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是我?”
陳木涼微微蹙眉,雙手交疊于懷前,并不是十分情願地說道。
“因爲牡丹花印并非人人都能駕馭,非有魂脈之人才能擁有,否則便會暴斃而亡。”
“而方才我探過了陳姑娘的脈象,竟是魂脈。加之陳姑娘俠肝義膽,大有風範,牡丹之印給你,也許反倒是一件好事。”
胭脂猶豫了片刻,輕聲道到。
“既然是一件好事,那你自己留着便是,爲何要給這個傻女人?”
一劍一直在一旁不滿極了,他最終沒忍住将陳木涼拉到了一邊,一臉拒絕地說道。
“少俠,牡丹花印之所以能成爲一洲女皇的象征,是因爲它确實有着巨大的威力。隻不過不知爲何,如今這威力在我體内并不能完全施展開來而已。我并非要害陳姑娘,而是覺得牡丹花印的力量似乎于陳姑娘的氣息頗爲吻合。當然,也确實夾帶了我一點私心在裏面。”
胭脂略帶焦急地解釋道,眼圈開始有些微微泛紅。
“得了吧。誰不知道漠知洲女皇很忌諱這玩意兒?真要是給了這傻女人,還指不定她能活到哪天呢。”
一劍朝天翻了個白眼,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地說道。
“如果她能将牡丹花印的能量發揮的話,就算是女皇也不能奈她何……”
胭脂笃定地說道,但是眼圈裏已經有淚水了。
“呵。這麽說,她還非得将這牡丹花印的能量發揮才能保護好自己對嗎?誰這麽傻沒事做去冒這個險?胭脂,你不要覺得你們的遭遇值得别人同情就來想要找個替罪的羔羊。”
“今兒就算她答應了,我一劍,也絕對不會答應!”
一劍橫眉站在了胭脂面前,毫不客氣地怼道。
胭脂一時間沒忍住,一行淚緩緩流了下來,她閉眼間已有絕望之色。
一旁的赫章亦沒有多說話,隻是輕輕地攬住了她的肩膀,以皇洲的語言輕聲安慰了她幾句。
“夠了。這事兒畢竟還是我樂意不樂意的事兒。談不上誰答應不答應。”
陳木涼深吸一口氣,笑了笑說道:“我本就是無依無靠的一個孤兒,這一年才走了好運找到了父親,也有了栖息之處。”
“也該是時候積點德,回報回報了。”
“再說了,說不定我能将這牡丹花印的力量好好利用呢對吧?那樣,我豈不是就可以成爲漠知洲的一洲之主了?”
“聽起來,還是挺爽的樣子。”
陳木涼聳了聳肩,故作輕松地說道:“胭脂,我答應你。”
“陳木涼,你瘋了!?”
一劍惱怒地看向了陳木涼,滿眼都寫着不可思議和心疼二字。
陳木涼淡淡看了一劍一眼,笑了笑說道:“難道你要我眼睜睜地看着一對璧人就這樣被拆散嗎?我好像确實做不到……”
“那你就忍心你自己去送死???”
一劍将木劍握得深緊,手臂之上已是青筋畢露,雙目之間皆是濃烈的擔憂之意。
“也未必是送死,也有可能是另一種可能性呢?”
陳木涼從未見過一劍這般發怒的模樣,她有些被驚到了,遲疑了片刻輕聲說道。
“陳木涼,你如果非要這麽做,那就别怪我阻止這一切。我不管他們有什麽深厚的故事,也不管你有多麽的不忍心,我隻知道,要我眼睜睜地看着你去送死,對不起,我做不到。”
一劍一咬牙,将指關節握得咯吱作響,身旁一股罡風已起。
“你憑什麽對我說這些?你不過是答應了李傾保護我罷了,還沒有必要管道這個地步吧?”
陳木涼越發覺得一劍的反應有些奇怪,不免懷疑地問道。
“因爲!”
一劍剛想脫口而出心裏埋藏了許久的話,卻被溫北寒的話語聲給輕輕打斷了。
“木涼,一劍少俠也是關心你的安危。更何況,這種移帝皇之印的事情本就是件大事,怎可說移就移呢?”
溫北寒的身影緩緩出現在了門口,他掃了一劍一眼後對着陳木涼微微一笑說道。
“你都聽到了?”
陳木涼心情不是很好,自然語氣裏也帶上了幾分不爽之意。
溫北寒卻沒有計較這些,隻是點了點頭說道:“是,從你找了借口來這裏,我不放心便跟來了。”
“你既然都聽到了,那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該這麽做?”
陳木涼的語氣更不好了,她冷冷說道。
溫北寒知道她在氣頭上,隻是笑了笑走近了她一步,輕聲道了一句:“木涼,我不覺得你的做法有什麽不妥。但,如一劍少俠所言,站在我的立場上,我也不建議你這般做。隻有壞處,看不到好處。”
陳木涼猶豫了片刻,擔憂地看向了胭脂一眼,歎氣道:“魂脈之人,并非人人都有,若是我不答應,他們該如何自處?”
“陳姑娘,有你這份心便夠了。看來,胭脂是沒有這個福分和機會了。既然命定如此,那便算了吧。”
“隻是,這般一來,我也不能将凰圖給你們了。畢竟,我得留它保命,以找到下一個擁有魂脈的人。”
胭脂搖了搖頭,遺憾而又内疚地說道。
赫章亦深深一禮,輕聲道了一句:“事關性命,還請幾位諒解。”
陳木涼和溫北寒剛想答應之時,卻聽得一旁已經咬牙切齒了半天的一劍冷冷道了一句:“既然這樣,我來。凰圖,我接了。”
“什麽?一劍,你别胡說八道的。什麽凰圖你接了,你憑什麽去接?”
陳木涼以爲一劍氣瘋了頭,忙拉過了一劍扯到了一旁。
而溫北寒則狐疑地看了一劍一眼,緩緩将眉頭鎖起。
一劍輕輕推開了陳木涼,将手臂伸出,撸起了袖管,露出了手腕,斬釘截鐵地看向了胭脂,一字一句地說道:“擁有魂脈的,不止她陳木涼一個。我也是魂脈之人。”
“什麽?!”
陳木涼的耳旁猶如一記驚雷炸開,她難以置信地看向了一劍,不可思議地問道:“你怎麽回事魂脈之人……?”
“呵……生爲月舞洲秘術嫡傳之人,怎可能不是魂脈之人?隻是一切逃不過罷了……”
“既然你想做的事情我不能讓你去做,那麽,不妨,我親自來。”
一劍緩緩看向了陳木涼,一雙劍眉裏隐藏的皆是陳木涼看不懂的情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