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兩個醬缸并非隻有兩種醬菜,聶靈兒是把每一種醬菜都裝了好幾包,而後将這些用油皮紙包好的醬菜都塞到了醬缸裏。
這樣做是爲了讓醬菜能夠放的更久,不容易變味兒。
一切打點妥當,聶靈兒便支付了十兩銀子的運費。
和聶勇離開‘四海镖局’時,碰巧在正門處和兩名身穿華服的貴公子擦身而過。
不過匆匆一瞥,其中一名穿着黑色錦衣的少年公子不由的一怔,隻見他腳下猛然一頓,連忙回頭看去。
隻看見聶靈兒筆直的背影,很快沒入主路的人流之中。
身後穿着藍色錦衣的少年措不及防一頭撞上了他的後背,吃痛的往後退了兩步:“雲朔,怎的突然駐足,痛死了!”
藍衣少年本就比他矮了一頭,剛剛直接撞到了鼻子,此時正揉着鼻頭一臉委屈的看着他。
裴雲朔恍若未聞,目光追随着人流之中那一抹霧灰色的身影直至消失,才喃喃的道了句:“洛堯,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洛堯被裴雲朔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問得一愣,下意識的順着裴雲朔的目光追随而去,卻隻見路上步履匆匆的行人,也沒看見哪家漂亮的姑娘。
“誰啊?”洛堯詫異的問了一句。
裴雲朔也緩緩收回目光,好看的眸子簇了笑意,一把攬過洛堯的肩頭大步進了镖局的院子:“走,問問去。”
“裴公子來了!”
一進院子,李镖頭便熱情的迎了上來:“公子的東西昨兒一早就到了,我這就命人給公子拿來。”
“李镖頭不急。”裴雲朔一臉笑容的攔住李镖頭,而後毫不掩飾的詢問道:“問一下李镖頭,剛剛從镖局走出去的那位穿着霧灰色衣裙的姑娘是哪家的閨秀啊?”
這一上午就來了一個姑娘,李镖頭想也沒想便應到:“公子是說靈兒姑娘啊,她不是咱們鎮上的,隻是在咱們鎮上開了個醬菜鋪子。”
醬菜鋪子?
“靈兒醬菜?”
裴雲朔脫口而出,因爲這長陵鎮的事傳的快,前幾日靈兒醬菜風頭正盛,裴府的夥計還曾來買了些回後廚,所以裴雲朔也略有耳聞。
“對對對。就是這家靈兒醬菜。”李镖頭連忙點頭。
好看的眉梢輕輕挑起,裴雲朔露出一抹較有興緻的笑容,剛剛瞧着她的側顔不過是及笄之年,竟是做起生意來了。
“雲朔,你腦袋裏在想什麽?”一旁洛堯見狀不禁蹙起了眉頭,看着裴雲朔一臉認真的提醒:“你可是有婚約在身的。”
裴雲朔聞言,看着洛堯眨了眨他那雙迷人的桃花眼,蓦地綻出一個明朗的笑容。
他笑的格外好看,連帶着眉眼之中都漾出了别樣的光亮,隻見微微湊近了自己的臉,盯着洛堯低聲道:“這婚約,要不讓給你吧?”
“你淨胡說!”洛堯看他那玩世不恭的樣子,氣的一把推開他的臉,再開口語氣之中已經含了些警告:“反正你記住,不能做對不起瑾瑜的事。”
一提起這個名字,裴雲朔不禁無趣的撇了撇嘴,可腦海中閃過剛剛聶靈兒的身影,就又不自覺的忍不住笑了。
太契合了,和他喜歡的類型太契合了。
裴雲朔是長陵鎮裴家的二兒子,年十八,裴家在長陵鎮當屬高門,裴雲朔的哥哥裴雲琅在淮陽任中鎮将校尉,是淮陽的守城大将之一,從六品武将,官位比江城縣縣令還要高一等。
若不是因爲裴老爺有鄉情執意不肯離開長陵鎮,裴家一家早該舉家搬到淮陽去了。
可也正因如此,裴家在長陵鎮的高門之中已稱得上是拔尖的了,平日裏連亭長見了裴家的人也是要恭恭敬敬的,不敢得罪。
而裴雲朔作爲裴家的二兒子,從小便是萬千寵愛于一身,因此也養成了他有些玩世不恭的秉性。
人雖不壞,但卻有些不着調,平日裏不愛讀書也不愛練武,整日裏隻喜歡飲酒作樂、享受生活,讓裴老爺也是頭疼不已。
但好在他處事有度,從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兒,也不曾仗勢欺人給裴家抹黑,爹娘也就由着他去了。
去年裴老爺和夫人商量着給他訂了一門親事,姑娘是長陵鎮育秧私塾的塾長馮程之女馮瑾瑜。
馮家算是長陵鎮的書香門第,育秧私塾亦是被稱作長陵鎮最好的私塾。
馮程教女有方,那馮瑾瑜被譽爲長陵鎮第一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育秧私塾的活招牌,相貌也當屬上乘,氣質婉約。
原本洛堯也喜歡馮瑾瑜,可怎奈洛家是商賈之家,做的又是上不得台面的木材生意,馮家自是瞧不上的。
而且洛堯的性子木讷無趣,雖肚子裏有些墨水,可和馮瑾瑜一比便相形見绌了。
原本也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可就因爲馮瑾瑜,洛堯的性格越發自卑了,自覺配不上這般完美的女子,便也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和自己最好的朋友訂了親。
可說來讓人遺憾的是,他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但裴雲朔這溝渠也卻并不喜歡明月照着他。
馮瑾瑜雖被萬人追捧,但卻生的楊柳細腰,如盈盈一握便要折了。
喜好這東西本就極爲主觀,不是每一個男子都喜歡生的纖細的女子,這裴雲朔的喜好就和馮瑾瑜的類型南轅北轍。
他喜歡身上有肉感的女子,無須過盛,稍顯豐腴最佳,性格活絡些,最好是愛笑的。
所以剛剛他撞見了正一邊與聶勇說笑一邊離開的聶靈兒才會如此驚豔,那瘦下來的聶靈兒此時的體态剛好完美的與他心中的理想型契合,一絲一毫都不差。
“那你算是說着了,我不喜歡她,便是對她最大的對不起了。”裴雲朔語氣随意的開口說道。
他這個人,從來不喜歡掩飾自己的内心,所以也不止一次的明确表達過自己不喜歡馮瑾瑜。
看上去似是有些不留情面,可實則是人心坦蕩,不想遮掩真心。
“你休要再說這種話。”洛堯早已習以爲常,當下卻并不惱怒,隻是提醒:“你和瑾瑜既是訂了親,就該對她負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