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在他們星球被星盜攻擊的時候,開着尤拉戰艦過來救他們了。
蟲族在把那群星盜全部消滅以後,開着尤拉戰艦到他們家門口,跟他們打招呼說“你好”了——
這兩件事情無論哪一件都很魔幻,對居住在這個星球上的**爾特人來說,他們上一秒還以爲蟲族這麽大軍壓境是要把他們和那些星盜一起端了,卻沒想到他們在下一秒會經曆全星際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蟲族向你打招呼,就問你害怕嗎?
諾姆星上的**爾特人表示他們現在很慌張,就連劫後餘生的激動心情也變成了驚吓,但這份驚吓和以前又有所不同。
星際任何一個種族的人直面這樣數量龐大的尤拉戰艦群都會被吓到,這種驚吓是與恐懼相關的,而此時諾姆星的居民雖然也受到驚吓,害怕成分卻并沒有以前那麽高。
不管怎麽說,蟲族确實是從星盜手裏救下了他們。
隻要想到他們在星球的防護層被攻破以後,面對星盜戰艦的軌道炮時有多麽絕望,那突然出現在他們星球面前,把軌道炮擋下并且還把這個星盜團夥殲滅的蟲族形象就有多光輝偉大。
像從天而降的英雄一樣,簡直在他們眼裏都閃閃發光了。
一旦加上這一百層光輝濾鏡,那蟲族的可怕形象頓時也就模糊了不少。
面對着蟲族的友好招呼,諾姆星的高層決策者們戰戰兢兢,這時隻好也試探着回應了個相同的友好訊号。
你、你好……?
這麽黑壓壓的一片尤拉戰艦群停在他們星球面前,星球上的**爾特人此時都很緊張,生怕這些尤拉戰艦會突然向他們開火。
但在他們發送完這個友好訊号以後,從偵查衛星傳輸回來的畫面上,諾姆星的高層領袖看見停在他們星球面前的那些尤拉戰艦忽然對他們星球亮起了一盞盞天藍色的艦燈。
起初隻是最中心的那艘尤拉戰艦這麽做,但在那一盞艦燈亮起後,旁邊的其他尤拉戰艦也陸續跟着給他們亮起了漂亮的天藍色燈。
像一顆顆明亮的小星星,忽然在他們星球面前就多了一片星星的海洋。
“咔哒~”
載着顧淮的那艘尤拉戰艦是因爲發現在諾姆星的**爾特人向他們回複友好訊号以後,顧淮表現出了高興的表情,于是它向這個星球亮起了天藍色的燈。
這個星球上的人做出了能讓顧淮覺得高興的事情,所以這艘尤拉戰艦主動對他們表達友好。
其他的尤拉戰艦也是因爲知道了這件事情,才齊齊做出相同的舉動。
天藍色,毫無疑問是代表善意的。
盡管亮起這些天藍色燈的尤拉戰艦看起來都無比冰冷而又具備強大壓迫感,諾姆星的人們還是因爲這片美麗的星星海洋而愣了愣。
諾姆星的人們現在忽然就生起一種很奇幻的感受,他們有種被鄰居上門拜訪的感覺。
雖然這個鄰居很可怕,可是這個可怕的鄰居也二話不說就幫忙打倒了欺壓他們的強盜,那他們就不能不歡迎這個來拜訪他們的鄰居。
不僅歡迎,還得主動歡迎。
諾姆星的高層決策者們在會議室裏緊急讨論了一番之後,他們最終做下一個在其他種族眼裏可能會認爲他們是瘋了的決定——
他們亮起了航空港塔樓上的燈,三道晶能光束互相纏繞着垂直升起,穿透了大氣層,一直抵達星球外部。
這是**爾特人對其他星球的訪客表示最大歡迎的禮儀形式。
請蟲族來自己家裏作客,還是開着無數艘尤拉戰艦的蟲族,在目前的星際裏,這件事情絕對沒有其他種族敢做了。
但作爲一個在星際中勢力非常弱小的種族,**爾特人現在做出了其他所有種族都不敢做的事。
“這是對我們表示歡迎的意思嗎?”顧淮指了指那道沖破了星球大氣層的晶能光束,偏過頭問站在他旁邊的亞爾維斯。
這道晶能光束非常耀眼明亮,顧淮一眼就看見了。
亞爾維斯輕輕瞥看了一眼,然後對顧淮應聲:“嗯。”
人人畏懼而避之不及和受到正常的歡迎對待,顧淮怎麽也是希望自家蟲族能成爲後者的。
現在他們得到了第一份歡迎,雖然說暫時也隻有這一份,顧淮也覺得是不錯的開展。
去鄰居家作客有利于增進彼此關系,顧淮很快接受了**爾特人對他們的邀請歡迎。
龐大的黑色戰艦逐漸出現在天空,一艘接着一艘,沒一會兒就占據了整個天空。
這些尤拉戰艦超過半數都是毀滅者級的規格形态,哪怕靜止不動都非常吓人,别說它們現在還是行動狀态。
毀滅者級的規格形态是個什麽概念?
