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到女兒衣裙上沾染的血迹,更是吓得有些六神無主,忙跑過去在紅月珂珂身上上下查探着。
“媽媽,我沒事。”紅月珂珂隻是低頭緩緩道。
但朝比奈還是不放心的在女兒身上反複打量,生怕漏掉什麽。
一旁的刑警确認她的身份後,忽然開口了,
“朝比奈女士,我們根據你女兒提供的口述以及涉案地點附近的監控,确認了一下案件的性質,是一起綁架案,你的女兒被人綁架了。”
“綁架者是神京公立高中的一個學生,名叫裏堂原野,綁架原因是情感糾紛。”
“情感糾紛?”朝比奈愣了愣。
“嗯嗯,大概是和你女兒關系處的不錯的一個男生,可能是前男友。”老刑警看了紅月珂珂一眼,他用詞相當謹慎。
“我女兒她沒事吧?”哪怕女兒已經近在眼前了,朝比奈還是不放心的問道。
“沒事,隻不過作案人以及另一個被害人都已經死亡了。”老刑警又道,
“另一個被害人叫勝又涼真,雖然你女兒極力否認,但根據我們的調查,跟你女兒的關系很可能是男友關系。”
“哎?也就是說,那個裏堂原野之所以綁架他們是因爲......”朝比奈眼睛緩緩瞪大。
“對,大概可能是因爲看到你女兒和别的男孩子約會,一時激憤。”
紅月珂珂隻是低着頭不說話,像是沒聽到一樣。
老刑警也對此沒多過糾結,繼續道,
“根據你女兒的口述,裏堂原野将兩人關在一個廢棄的印刷廠,因爲被勝又涼真的言語激怒,一時激動便将對方用刀捅死,然後可能出于羞愧和恐慌等原因裏堂原野又自殺了。”
“根據我們刑事科的偵查,情況和紅月珂珂描述的差不多。”
“那我們可以回家了嗎?”朝比奈問。
“當然,随時可以,隻不過我倒是有一問題想問一下你,看看能不能給我們點線索。”
“你說。”
“剛才幾小時之前,我們接到網絡數字電話的匿名報警,才得到線索,将你女兒從印刷廠中救了出來,”
朝比奈怔了一瞬,才趕緊搖了搖頭,“我怎麽會知道,我之前還報警了來着,你們都不立案的。”
“你女兒同樣也并不清楚提供線索的人是誰。”老刑警點了點頭,目光繼續盯着朝比奈,
“因爲印刷廠内部完全就是較爲封閉的空間,如果不進入廠中,很難看到裏面的情況,我們便感到有點奇怪。”
朝比奈心中其實隐有猜測,這事情會不會和黑沢鏡有關?
但黑沢鏡的偵探既然選擇了匿名報警,那麽肯定是不希望别人知道的。
朝比奈雖然不太懂,但電視電影上的那些私家偵探大多都不喜歡和警察來往,她便估麽着現實的情況可能也差不多。
朝比奈再次搖了搖頭,“真不清楚。”
帶着紅月珂珂從警局出來,回家的路上朝比奈在路過超市的時候,買了好多食材。
“回去給你做最愛吃的黃金咖喱雞,還想吃什麽,跟媽媽說。”
紅月珂珂隻是木然的搖搖頭,看着以往活潑的女兒似乎受到刺激變成現在這種模樣,朝比奈心中滋味難言。
但好在人沒事。
一回到家,見女兒就坐在沙發上抱着膝蓋發呆,朝比奈也就不顧得做飯了。
反倒是坐過來耐心開導起來。
“人沒事就好,别想太多,好好休息休息,這幾天我給你請個假,帶你出去玩一玩,咱們好久沒有單獨出去玩了吧,你想去哪?”朝比奈臉上笑意盈盈。
紅月珂珂也隻是搖頭不言。
“那我先做飯,我多做幾個菜,咱們吃頓好的。”說道這朝比奈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哦對了......”
她從兜裏掏出手機,在聯系人中找到那個号碼撥了過去,很快電話就被接通。
“老闆,真的是太感謝了,我實在無法用言語表達我心中的感激之情。”
電話那頭黑沢鏡嗯嗯應了兩聲,随後道:“你放心好了,我找的的私家偵探已經開始調查你女兒的下落了,你也别太着急,估計這兩天就會有消息。”
電話這頭朝比奈聞言,也是立馬一愣,“哎?等等,老闆,我的女兒已經在警局找到了。”
“啊?找到了啊......人沒事吧?”
