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又是恰好碰見她被欺負的情況下。
少年依靠在牆上，雙手插兜冷眼看着遠處的肖唯, 再一次被人拉着頭發拖進了小巷不見。默了默後歎息站直, 轉身進了身後的小店。
“老闆, 我要的鹵味拌好了嗎？”顧筱歌微提聲問。
“好了好了，馬上給你裝。”在涼菜間忙得不亦樂乎的老闆擡頭看了顧筱歌一眼後，手上不停的回答。
這家店位于顧筱歌以前學校附近, 又在遊客量聚集的古街位置，做了幾十年的生意了, 加上人流量, 每天生意都很好。
今天也是和蘇芽聊天時無意中說起，勾起了蘇芽和顧媽媽的饞蟲, 就叫殷白開車帶他來這兒買了。
周天不用穿校服, 天氣也已經進入初夏。所以今天顧筱歌穿了一件白T恤配七分黑色馬褲，腳上是雙灰色單鞋。馬褲褲邊是清爽的灰色, 手腕間配了塊黑色皮質手表, 整個人清爽帥氣得很。
加上顧筱歌原本就長得好看，往這家原本每天人流量就多的小店一站, 跟會發光似的招人。甚至早就有在店裏吃小吃的年輕女孩子偷偷的用手機對着他拍照了。
拍完一看, 又是驚豔又是羨慕的和同伴分享。
明明隻是随意的一拍, 但哪怕鏡頭感有點兒迷糊，也依舊帶着朦胧的帥氣和清新。
顧筱歌拿了打包好的鹵味單手拎着，點頭道謝後另一手單手插兜店外走去。
——殷白開的是殷媽媽的車, 黑色吉普沒法兒開進人流量大的休閑古街。所以殷白将顧筱歌送到巷口後, 就直接在車上等他回來。
駕駛座車窗搖下, 斯文青年坐在裏面，右手微靠在車窗邊，注意力在另一隻手的手機屏幕上。看了一會兒覺着時間差不多後，側首朝窗外看去，恰好看見逐漸穿過人群，迎面走來的顧筱歌。
狐狸眼微彎，薄唇邊勾起一點笑意。有些魅惑但因爲隔着鏡片，又帶了幾分清冷。
這模樣讓路過的小姐姐見了，都不免看了又看。
很是勾人。
“看樣子這家店生意挺好的。”殷白在顧筱歌走近後，笑着開口，一面坐好準備發動汽車，卻見走近的顧筱歌頓住，眉頭微皺。
不由笑着挑眉看向他，“……怎麽？”
顧筱歌擡頭，将手上的鹵味透過駕駛座車窗遞給殷白，臉上有些不耐，“你再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殷白接過鹵味，看着顧筱歌轉身原路返回。
……聳聳肩，繼續拿起手機看水裏分娩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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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筱歌一面往回跑，一面忍不住暗啧。他從來都不是多管閑事的人，也沒什麽所謂正義感。
但剛才看見肖唯被拉進小巷時，不知怎的，就突然想起了蘇芽拉着闆磚一副拽拽的樣子。
莫名的，就有點兒不能視而不見。
拐進小巷，又跑了幾步，就在死角找到了肖唯。以及站在她面前，有點兒熟悉的少年。
兩人聽見動靜，不約而同的朝顧筱歌的方向望來。
“又是你！”少年認出顧筱歌後，大喊一聲。喊完後不由自主的就微微探身朝他身後看了又看，老覺得上次見過的那個明明長得很可愛，笑起來也很好看的小姑娘，正玩兒着闆磚站在顧筱歌後面似的。
“……”被推到在地的肖唯臉上有點兒髒髒的，但朝顧筱歌看來的眼睛卻格外幹淨，黑白分明的剔透和懵懂。
——沒有蘇芽的眼睛圓，也沒有她故作無辜和可憐時，眼底藏着的一分靈氣和狡黠。
像個沒心沒肺的小壞蛋。
顧筱歌面對少年的指控大喊，看都不看他一眼。雙手環肩，就這樣依靠在牆上看着肖唯，聲線略冷的開口，“沒人有義務和責任每一次都救你。就算是警察也不一定每次都能及時趕到。”
他頓了頓，繼續冷眼，“你自己不立起來，就等着一輩子被欺負吧。”
肖唯聽了，眨眨眼。微微垂下頭，披散長發順勢滑落，遮擋住側顔。讓顧筱歌一時看不見她的表情，但這低頭示弱般的舉動卻已經讓沒什麽耐心的少年微抿了唇。想着再幫這最後一次，以後絕不管她死活，欲站直時——
——肖唯猛的擡頭，牙齒微咬着唇，眼底帶着淚意沖面前的少年尖叫。
“……喂！”少年被吓了一跳，下意識退了一步後，回神就朝肖唯抓去，打算教訓教訓面前的臭丫頭。
顧筱歌見了，眉頭微皺，雙手松開就朝兩人的方向跨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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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白看完視頻，擡頭活動脖頸時，不經意看見顧筱歌帶着一個抱着樂器盒的女孩兒，一起走了出來。
眉峰微揚，頭微微一偏的同時，鏡片也跟着晃過白光。一時間看不清他臉上具體表情，但唇邊的笑意卻是沒變的。
他靠在車窗邊的手微微輕點，臉上滿是趣味的看着顧筱歌将少女領到古街街口後，雙手插兜站在她面前，不知又說了幾句什麽，就轉身朝殷白的方向走來。
中途頭都沒回過一次。
倒是少女，在他身後一直看着顧筱歌的背影，有點兒怯怯的可愛。
“走吧。”顧筱歌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上車甩上車門後一面系安全帶一面說。
殷白聽了，眼微斂垂，看他褲子上沾着的腳印，随又擡眼略帶調侃的看向他，“英雄救美啦？”
顧筱歌沒說話，冷着臉傲嬌得不要不要的。
殷白也見他這樣也不氣，發動汽車後又朝肖唯站的地方看了一眼後，重新看向顧筱歌，半開玩笑，“人小姑娘還站在那兒呢，……不打個招呼？”
“你好啰嗦啊。”顧筱歌終于忍不住看向殷白，嫌棄，“快走啦，蘇芽她們估計都等急了。”
說到蘇芽，殷白才終于發動汽車緩緩向右轉動方向盤，這過程中，還不忘朝依舊站在原地看着的小姑娘微微擡了擡手，權當打過招呼後才駛開。
慢悠悠的一句話，随着未關上的車窗飄出窗外，消散不見——
——“我們家芽芽，可是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懂？”
“懂懂懂。”兇巴巴的少年，不耐煩的回答。
……呸！大人們是不會懂他們年輕人之間的純潔友誼的！
顧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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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古街街口，肖唯眼巴巴的看着黑色吉普開走不見，才用手抹了抹臉頰上的灰，抱着樂器盒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黑白分明的眸子，除了一如既往的幹淨外，此刻沖淡了些許懵懂，多了兩分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