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情緒激動的直點頭,雙手顫抖的不斷撫摸聶坤的臉,流着淚道:“好兒,娘的好兒,有出息了。”
老太太和聶遠山也紅着眼,不少看着聶坤長大的鄉親們亦是爲之動容。
這時,李村長站出來主持大局,對着在場的鄉親們道:“好了好了,坤哥此行科舉之路定然辛苦,先讓他回去休息。”
“回頭咱們辦流水席,全村人吃上個三天三夜,好好的慶祝慶祝!”
衆人一聽,均是出聲附和。
就和當初秦玦升了将軍時一樣,石階村的村民也是大擺宴席,熱鬧了好幾天。
之後大家夥便一窩蜂的散去了,該回家的回家,該回雞爪工廠的回雞爪工廠。
一到家,聶靈兒便開始張羅起飯菜,因着今日人多,可是有得她忙。
虎子和璃兒上前幫忙,不多時秦大娘和曲氏竟也來了。
“大娘你們來的太及時了,我這一個人不知道要忙到什麽時候去。”聶靈兒一見二人,如同見了救星一般開口。
秦大娘和曲氏二話不說,挽了袖子屋子都沒進,直接進了竈棚幫忙。
曲氏道:“今兒是大日子,你二大娘可得跟坤哥好好說說話,想着你們這一大家子肯定要熱鬧一頓,我和你秦大娘便過來幫你了。”
“可不,十幾二十口人,你自己哪忙得過來。”秦大娘也笑道。
聶靈兒感激的點頭,開口招呼:“那你們一會兒也留下來一起。”
“要的要的。”曲氏笑着應。
如今王啓臣和倩兒的事情早已定下來了,所以這王家和聶家二房也越發親近了。
秦大娘則是自從上次秦将軍回來,兩家人你來我往的吃過幾頓飯後,來往才密切起來。
因着秦将軍臨走之前托付過聶靈兒幫忙照顧秦大娘,而聶靈兒也确實做到了,除了平日裏經常送些自己做的吃食過去,還囑咐了老太太和王氏得空就找秦大娘說說話。
再加上秦良一直跟着自己,而且每次家裏有聚會都不曾落下秦大娘,這也讓秦大娘對聶靈兒一家有了親人一樣的情感。
至少這半年來,兒子不在身邊,她也不會時常感到孤獨了,沒事就來找老太太說話,時而陪着老太太喝上兩杯酒,倒也惬意。
“秦大娘,我在淮陽的時候聽到了秦将軍受封的事情,皇上越級封賞,聽說上一次出現這種榮耀是在百年之前了。”
聶靈兒一邊忙活着手裏的活,一邊看向秦大娘語氣随意的提起秦玦。
倒是一旁的曲氏聽了,一臉震驚的道:“哦呦,越級封賞這麽難得嗎?那這秦将軍可真是厲害呀!”
平頭百姓家的婦孺哪裏懂得朝堂的事,這越級封賞聽起來雖不尋常,卻也沒想到如此稀有。
秦大娘聞言笑着點頭,語氣裏難掩喜悅:“是,皇上能給玦哥這樣的榮譽,是我們秦家的福氣,也是玦哥的福氣。他以後一定會好好的報效朝廷的。”
百姓的内心都對朝廷對皇室存着敬意,所以這秦大娘的這番話并非是場面話,而是真心這麽想的。
自己的兒子得到皇上的賞識,繼而加官進爵,對他們來說就是光宗耀祖的無上榮耀了。
“秦将軍什麽時候回來?”曲氏又問。
秦大娘似是想到兒子又快回來了,臉上的笑意更深:“快了,前些日子寄來了家書,說是在都城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一下,等一切安排妥當了就回來。”
聶靈兒聞言則笑道:“剛剛勝利凱旋,又得皇上受封賞賜,秦将軍如今可是大昭風頭無兩的人物,自是免不了一番忙碌的。”
“說的沒錯。”曲氏也笑了,繼而對着秦大娘道:“這次估摸着就要把大嫂和阿良都接到都城去了,大嫂以後就是三品大将軍的母親,保不齊日後還會得個诰命呢。”
曲氏這一麽說,着實把秦大娘吓了一跳:“哎呦呦,可不敢想。”
她做了半輩子老老實實的村婦,自秦大伯去世之後,她含辛茹苦的将兩個兒子培養長大,如今秦玦自己争氣,爲自己闖出了一番錦繡的前程,秦大娘隻希望兒子每次出征都能夠平安歸來,其他的她什麽都不求。
若說心中真有期許,那也隻是希望玦哥能早日成婚,爲她生幾個孫子孫女,對她來說已是天倫之樂了。
畢竟過了這個年,秦玦也十九歲了,如今功成名就,是議婚的好時機了。
隻不過這是秦大娘自己内心的想法罷了,現在的秦玦是當朝三品昭武大将軍,他的婚事已然不能全憑她這個娘親做主了,自己雖爲一個婦孺,但這點道理她還是懂得的。
若有皇上賜婚,那自是再好不過。若是讓玦哥自己決定娶哪家的姑娘,想來玦哥也有自己的考量,她雖爲母親但不懂朝廷之事,隻求玦哥能娶一個善良溫婉的姑娘便好。
屋子裏不時傳來說笑聲,可見大家今日的心情有多麽喜悅。
隻不過大房一家卻沒有來分享這份喜悅,聶輝落榜歸來,最難受的莫過于聶大海和許氏夫婦了。
自從得知二次落榜之事,這家裏的氛圍就一直處于一個冷凝的狀态,許氏受的打擊最大,畢竟她如今在村裏的雞爪工廠做工,日日都要面對這些鄉親們。
雖然鄉親們也都很默契的不會當着她的面提起輝哥落榜的事,可卻總會提起坤哥,許氏聽了心裏一樣不是滋味。
聶大海雖面上不說,其實心裏也很是失落,他一直以輝哥爲傲,今年的府考成績又十分出色,本以爲勝券在握,結果終是落了空。
看着如今已經十八歲的兒子,這以後的路怎麽辦,夫婦倆實在迷茫。
“爹娘,兒子讓你們失望了。”
回到家的第一句,聶輝如此說。
許氏一下子就哭了,聶大海深深的歎了口氣,看着輝哥道:“别這麽說,我和你娘都知道最難受的是你,這些年你日日苦讀我們都是看在眼裏的,既是盡了全力,那結果我們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