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部第十審判室。
此刻,包括斯科特在内的所有人都在看着那扇緊閉的大門。
衆目睽睽之下,大門被推開了,一位又高又瘦的中年男巫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穿着有皮毛裝飾的長袍,留着短短的白頭發,瘦削的下巴上長着末梢打着小卷的山羊胡子。
“是你!”
攙扶着妻子的羅爾先生萬分驚訝的說出了來人的名字。
“伊戈爾卡卡洛夫!”
聽到這個名字,斯科特也忍不住皺了皺眉。
卡卡洛夫的出現引發了審判室内衆人的騷動。
如果說卡羅要求傳喚對他有利的證人這件事就足夠出乎意料了,那麽随後走進審判室的這位證人的身份無疑是更加讓人意想不到。
伊戈爾卡卡洛夫,德姆斯特朗魔法學校現任校長,背叛的食死徒,在場知道他底細的人可不少。
斯科特也聽到了周圍人的議論。
“卡卡洛夫?怎麽會是他?”
“當初的他爲了脫罪,可是向克勞奇供出了不少他的食死徒同伴。”
斯科特對卡卡洛夫的事迹也是有所耳聞的。
按理說,隐藏在幕後的伏地魔已經漸漸浮出水面的現在,卡卡洛夫這個曾經的背叛者應該會躲得遠遠的才對。
沒人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裏,成爲一個殺人犯罪的食死徒後代的脫罪證人。
當然,也許是因爲被威脅了也說不定。
斯科特冷眼看着下方的卡卡洛夫快步走上前,站在了受審的卡羅身邊。
“我反對!”
就在這時,凱特琳羅爾的父親羅爾先生大聲開口。
“審判長,我反對卡卡洛夫作爲證人!衆所周知,他隻是一個僥幸逃脫懲罰的食死徒!”
随着,羅爾先生開口,審判室徹底安靜下來。
此刻,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作爲審判長的福吉,等待他開口處理。
但此刻的福吉卻顯然沒有什麽主意。
他又下意識的看了看坐在他左右的博恩斯和鄧布利多。
“還是聽聽卡卡洛夫怎麽說吧。”戴着單邊眼鏡的博恩斯開口。
鄧布利多也說:“等他說完他的證詞後,我們再來判斷真假。”
福吉點了點頭。
“伊戈爾卡卡洛夫!”他嚴肅的看向下方的卡卡洛夫,“說出你的證詞。”
“沒問題,審判長。”卡卡洛夫優雅行了一禮。
他擡頭笑了笑,露出一口黃牙。
斯科特有些驚訝的看着這一幕。
據他了解,魔法法律執行司司長阿米莉亞博恩斯應該是一位秉公執法的司長,而鄧布利多無疑也是公正的,但這兩位卻都沒有明确反對卡卡洛夫成爲證人。
不僅如此,這兩人開口後,剛才還在大聲抗議的羅爾先生也安靜的坐下了。
這一幕實在有些不合理。
除非……
斯科特眼睛亮了亮。
除非原告一方除了那個沒能到場的證人,還掌握着别的證據。
就在斯科特思考時,作爲被告證人的卡卡洛夫開口了。
“羅爾小姐的死亡,并不是卡羅先生造成的。”
他的話音剛落,羅爾太太猛的站起身來,尖叫着喊:“你在胡說八道!如果不是他,他怎麽會逃走?是他殺死了我的女兒!”
“肅靜!”福吉皺着眉提醒。
他有些不悅的看向屢次站起來“搗亂”的羅爾太太。
羅爾先生連忙拉着他的妻子坐下,低聲安撫他。
福吉這才問卡卡洛夫,“你說的話,有什麽證據嗎,卡卡洛夫?”
