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馬棚将‘栗子’牽了出來,聶凡動手将那馬車給套了上。
許是因爲近日來吃的高等草料,栗子乖巧的絲毫不掙紮,豪華馬車配上名貴西域馬,看着就有排面。
而這‘栗子’是靈兒起的名字,因爲馬匹通身毛色十分光亮,是非常柔順好看的栗子色,所以聶靈兒便起了這個名字。
至于另一頭牛的名字是聶軒起的,叫妞妞。
聶靈兒不知一頭大黃牛爲何要叫她妞妞,難道就因爲它是一頭母牛嗎?
“牛車還要再等三日,到時候姑娘再來便是。”佟月茹開口說到。
聶靈兒點了點頭,想着三日後剛好她要來鎮上出攤兒賣辣白菜,便道:“那我三日後再來,下午還要去鎮上采買些東西,就先和月茹姑娘告辭了。”
說罷,聶靈兒轉身正要上馬車,卻不想佟月茹在身後出聲喚她:“靈兒姑娘且慢,月茹有事相求。”
聶靈兒聞聲腳下一頓,回頭看向佟月茹:“姑娘有話不妨直說,能幫的我一定幫。”
隻見佟月茹輕輕抿了抿櫻紅色的薄唇,繼而從衣袖裏掏出一個淺粉色的錢袋:“我知勇哥和靈兒姑娘合夥開了店鋪,我這有一些體己錢,是我這些年慢慢攢下的,還請靈兒姑娘收下,當算作勇哥的那一份裏。”
聶靈兒看着佟月茹遞上的錢袋,卻是沒有伸手去收,開口便直接回絕了:“姑娘的心思我能理解,但這錢我不能替勇哥收。”
佟月茹想拿出錢來的目的無非是要幫聶勇多占些店鋪的份額,這一舉動的初衷也很明确,就是爲了要讓聶勇能在這生意裏多掙一些錢。
聶靈兒知道佟月茹并不是貪圖錢财的姑娘,她隻是希望一年之約到期之時,勇哥能完成她父親的期望,兩人也能順利的成親。
可理解歸理解,這錢聶靈兒是不會收的。
隻見她對着佟月茹道:“我勇哥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若他真的能接受旁人的相助,那我早就直接拿出二百兩給他用了,可我知道他不會收。”
“佟師傅的錢他沒有收,我的錢他也一樣不會收,甚至連我奶奶的錢他都拒絕了,那姑娘覺得,他又如何會收你的錢呢?”
佟月茹聞言,面色微苦的低下頭去,聲音柔柔的道:“我知道勇哥是個憨直的性子,可我……”
“姑娘不必太過擔憂,我勇哥隻是想靠着自己的努力娶姑娘進門,這是他作爲一個男人想要給你的安全感。”聶靈兒緩聲道:“他能在一年時間内憑着努力做到佟師傅的期望,那日後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就能給你足夠安定富足的餘生,姑娘能做的就是支持他和等他……”
說罷,聶靈兒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笑容,側頭瞧着低着頭的佟月茹輕聲問道:“還是說,姑娘并不相信我勇哥能做到這一切?”
“不是的……”佟月茹連忙急切的搖頭:“我信他,我心裏是信他的……”
見狀,聶靈兒不禁語氣含笑的道:“這就夠了,隻要你信他,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動力。”
聽了聶靈兒的話,佟月茹才知自己今日是多此一舉了,靈兒姑娘說的沒錯,這錢勇哥不會要的,自己這番舉動怕是還會讓勇哥覺得自己不相信他。
“多謝靈兒姑娘提點,我虛長你一歲,想事情竟還不如你通透,真是慚愧。”佟月茹一臉自責的道。
聶靈兒聞言卻隻是笑道:“姑娘的初衷是好的,隻是用錯了方法而已,若是你日後能多多在言語上鼓勵勇哥,我想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助力了。”
“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日後等你過了門就是我的嫂子了,我自是希望你們能一切都好,今後如果月茹姑娘有什麽事情沒人商量,大可以來找我說說體己話,我也願意給未來嫂子分憂拿主意。”
這嫂子嫂子的,說的佟月茹紅了俏臉,低着頭一臉嬌羞的低聲道:“靈兒姑娘說的是,今日謝謝你,還望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勇哥,我怕他多心。”
“這是自然,你我隻當今日之事沒有發生過。”聶靈兒道。
說完這些話,聶靈兒便上了馬車,聶凡坐在車棚外一抖缰繩,栗子便慢悠悠的走了起來。
佟月茹站在鋪子門口一路目送馬車遠去,臉上挂着笑意,心中卻長舒了一口氣。
今日幸好靈兒姑娘點醒了自己,這多餘的心思日後還是收一收,隻要相信勇哥便好。
這等漂亮的馬車一上街,不出意外引得街上路人頻頻側目,這長陵鎮街道上什麽樣的馬車沒有出現過,可這通體乳白色的還真是頭一回見。
聶靈兒坐在車内軟塌上舒服的斜靠着,這還是她第一次坐古代的馬車,雖不及現代的轎車座椅舒服,可卻别有一番風味兒。
聶凡趕着車,接受着衆人的注目禮,心下也有些飄飄然了,不禁隔着垂簾道:“靈兒,大家夥都看咱這馬車呢。”
聶靈兒聞言笑道:“看也沒用,月茹姑娘說了,這馬車就這一輛,以後也不做了。”
兩人在鎮上又采買了一些東西,車後的那個置物箱子就是這個作用,将所有東西一股腦的塞進去,而後用鎖鎖上,根本不擔心會被人偷。
三日之後,聶靈兒再一次出攤兒,這次賣的是辣白菜。
位置沒變,和之前一樣,一出攤兒便是圍滿了人,這辣白菜的人氣可比蒜茄子要高,主要是因爲它味道層次豐富,甜辣微酸,十分的開胃。
“靈兒姑娘,今兒這量可夠足的,十二醬缸全是辣白菜?”有客人見那攤位邊上擺放的醬缸,開口問到。
聶靈兒笑着點頭:“大家夥兒太捧場了,每次出攤兒都不夠賣,這次我索性直接做了十二缸,夠不夠賣也就這些了,村裏的白菜都被我收光了,誠意到此,若還是不夠賣,大家夥也多多體諒,隻當是給我捧個人場了。”
衆人聞言紛紛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