戰艦的規格等級分爲五種,分别是輕量級、遠航級、黑曜級、無畏級、毀滅者級,這是在星際中受到廣泛認可的戰艦規格劃分。
毀滅者級的戰艦代表着目前星際裏在軍事方面的最高科技水平造物,隻不過蟲族的尤拉戰艦是屬于黑科技。
此時許多從家門口走出來,或者從窗台探出腦袋去望着天空的**爾特人忍不住吞咽下口水,這場面實在太大,他們有點緩不過神來。
這是諾姆星的航空港第一次接待數量如此之多的星艦,因爲種族弱小,加上星球離蟲族地盤近,一般也沒有多少訪客會拜訪他們。
諾姆星中心城市的航空港規模不大,根本不可能容納得下這麽多尤拉戰艦,即使這些尤拉戰艦都把自己的規格縮小到輕量級的探索艦形态,這個航空港也實在擠不下了。
顧淮從戰艦裏下來以後,載着他的這艘尤拉戰艦等其他蟲族也登陸星球了,才用拟态變形的能力把自己的體型盡可能縮減到最小。
不知道多久沒有用這樣的探索艦形态了,原本該是毀滅者級的規格,或者至少也該是黑曜級戰艦的尤拉們此時都仿佛變得小巧,讓顧淮看着不自覺微彎嘴角。
“委屈你們啦。”顧淮輕輕拍了下他面前這艘尤拉戰艦的艦身。
對蟲族來說,沒有把擁有的力量收斂起來的道理。
本來這些尤拉戰艦該是永遠都隻會以自身最強大的形态出現,現在卻不得不縮減規格,某種意義上來講确實是有點委屈了。
“咔哒!”
“哒、咔哒——”
溫暖的天藍色艦燈像是這些尤拉戰艦的眼睛一樣,它們對顧淮亮起這個顔色的燈,就像是用和這暖色燈一樣的眼神在注視着顧淮,表現出一種非常單純的喜愛。
諾姆星的高層決策者們已經急匆匆地親自趕到了這座航空港,然後他們一眼就看見了亞爾維斯。
蟲族的四名軍團長都在場,爲什麽他們會第一眼先看見亞爾維斯,主要是對方身上的氣場實在讓人無可忽視。
那種與生俱來的掌控者特質太過突出,就算亞爾維斯隻是冷淡地站在某個地方不動,也沒有人能夠忽視他的存在。
對于自家星球中心城市的航空港不夠大這個問題,諾姆星的議員們此時有點着急又窘迫。
他們的首席外交官走到亞爾維斯面前,用試探的語氣詢問:“這座航空港的位置不夠,有一部分戰艦需要移動到鄰近地區的航空港,請問您覺得這樣可以嗎?”
亞爾維斯垂眸看了對方一眼,冷淡不語,隻是往旁邊走一步,把被他擋住的青年身影讓了出來。
亞爾維斯走到的位置是顧淮的左側稍後一些,這個站位能夠充分表現他的态度。
亞爾維斯這麽把位置一讓開,在諾姆星的議員們眼裏,一名有着柔軟黑發,樣貌看起來相當隽秀好看的青年就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然而這麽看見的第一眼,諾姆星的議員們第一反應是齊齊愣住。
人類……?
