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哥!”
待佟月茹離開前院,聶靈兒才開口喚了一聲,繼而和聶軒兩人一臉挂笑的表情走上前去。
隻是那笑容,多少透着點吃瓜的意味。
聶勇連忙收了臉上未退的神色,将斧頭放到一邊,才道:“賣完了?”
聶靈兒輕輕點了點頭。
“這是什麽東西?”聶勇瞧見聶軒手裏捧着一個木箱子,當下不禁開口問到。
聶軒笑着道:“還能是什麽?當然是錢了。”
聶勇一聽,面色震驚的挑了挑眉。
聶靈兒便直接開口:“勇哥,這銅闆太碎了,我想着讓你幫我拿去鎮上的錢莊換成銀錠子。”
這事兒雖說誰都可以去辦,但是聶靈兒爲了保險起見,還是決定讓勇哥幫忙,不然她一個女生從錢莊裏換了錢出來,被人盯上就不好了。
聶勇明白聶靈兒的意思,這鎮上不乏一些手腳不幹淨的混混,而這些人平日裏還真就喜歡蹲在錢莊、賭場這樣的地方,尋找目标或偷或搶。
尤其是像靈兒這樣體型胖胖的,瞧着就行動不便,最是容易成爲這幫人的目标。
點了點頭,聶勇應到:“那你們等我一下,我去和佟師傅打個招呼。”
說罷,聶勇就徑直去了後院。
聶靈兒瞧着那地上還有許多未劈的柴,不由輕聲道:“會不會耽誤勇哥幹活了?”
“沒事兒的姐。”聶軒倒是不客氣,開口幫着聶勇解釋:“勇哥說了,平日鋪子裏要是有活他就幹,沒活他就幫着佟師傅幹點家務。”
說着不禁沖着那一堆柴火揚了揚下巴:“這不劈柴呢嘛!”
劈柴是家務活,那鋪子裏便是沒活。
聶靈兒聞言不禁笑了,擡手摸了摸弟弟的腦袋:“你知道的還挺多!”
聶軒得意的挑了挑眉,而後放輕了語氣道:“姐,我今天算是知道了,勇哥爲什麽不願意離開佟家鋪子。”
聶靈兒疑惑的眨了眨眼:“勇哥不是在這學徒嗎?”
這佟師傅是瓦匠和木工一手抓,聶勇在他這學了好些年了。
“勇哥早就學成了,他現在是在佟家幫工呢。”聶軒道:“這佟師傅對勇哥好是不假,但是勇哥其實早就可以出去單幹了。”
聶靈兒這才明白,原來聶勇早就不是學徒了,而是幫工!
怪不得,她當初還納悶,勇哥一個學徒在佟家鋪子一月能有半吊錢?
這樣便說得通了!
同時也反應過來軒剛剛說的話,這勇哥遲遲不願離開佟家鋪子,想來是和那個佟家小姐有關。
姐弟倆相視一笑,一切已在不言中了。
盛德錢莊,聶靈兒和軒遠遠的等在路邊,聶勇一個人抱着錢箱進去了。
過了小半個時辰,聶勇才從裏面出來。
“人有點多,耽擱了一點時間。”聶勇說着,将手裏的木箱遞給聶靈兒:“一共是二十二兩,按照你說的,一個十兩銀錠子,剩下的都換成了一兩的小銀錠子,錢莊收了手續費還剩下些銅闆,都一并放在裏面了。”
聶靈兒點了點頭:“謝謝勇哥。”
“别客氣。”
接過錢箱,聶靈兒從裏面拿出二兩銀子和剩下的銅闆裝進自己的錢袋,而剩下的則沒有動,又将箱子遞給了聶勇。
聶勇明白的點了點頭,靈兒這是讓他幫忙把銀子帶回去。
因爲聶靈兒一會兒還要去鎮上采買些東西,這集市上人多眼雜,她不便帶着那麽多銀子走動,若是丢了可就糟了。
聶勇忍不住多看了聶靈兒一眼,他這個妹妹心思竟是個細膩的,萬事都考慮的周全。
“走,我帶你去育秧私塾瞧瞧,就在前面不遠。”聶勇當下開口。
而此時,侯氏醬菜城東的分店裏。
内堂,侯玉郎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看着面前桌子上的一盤蒜茄子,手上一把折扇輕輕的扇着,卻看不出他的心情如何。
不多時,腳步聲響起,隻見一個穿着富貴的中年男子面色急切的快步而入,而他的身後,跟着十幾個人。
這些人不是旁人,都是侯氏醬菜在長陵鎮的醬菜師傅。
所有人都是通過侯氏統一培訓之後分到各個分店去的,所以大家的手法相同,腌制出來的醬菜味道也一緻,這才成就了侯氏在醬菜界的地位。
“少東家!”
爲首的中年男人是城東分店的掌櫃,一進門便連忙開口:“依照您的吩咐,咱們長陵鎮四家店的醬菜師傅都給您叫來了!”
侯玉郎聞言點了點頭,而後手中紙扇一合,指了指那桌子上的蒜茄子:“你們都嘗一下這道醬菜。”
衆人不明所以,目光落在那一盤茄子上,下意識的心生疑惑。
這是醬菜?
幾人都是資深的醬菜師傅,卻從未見過用茄子做出來的醬菜,這難不成是侯氏新研發的醬菜?
雖是有所疑惑,但是幾人還是乖乖的用手夾起,嘗了一塊。
下一秒,所有人表情一緻的瞪大了眼睛,而後紛紛互相點頭,顯然是對這道蒜茄子都給出了好評!
侯玉郎見狀不禁面色一沉。
果然,不止他一個人覺得這醬菜好吃。
“少東家,這道茄子做的醬菜口味新奇,吃在口中香氣四溢,不似平常醬菜那般味道厚重。”
其中一個師傅已經開始出口稱贊。
另一人不甘落後,連忙點頭附和:“不錯,這道醬菜打破了傳統醬菜的口味風格,實乃是曆史性的新品,茄子軟糯的口感搭配濃烈的蒜香,能讓食用者感受到對于味蕾的強烈刺激。”
又一人跟着開口:“若是這道醬菜能夠在我們侯氏的各大門店售賣,必定是會成爲既芥菜絲之後的新的頭号招牌,且會讓侯氏的口碑更上一個台階。”
這些人都把這道醬菜想成了是侯氏醬菜即将上市的新品,十幾個人不吝贊美之詞,七嘴八舌的誇耀了起來。
怎奈侯玉郎越聽越煩躁,這一盤出自街頭小攤兒的醬菜,竟是要替代掉他們侯氏的招牌芥菜絲!
如今連自家的醬菜師傅都這麽說,侯玉郎也無法再掩耳盜鈴了。
因爲他自己在吃到的時候,也是無法拒絕承認它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