卡卡洛夫又微微鞠了一躬,開始詳細闡述他的證詞。
“德姆斯特朗的所有學生都知道,羅爾小姐有些不太對勁。”
“她總是喜怒無常,對卡羅先生非打即罵。在德姆斯特朗的校園中,不止一個學生看到那樣的情景。”
聽到他這樣說,羅爾太太又想反駁,但羅爾先生捂住她的嘴按住了她,她隻能嗚嗚的低聲哭泣。
福吉皺着眉頭對卡卡洛夫說:“這和你想證明的事情無關。”
“當然,我隻是交代一些背景。”卡卡洛夫故作恭敬的說,“事情發生在4月1日那天的晚上,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正好是愚人節……”
在卡卡洛夫的講述中,凱特琳羅爾的屍體最早是被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們發現的,發現的地點在學校内一處隐蔽的角落。
作爲校長的卡卡洛夫在第一時間展開了調查。
在調查中有學生告訴他,是伊萊賈卡羅叫走了凱特琳羅爾,又有别的學生表示在路過事發地點時,聽到過兩人激烈的争吵。
隻是由于凱特琳羅爾往常的表現,聽到兩人争吵的學生已經習以爲常,并沒有走近去看。
當卡卡洛夫和其他教授想到找伊萊賈卡羅了解情況時,他卻已經悄然離開了德姆斯特朗。
卡卡洛夫說了好一會兒,衆人聽得不明所以。
因爲他的說法明顯對卡羅不利。
但不管是受審的伊萊賈卡羅,還是旁聽的卡羅家族成員此刻卻都安然坐着。
就在這時,卡卡洛夫的話鋒突然一轉。
“最開始,我也以爲是卡羅先生殺死了。”他說,“但後來我們發現了一些不對的地方。”
說到這裏,他的語氣頓了頓。
審判室内一片安靜,隻有羅爾太太模糊的嗚咽聲在衆人耳畔不間斷的響起。
“德姆斯特朗校醫院的弗裏德裏希小姐對羅爾小姐的遺體做了檢查。”卡卡洛夫說,“我們發現卡羅先生隻是用昏迷咒擊倒了她,而她真正的死因是中毒。”
被鐵鏈綁在椅子上的卡羅及時開口,“卡卡洛夫校長說得沒錯,我隻是昏迷咒擊倒了凱特琳。”
這兩人的說法破綻百出,斯科特聽得直皺眉,他很想知道他們要怎麽圓謊。
審判長福吉此刻的臉色也是的難看。
他瞪着一雙小眼睛看着下方的兩人,語氣十分嚴厲的逼問:“卡羅,既然你隻是對羅爾小姐使用了昏迷咒,你爲什麽要從德姆斯特朗逃走?”
“我隻是心情太過煩悶了。”
卡羅低着頭,聲音有些做作的可憐。
“我是爲了凱特琳才去德姆斯特朗讀書的,但她卻始終對我很不好。”
“那天,在和她吵架之後,我一氣之下用昏迷咒攻擊了她……總之,我有些受不了了。”
“我是她的未婚夫,她卻那樣對我,我不想再那樣卑微的渴求愛情,于是我決定離開那裏。”
斯科特聽着卡羅的言論有些反胃。
這家夥,之前還信誓旦旦的說完成凱特琳羅爾的心願後就去陪她,現在這是反悔了?
福吉聽完卡羅的說法,提筆在文件上寫了一些什麽,又轉頭看向被告證人。
“卡卡洛夫,你如何證明你說的話?在送回羅爾小姐遺體的時候又爲什麽沒有向羅爾家族說明你們的發現?以及,即使羅爾小姐是中毒身亡,你又怎麽知道下毒的不是被告?”
卡卡洛夫說:“弗裏德裏希小姐可以證明我說的話,審判長。”
他的話剛落音,審判室的門再次被推開,一個身材異常高大的女巫走了進來。
這是一個長得很像男人的女巫,身高至少有一米九,即使她穿着女性治療師的裙子,披着一頭金色長發,看起來仍舊像是一個異裝癖的男巫。
“是的,我可以證明。”她開口說。
直到聽到她的聲音,斯科特這才确定她真的是一位女性。
福吉臉色不善的看着這位不請自來的弗裏德裏希小姐。
“我并沒有傳喚你,這位女士。”
弗裏德裏希小姐卻并沒有被福吉的目光吓到。
她在衆人目光注視下鎮定自若的走到卡卡洛夫身邊站定。
當兩人站在一起,她看起來比卡卡洛夫高了半個頭,甚至連肩膀也比消瘦的卡卡洛夫寬厚很多。
她從口袋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玻璃瓶舉起。
“這是羅爾小姐口中遺留的毒藥。”她語氣平淡的說,“我檢測過,這是一種麻瓜才會使用的藥物,而巫師沒有使用它的曆史。”
卡卡洛夫接着說:“審判長,我記得前段時間英國出現了一個專門毒殺純血巫師的家夥。博克先生和亞克斯利家族相繼遇害,兇手被人們稱爲隐毒巫師。”
審判室角落,聽着兩人說話的斯科特眉心一跳。
弗裏德裏希小姐又說:“我特意拜訪過被隐毒巫師襲擊過的利亞姆亞克斯利。亞克斯利家族還保留着當初從他中毒身亡的兄弟身體中提取出的毒血,經過對比,我發現毒血中蘊含的毒藥與我手中的這份毒藥是一緻的。”
“你們依舊不能證明你所說的話都是真的,如果你們不能拿出決定性的證據,那麽我會宣布你們的證詞無效。”福吉根本沒有仔細聽兩人說的話,直接否決了他們的證詞。
如今的福吉已經站隊美狄亞,而羅爾家族也投入了美狄亞的麾下,他當然會盡量偏向原告一方。
“審判長。”卡卡洛夫突然上前一步,“我們所說的都是真話,不管是我還是弗裏德裏希小姐,我們都願意接受吐真劑檢測。”
“還有我。”卡羅也擡起頭,“我也可以。”
兩人的話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
斯科特瞬間皺緊了眉頭。
他看着下方有恃無恐、理直氣壯的三人,瞬間明白了他們的把戲——
他們的記憶已經被修改了!