本來就着急着的高層們視線一頓,對在一群蟲族裏看見一名人類在那好端端站着的情景不禁發愣。
以人類和蟲族的關系,這個場景就很不可思議。
但不等他們愣神多久,發生在他們眼前的下一個畫面讓這些**爾特人徹底瞪大眼睛——
他們看見圖瑟星參謀長在這名被他們以爲是人類的黑發青年面前單膝跪下了,對方低着頭問:“陛下,您想在什麽時候進食?您覺得餓了的話,請一定要告訴屬下。”
自從不久前經曆過讓顧淮餓肚子的情況,參謀長對顧淮的進食需求就盯得更緊了。
他甚至吸取了教訓,把顧淮的蛋殼粉分了一部分裝在另一個小罐子裏随身帶着,當然還有普巴諾樹汁也一起準備着,随時能讓顧淮進食。
“再晚點吧,現在還不餓。”顧淮想了想說。
鑒于之前有觀察到蟲族四個軍團的聯合軍隊,諾姆星的高層們對蟲族的四名軍團長一起出現這事不至于毫無心理準備,但他們對顧淮的出現是完全猝不及防的。
遭受着星盜紛擾的**爾特人沒空關注蟲族具體發生了什麽,他們并不知道蟲族誕生了王這件事情,因此眼前場景對他們造成的沖擊就更加巨大。
在他們眼前這名從外形上無論怎麽看都是人類的黑發青年,是這些蟲族的王……?
頭腦有點轉動不過來,在場的**爾特人卡殼了好幾秒時間,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理解現實。他們的首席外交官繃緊了背脊,此時硬着頭皮上前去把他剛才問過的話又對顧淮說了一遍。
這些**爾特人很擔心顧淮會因爲他們疏忽而發怒,但顧淮并沒有任何不高興,他在聽見問題後隻是點點頭,很好說話地同意了。
但對于因爲這座航空港沒位置而要移動去鄰近地區的尤拉戰艦來說,要去别的航空港就代表着它們會離顧淮遠一些,于是這一部分尤拉戰艦就表現出了一點不怎麽願意走的情緒。
直觀表現爲艦身震動,戰艦上的天藍色艦燈一閃一閃地閃爍着。
“咔哒……”
“也沒有離得很遠。”顧淮過去摸了摸其中一艘尤拉戰艦的艦燈,眨了下眼說,“等回圖瑟的時候,我過去找你們。”
顧淮的安撫就很容易讓這些尤拉戰艦雀躍起來,被顧淮摸着艦燈的這艘尤拉戰艦輕微震動下艦身,像是回蹭了下顧淮的手,然後它們閃爍着的艦燈又穩定亮起來。
蟲族是救援了他們星球的恩人,雖然内心緊張,但主動對蟲族發出歡迎邀請的**爾特人現在其實還是想對蟲族表達他們的感激。
不過他們的星球并不繁榮,發展甚至是落後的,現在要招待一個比他們強大那麽多的種族,這些**爾特人不免感到局促。
“實在非常感謝您對我們星球的這次援助,我們不知道該怎麽報答這份恩情……如您所見,我們的種族并不強大,但是如果蟲族以後有什麽需要我們種族的地方,我們一定會盡力幫忙的。”思來想去,諾姆星最高議會的首長現在隻能想到這一句表達他們真誠感激的話。
顧淮選擇救援諾姆星的時候,并沒有想過要對**爾特人索取什麽回報。但他當然不會嫌棄自家種族的助力多,盟友總是越多越好,所以顧淮此時點了點頭。
“如果您不介意我們的星球有些落後的話,我們想招待您幾天。”諾姆星的首長說道。
對于自身種族弱小和星球發展較爲落後這兩點,**爾特人雖然有點局促,但并不感到自卑,他們盡力給出最好的招待,這樣就不會有任何羞愧了。
“不會介意的,我覺得你們的星球很好看。”顧淮在這個星球的中心城市看見了他熟悉的花,是亞爾維斯送給他的那種。
“這是什麽花?”顧淮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白色花,對他面前的幾名體型看着都像小叮當一樣矮矮胖胖的**爾特人詢問。
對方的首席外交官馬上回答:“是埃莉諾花,這種花是我們這個城市的标志物,大街小巷基本都能看見。不過開放得最漂亮的埃莉諾花是栽種在城市的中心庭院,您如果想要觀賞的話,我之後可以帶您過去。”
這麽說着,首席外交官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匆匆補充了句:“不過庭院内環有一片區域的花被不知道什麽人快摘秃了,路過那片地方的話,可能會影響您的觀賞興緻。”
摘秃了?
顧淮在心裏想了下這三個字,不由自主把目光移到他身邊的亞爾維斯身上。
察覺到顧淮的視線,亞爾維斯垂了垂眼,輪廓冷峻的側臉似乎略微有一絲緊繃。
破案了,是他們家這隻大貓幹的。
發現了這個事情真相,顧淮這時默默不說話了。
“可能是因爲埃莉諾花的寓意,最近快到塔桑節了,很多人就會跑去摘花。”外交官繼續說着。
“什麽寓意?”顧淮隻是随口一問,然後他很快聽見了對方的回答——
“純潔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