:“到家了?”
“秦将軍你醒了!”聶靈兒見狀一喜,連忙上前開口:“已經到家了。”
醉态之後的意識漸漸回籠,秦玦看着自家的院子這才稍顯清醒一些,繼而對着聶靈兒道:“多謝靈兒姑娘。”
話落,隻見他躬身從車棚内出來,輕輕一躍便跳下了馬車。
聶靈兒不覺驚奇,剛剛還醉的睡了一路,眼下竟是沒事了?
“秦将軍酒醒了?可有感覺不舒服?”聶靈兒下意識的開口關心。
秦玦微微一笑,一開口語氣已經恢複如初:“已經醒了,隻是腦袋還有些沉。姑娘釀的酒又香又醇厚,我已經許久不曾醉過酒了。”
“本是釀給我奶奶喝的,老人家喜歡這樣的精釀,度數低了喝着沒感覺。”聶靈兒笑着道,繼而又說:“秦大娘這功夫不在家,許是在我家呢,秦将軍先進去吧,我回去之後知會秦大娘一聲。”
聞言,秦玦點了點頭:“有勞靈兒姑娘了。”
聶靈兒沒再多說,牽扯馬車便回了家。
行至前院門口,正見聶大海在院子裏劈柴,聶靈兒将馬車勒住,而聶大海也瞧見了他。
不再是曾經那副視而不見的态度,聶大海連忙停下動作,一邊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一邊迎上前來:“靈兒回來了。”
聶靈兒輕輕點了點頭,隻是道:“秦将軍今兒回來了,在我鎮上的院子吃了頓飯,凡哥陪着他飲了些酒,醉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