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崔哲基接受千浩振質詢的時候,陳時新已經在白勝恩的帶領下來到了龍踏洞的破舊平房。
說是破舊平房都算是恭維它了,這裏簡直跟某些窮國的貧民窟差不多了(我說的不是阿三國,不要随意聯想)。
在國際化大都市首爾都能找到這麽一個地方,還真是挺困難的。畢竟随着多次改建、整頓市容市貌,首爾大部分地區已經“表面脫貧”了。
狹窄的過道上堆滿了住戶們扔出來的垃圾,在太陽的炙烤下,堆在門口的黑色塑料袋裏散發出一股怪異的腐臭味。
陳時新也不知道這些人多久沒扔了,就這麽散亂地堆放在這裏。
小孩子們倒是已經熟悉了這樣的環境,大熱天的也不在乎,穿着拖鞋在大樹底下跑來跑去。
“到地方了嗎?”兩個小孩從陳時新和白勝恩之間穿過,陳時新扭頭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皺着眉頭問道。
雖然氣味難聞環境惡劣,但是陳時新也不是什麽矯情的人。
再說了,就是因爲環境差,陳時新才更有勸說成功的信心,不然人家要是小日子過得舒舒服服,還真不一定會跟一個黑幫分子呢。
“快了快了,前邊路口右轉的第二家就是了。”白勝恩拿着一家手帕擦着腦袋上的汗。
夏天對于白勝恩這種胖子是相當不友好了,每天都有出不完的汗,常備一小包紙巾已經不起作用了,于是白勝恩準備了手帕,但是這也要幾天一換。
轉過路口,陳時新二人終于走到了目的地。
陳時新正想敲一下門看看對方在不在,隻見白勝恩直接就上手了。
這片鐵皮弄成的簡陋的門,自然是擋不住白勝恩這個壯漢,或者說擋不住任何一個有心想進去的人。這道門估計也就是起個心理安慰的作用了。
“黃林遠,黃林遠,你在家嗎?”白勝恩還沒走進去就大喊大叫。
但是推開房門之後,裏面的場景卻是讓白勝恩感到一陣熟悉。
一個瘦弱的男人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在他邊上或坐或站地站着幾個年輕人。
白勝恩推門進去之後,那幾個年輕人的頭領,一個年紀稍微大一點的站了出來,“你們是誰?”
白勝恩沒有理會這些人的詢問,而是皺着眉頭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道:“黃林遠,你又借高利貸了?”
在場的三個人手裏分别拿着球棍、搬磚和一個小手提包,很經典的收高利貸組合配置,兩個負責打,一個負責收錢。高利貸是停不下來的,拆東牆補西牆的情況白勝恩見得多了,一點都不把這幾個人放在心上。
沒等地上的黃林遠回答,剛才那個問話的人就惱火了。
“喂,老子問你話呢!”
陳時新站在後面踢了白勝恩的屁股一腳道:“别逼逼賴賴了,先去把這幾個人收拾了吧,真是聒噪。”
“好嘞!”白勝恩捏了捏拳頭,臉上帶着和善的笑容走了過去。
“嘿!”對面那三個人也覺得奇怪,明明你們才是人少的一方吧?
領頭嗤笑一聲,“你們别擱這開玩笑了,我這邊三個人你拿什麽跟我們打?”
白勝恩不多逼逼,向前走了兩步之後,一個箭步上前就到達了他的進攻範圍,一拳打了過去,帶頭的人猝不及防之下被白勝恩一拳打中了面門。
“西八,你小子敢搞偷襲?”領頭的捂住自己的鼻子,對身後的兩個小弟大聲道,“給我打!”
其中一個拿棒球棍的小弟十分機靈,在領頭的還沒說話的時候就開始往前沖了,領頭的話音剛落他就已經沖到白勝恩前面揮棒了。
白勝恩自然也是看到了他的動作,身子一矮就躲過了他的攻擊,然後一拳砸到對面的肚子之上,讓他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
這時候另一個拿闆磚的也沖上來了,闆磚不比球棍,這沒有棒球棍這麽遠的攻擊距離,隻能貼着敵人進行近身格鬥。
但是白勝恩這個一米八幾接近一米九的大高胖子,跟那達慕大會上摔跤冠軍似的體格子,近身了你還想翻天?
三拳兩腳之下,拿闆磚的也被打飛了,甚至手裏的磚塊都被砸到地上裂開了。
“你們倆廢物就一起上吧!”白勝恩對着二人不屑地說道。
兩人對視了一眼,一起爬起來朝白勝恩沖過去!
陳時新并不想動手,他隻是靜靜地走向倒在地上看戲的黃林遠。
但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領頭的沒有打算硬剛白勝恩,但是看到陳時新之後,感覺這個人瘦瘦弱弱的,應該比較好拿捏。
“喂,那小子,你想幹什麽!”領頭的突然對陳時新說了一句話。
陳時新左右看了看,好像也沒其他人了,于是指了指自己,“我?”
“不是你還能是誰?”
陳時新笑了一下,“我看上去比較好欺負是嗎?要不要試一下我的手藝?”
“西八,你還跟我老三老四?”領頭的抄起一旁的鋁鍋就開始動手。
……
一分鍾後,三個人鼻青臉腫地跪在地上磕着頭向陳時新求饒。
“哥,饒命啊哥!”剛才還很神氣的領頭人現在磕頭如搗蒜,一看就是皇協軍的好苗子。
陳時新也不想多爲難這些人,自己今天來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他們,于是擺擺手道:“滾吧。”
“多謝,多謝大哥!”三人拿上自己收錢的手袋飛快溜走了。
剛才一直在地上挨打的人這時候也已經站起來了,臉上雖然還有青腫,但是整了整衣服之後平靜地看着陳時新道:“請問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嗎?我記得我沒欠過你們錢吧?”
“黃林遠,你是延世大畢業的?”
黃林遠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要是你隻是想來嘲諷我這一點,那我還是奉勸你你離開吧,我已經不在乎自己是什麽學校畢業的了,我也不想爲母校增光了。”
“不,我不是來嘲笑你的,我是來招攬你的。”陳時新沒打算跟他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
“那也請回吧,我并不想工作。”
“爲什麽不試試呢?你不覺得自己寒窗苦讀這麽多年,最後卻隻是在這麽一個老鼠都不來的地方過完餘生不窩囊嗎?”
“你不用激我,”黃林遠平靜地道,“想要找我爲你工作,我隻有一個問題,東明銀行你得罪的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