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可都備齊了?入場文書可千萬别忘了。”
客棧門口,聶靈兒開口提醒兩個哥哥,那入場文書相當于準考證,若是忘記帶了可是會誤了大事。
“放心吧,都帶在身上了。”聶輝開口道。
聶坤也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也沒落下。
聶靈兒見狀這才放心,等夥計套好了馬車,幾人一同往考場而去。
淮陽都府考的場地已有數百年的曆史,往年的府考都在這裏進行,而場地空閑之時還會全日開放,當做一處遊曆的景點供人參觀。
這處曆史悠久的地方可稱得上是古迹了,至今依舊保存完好,絲毫不見斑駁痕迹,這也有功于淮陽曆任知府,每隔幾年便會投入大把銀錢維護和翻修考場,才會讓這裏能夠正常投入使用。
府考一直都是規模最爲龐大的考試,每每到了這一日,淮陽管轄範圍内的考生們都會湧入淮陽都,這考場外早早排起了長龍,再加上前來陪考的親人,可謂是人山人海、盛況空前。
馬車行至半路便挪不動步子了,前方街道人頭攢動,可謂是人挨着人、人擠着人,宛如一片人海。
聶靈兒自馬車内探出頭來,瞧這架勢不禁皺了皺眉:“這人太多了,馬車不方便,我們還是下車趕路吧。”
聶輝和聶坤聞言點了點頭,左右不過還有一半的腳程,走路過去也用不了多久。
留了聶凡一個人牽着栗子,聶靈兒帶着兩個哥哥先行一步趕往考場,提前進入考場也能提前定下心來,對考試也有益處。
三人擠着人群一點點的往前走,終于是趕在入場前來到了考場外。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聶輝竟是發現自己貼身的入場文書不見了。
“許是剛才趕路時不小心掉落了。”聶輝一邊說着,手上還不停的在摸自己的胸口,末了看着聶靈兒搖了搖頭:“沒有。”
瞧着他還這般不緊不慢的樣子,聶靈兒急的臉都紅了:“還有半刻鍾就要進場了,眼下文書丢了,可怎麽辦?”
“我回去找吧!”聶坤當即開口道。
聶靈兒聞言一把拉住他,道:“坤哥你留在這,别回頭你的也丢了,我去找,你們誰也别動,等我回來!”
聶輝心下自是着急,可他不是個情緒挂臉的人,當下隻是點了點頭,看着聶靈兒道:“拜托靈兒了!”
聶靈兒顧不得安慰聶輝,當即便轉身原路尋了回去。
可這半程路足有四五條街那麽遠,路上全是人,而入場文書就是薄薄的一層紙,那豈不是被人踩上兩腳就爛了?
聶靈兒心裏沒底,雖知希望不大,可輝哥若是因爲丢了入場文書而錯過了這次府考,怕是一輩子也過不了這個坎兒了。
“哥,你别急,說不定被人撿到了會送回來呢,那文書上有你的名字呢。”
考場外,聶坤出言安慰一言不發的聶輝。
聶輝面無表情的看着那條望不到頭的路,雙手不自覺的攥成了拳頭。
可此時罵自己粗心大意已然沒用,聶輝内心懊惱自責,卻也隻能寄希望于妹妹身上了。
而就在這時,隐隐約約的有一個聲音傳來,似是在呼喚聶輝的名字。
“誰是聶輝公子——聶輝公子——”
那聲音一開始遠遠的飄來,而後便越來越近,聶坤聽見之後連忙拍了拍聶輝的肩:“輝哥,是有女子的聲音在喚你的名字?”
聶輝自是也聽見了,他生的修長,當即抻了脖子循聲看了過去。
隻遠遠的瞧見半張俏臉露于人群之中,一雙含情如水的眼眸透露着一絲急切,正東張西望的四處找尋,而她所找的就是她口中所喊的名字——聶輝!
“聶輝公子——哪位是聶輝公子——聶——”
話至半句,那女子猛地收了聲,一不留神險些撞入了眼前人的懷裏。
聶輝臨近她身前,瞧着面前一臉慌張神色未退,擡眸看向自己的女子,這驚鴻一眼,宛如天上仙。
借水開花自一奇,水沉爲骨玉爲肌。
佳人自鞚玉花骢,翩若驚燕蹋飛龍。
這一瞬,聶輝的腦中便隻有這四句詩可诠釋他初見蕭香玉時的驚豔。
“可是聶輝公子?”
見這突然橫在自己身前的呆愣書生,蕭香玉小聲的開口問了句。
聶輝回過神來,還未出聲,就被身後擠向前來的聶坤搶言道:“沒錯姑娘,他就是聶輝,敢問姑娘可是撿到了我輝哥的入場文書?”
蕭香玉一聽聶坤的話便不疑有他,連忙将手裏的文書遞到聶輝面前:“公子瞧瞧,這文書可是你遺落的?”
那文書本是一張紙,被聶輝折了兩下便變得厚實了些,上面隻有一層腳印,倒是未曾破損。
聶輝臉上終于見了喜色,連忙檢查了一番,上面的名字正是自己的。
“多謝姑娘,你可真是救了我。”聶輝扶手作揖,躬身道謝。
“公子不必客氣,府考乃是人生大事,我知這文書對公子定是十分重要的,所以便急忙來尋,還好及時,沒有誤了這考試。”蕭香玉眉眼含笑的說道。
聶輝連忙道:“敢問姑娘芳名,家住何處,待我考試之後,定登門道謝。”
蕭香玉聞言,下意識的低下頭去,臉上神色不爲人知,再擡頭時卻已是換上笑臉:“舉手之勞,聶公子不必挂懷,這文書被我拾起又順利歸還,想來上天也是眷顧公子的,那我也祝公子金榜題名,一舉高中!”
話落,蕭香玉款身回禮,不等聶輝反應便轉身快步離去。
聶輝下意識的想追,卻被聶坤一把拉住了:“輝哥,馬上入場了。”
聞言,聶輝隻好作罷,隻是目光緊緊的追着蕭香玉遠去的身影,知道她沒入人海之中,再看不見。
聶靈兒找回了下馬的地方,又原路折了回來,考場外的考生們已經開始進場了。
“凡哥!”聶靈兒瞧見聶凡一個人站在那裏,連忙跑上前去,左右看了看也沒見輝哥和坤哥的身影,不禁開口問道:“輝哥和坤哥呢?”
聶凡一手摸着栗子,一邊解釋道:“你别着急了,輝哥的文書被一個姑娘給撿到送回來了,眼下他們倆已經進去了。”
聶靈兒聞言不禁長舒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薄汗道:“太好了,我這折返一路連個紙片都沒瞧見,還以爲沒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