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和璃兒湊到寶兒和倩兒身後,瞧着他們切豆腐,璃兒雖是膽小,但卻躲在虎子身後露出小腦袋看的認真。
看到這一幕聶靈兒不禁會心一笑,這小璃兒年紀小又膽小,怕是被虎子護着也不敢出去行乞,更不敢偷東西,平日裏都靠着那四個哥哥照顧着。
眼下知道自己也能賺錢了,心裏定是高興的。
由着他們幾個小孩子相處,聶靈兒轉身進了倉房,瞧瞧還剩下多少新鮮的肉,今兒中午就都做了。
肉類儲存在地窖裏還能多放些日子,如今地窖全被占用了,那以後若想吃肉就得每日現吃現買才行,不然倉房裏根本放不住。
兩條五花肉、一隻整雞、還有一大塊牛腱肉以及顔色因爲溫差而微微有些變深的鮮豬肝。
聶靈兒輕輕用手指戳了戳,心道這豬肝若是再不做熟吃掉,怕是明兒就壞了。
此時雖是距離中午吃飯的時間還早,但聶靈兒看了一眼那牛腱肉,還是決定現在就動手把它提前鹵出來。
鹵牛肉可謂是古時經典菜,聶靈兒還記得自己看古裝劇時,不論是劍道俠客、官僚士兵,還是尋常百姓,進了酒樓都要來一句‘小二來一壇好酒,二斤牛肉’!
這牛肉,就是鹵牛肉,而鹵牛肉最好的部位,就是牛腱子,肉連着筋,鹵出來的牛肉才好看又好吃。
拎着牛腱子肉從倉房出來,聶凡正迎上前來:“秦玦哥說他先回去了,中午再帶着秦大娘一起來。”
聶靈兒聞言笑着點了點頭,繼而晃了晃手裏的牛腱子:“我鹵個牛肉給你們下酒。”
聶凡咧嘴一笑,道:“好久沒吃過鹵牛肉了。”
他常年進山行獵,山中條件艱苦自是吃不到什麽好東西,偶爾回來許氏心疼兒子會做些葷腥給他吃,卻也鮮少能吃上牛肉。
因爲牛肉太貴!
聶靈兒看着聶凡道:“凡哥若是喜歡吃,下回進山時我鹵上一大塊給你帶上,這鹵牛肉帶着也方便,也不容易壞。”
聶靈兒說的極其自然,就像是對自家人的語氣一樣,顯然沒有計較這牛肉的貴賤,隻想着聶凡愛吃。
聶凡聽着心裏舒服,表情歡喜的用力點了點頭:“那感情好。”
聶靈兒先将牛肉用冷水泡上小半個時辰,将牛肉裏面殘留的淤血泡出來。
浸泡後的牛肉切成兩個拳頭大小的塊兒,再冷水下鍋加入黃酒進行焯水。
後起火坐上砂鍋,底部鋪上蔥段姜片,而後将牛肉一塊一塊的放進去,加入八角、桂皮、香葉、白芷等香料,再加入醬油、黃豆醬、幹辣椒、冰糖以及少許鹽。
最後倒入沒過牛肉的清水,大火燒開後,用小火慢煨一個時辰!
這時,最後一批豆腐送來了。
“靈兒妹子,今日的一百塊豆腐齊了。”陳永強說到。
聶靈兒有些意外的眨了眨眼,她本以爲陳伯伯一個籠屜點豆腐,這一屜一屜的出,着實要費上些功夫的。
卻不想這還是上午,一百塊兒竟做完了。
“陳大哥,我昨天和陳伯伯談的時候,還以爲陳伯伯就隻有一個屜,可眼下看這速度,遠不止吧?”聶靈兒直接開口問出心中疑惑。
果然,陳永強聞言哈哈一笑,道:“靈兒妹子,這開豆腐坊的,哪能隻有一個屜呀,家裏八個屜呢!”
“隻不過村子裏每日需求不大,我爹才隻用一個屜點呢,左右每日也就幾十塊兒的銷量,這是你今天要的多,我爹便又多加了一個屜。”
聶靈兒聞言,不禁無奈的扶額笑了,也是怪她頭腦簡單了,正如陳大哥說的,開豆腐坊的哪能隻有一個屜,況且陳家賣豆腐賣了好幾代人了,自是不可能隻有一個屜的。
這兩個屜同時工作就能有這麽高的效率,聶靈兒不得不對着陳永強說到:“陳大哥,這事兒是我疏忽了,本以爲一日一百塊也要陳伯伯點上許久,卻不知竟這麽快。”
“我這豆腐要的急,量需求也大,不知道能不能同你商量商量,從明日起不定量的往我這送?”
不定量的意思是,不指定數量,一天時間不間斷的往她這裏送。
陳永強先是一愣,繼而便笑了:“妹子若是都能用上,那自然是沒問題的,我幫着我爹一起,一天給你送上一千塊兒也沒問題!”
左右是筆生意,做的多賺得多,陳永強也知道這個道理。
聶靈兒一聽連忙點頭:“那就這麽說定了,等我這裏的架子放不下了,我再告訴你。”
那架子做的長,一層就能放上好幾十塊豆腐切成的小塊,一百塊不過是用了兩三層的位置。
可那一個架子就有十二層,足有十個架子,自是需求量極大的,因爲聶靈兒的第一批目标是要做三十缸豆腐乳!
“虎子,你要不要試一試?”
另一邊,聶軒突然看着虎子問到。
這切豆腐本就沒什麽難度,隻要切的塊大小差不多就行,也不要求必須每一塊都一模一樣,所以虎子看了這半天,想來也是會了。
虎子聞言眨了眨眼,而後把自己的手擡了起來,那小手黢黑,一看就是碰不得白嫩嫩的豆腐的。
寶兒看了一眼,繼而笑道:“還是等一會兒去河裏洗了澡再讓他幹活吧。”
“我不用碰豆腐也能切。”虎子突然看着寶兒說到。
這寶兒幾人切豆腐,都是一隻手輕輕的按住豆腐,比量好了之後才會落刀,生怕切歪了。
如果隻用一隻手切,雖然也不是多難的事兒,但失誤率總歸是比兩隻手要高的。
寶兒不由的輕輕挑了挑眉,将自己手中的刀遞給虎子,道:“行啊,那我看你切!”
虎子也不含糊,接過刀之後走到寶兒身旁,其他人均是停下動作,目光本能的追随着虎子。
本以爲他會比劃一番再去切,卻不想竟是手起刀落,快速的橫豎各切出兩刀,那豆腐就被切成了九塊。
且九塊大小相同,幾乎毫無差别。
所有人都呆愣的眨了眨眼,虎子動作太過利索,以至于幾人好像看見切了,又好像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