隻要給他們修改記憶的巫師的手法足夠高明,虛假的記憶會成爲真實的記憶,這樣的情況下,即使是吐真劑也無法改變他們此時的說法。
另一方面,如果一個巫師的記憶如果被修改,隻有能被稱爲攝魂取念大師的巫師才有能力察覺出端倪,但這些人很聰明的鑽了一個空子——
攝魂取念的結果無法成爲合法的證據。
斯科特能想到的,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想到。
這一刻,表情一直不變的博恩斯和鄧布利多都微微變了臉色,兩人和福吉湊在一起小聲讨論起來。
耳邊都是竊竊私語彙聚而成的嘈雜聲,斯科特感到有些不舒服。
卡卡洛夫和弗裏德裏希小姐提到“隐毒巫師”,讓他覺得有點不妙。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太過敏感,他總覺得這把火也許會燒到他身上來。
就在這時,他感受到了胸口處傳來的震動。
斯科特臉色一沉,從長袍内襯口袋中取出了學者聯盟的身份卡片。
仗着自己坐在最後排無人關注,他借着長袍的掩飾,讓卡片變成了[普羅米修斯之書]。
低下頭,斯科特翻開[普羅米修斯之書],看到了書頁上線條勾畫的貓頭鷹。
他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指點了點,信件很快展開。
[聰明的小家夥,如果你再不主動對我尊敬一些,卡卡洛夫和弗裏德裏希就會告訴審判室的所有人,你就是隐毒巫師。
BB]
斯科特看着信上簡短的内容,感覺到自己的眉心開始連續跳動。
但他還是合上了[普羅米修斯之書]。
随後,他開始隐晦的觀察審判室内的所有人,想要找出那位沒有正式名字的B先生。
雖然他的魔力感知始終籠罩在整個審判室内。但魔力感知并不能代替視線,他隻能感知到所有人的魔力狀态,卻無法察覺一些人的小動作。
“審判長。”
就在這時,卡羅突然主動開口了。
“我還要說明一件事。”他大聲說,“我潛入霍格沃茨是爲了找到隐毒巫師,爲凱特琳報仇!”
福吉驚訝的問,“你的意思是,那個被你襲擊的無辜學生就是隐毒巫師?”
“沒錯,就是他!”
卡羅不顧自己被鐵鏈捆住的身體,掙紮着扭過頭,看向坐在後排的斯科特。
“就是他,他就在那裏!”他猙獰的笑着,“他就是斯科特特羅洛普!”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斯科特身上。
斯科特并沒有特意管理自己的表情,卻在第一時間給出了最恰當的反應。
他先是驚訝萬分,然後滿臉無措,接着又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前方的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表情。
斯科特又看向卡羅,對他怒目而視,咬牙切齒,努力扮演一個被栽贓的單純的學生。
卡羅以十分别扭的姿勢扭頭看着他,嘿嘿嘿的怪笑了起來。
“這種說法很荒缪,卡羅先生。”博恩斯開口,“你們先是說羅爾小姐死于隐毒巫師之手,又指認那位學生就是隐毒巫師。”
她搖了搖頭,繼續問,“請問,一個霍格沃茨的在校學生怎麽可能跑到德姆斯特朗去殺害羅爾小姐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