“沒事。”
“沒事就好,那看來我也不用多操心了。”電話那頭黑沢鏡長舒一口氣。
“不是老闆找的偵探報的警嗎?”朝比奈問。
“不是啊。”
聽着電話那頭黑沢鏡的話,朝比奈也有些迷糊了。
不是黑沢鏡的偵探報的警?
那會是誰?
“沒有什麽事我就先挂了。”黑沢鏡說。
“老闆,來我家吃個飯吧,也讓我好好感謝你一下。”朝比奈忽然道。
“感謝什麽,我還什麽都沒來得及做呢。”
“真的嗎?”朝比奈狐疑的問。
“什麽真的假的,我這邊還有點事,我先挂了。”
黑沢鏡話閉,朝比奈就發現自己的電話被挂死了。
朝比奈琢磨了兩下,沒琢磨出什麽結果,就搖搖頭不再去多想,打算去做飯了。
總之結果是好的。
“媽,你在和誰打電話?”這時候沙發上的紅月珂珂忽然說話了。
見到女兒願意主動開口說話,朝比奈也立馬喜笑顔開的坐了過來,“是我的小老闆,你可能不知道,這幾天我們廠子裏發生了一件大事!”
“大事?”
“嗯,廠子股份重組了,來了一個富二代,也就是我說的小老闆,幫廠子把所有債務給一下還清了,雖然頭頂上多了個頂頭上司,但無債一身輕,你媽我這幾天也是倍兒輕松。”
“所有債務?那四千五百萬?”紅月珂珂耳朵忽得豎了豎。
“何止4500萬,那小老闆出手闊綽着呢,不但還清了債務還投資了一個億。”
“小老闆看起來挺了不得的,雖然不太清楚怎麽回事,但是大家好像都叫他東京棍勇呢,對了,他還和你一個學校的呢。”
紅月珂珂表情驟然古怪了起來,“東、東京棍勇?”
“他該不會叫黑沢鏡吧?”
“哎?你認識他?”
“不、不認識。”紅月珂珂神情更是變得複雜無比。“富二代......他不是孤兒嗎?”
“别亂說話,什麽孤兒。”朝比奈象征性的輕輕彈了女兒一個腦瓜崩。“你見過哪個十幾歲的孤兒能随手甩出一個億的。”
“他可算是咱們家的恩人了,以後要是在學校要是見到了人家,禮貌點,叫聲黑沢桑不過分的,我看那些極道都這麽叫他呢。”
朝比奈本來還擔心過激的言語會刺激到紅月珂珂,有些話她也就硬忍着沒說。
但此時見到紅月珂珂神情漸漸平靜下來,覺得是個機會,也就有些幽怨道:
“你啊你,平時媽媽就跟你說,不要跟那些男孩子們過多來往,正常來往就好。但平時我覺得你乖巧懂事,學習什麽的也沒落下,也就沒在這方面多敦促你。”
“現在惹禍了吧?以後你可得多注意。”話閉,朝比奈又開玩笑似的道,“就算要來往,也多去和我們小老闆那樣的男孩子多來往。”
平時自己每每在這方面和女兒打趣,紅月珂珂都會露出一副羞惱的樣子和她鬧上一番。
但這次,不知道爲何,女兒卻忽然不出聲了.......
不、不是吧?
看着女兒陷入沉思的模樣,本來隻想開個玩笑的朝比奈隻能抿了抿嘴,悄無聲息的離開,去廚房做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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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蒙蒙亮,心事太多,睡不着,黑沢鏡打着哈欠從床上坐起,一旁打地鋪的源靜雪睡的四仰八叉,毫無淑女風範。
鸠山櫻雪的特質在昨天晚上就被他換回來了,因爲人不在身邊,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今天是上杉芥木的葬禮。
櫻島葬禮的流程一般第一天是剛過世的那一天安置好遺體後,需要通知葬儀社、市役所和寺院,安排接下來的葬禮。
第二天通常葬儀社會安排葬禮上會用到的東西,晚上親人朋友會過夜守靈向逝者表達敬意,逝者親人會準備餐點,被稱之爲守夜款待。
第三天才是告别式,大家都會穿着黑色的正裝去悼念并給香典,錢必須裝在香典袋裏包好。
黑沢鏡打算晚上過去一趟,白天也就不打算在學校請假了。
按理來說他是學生,沒有正裝的學生是可以穿校服去參加葬禮的,但這輩子還沒穿過西裝的黑沢鏡還是決定放學後去買一身西裝。
“你認識神樂七天嗎?”放學後,黑沢鏡想到什麽似的轉頭問了問後座的神樂五安。
“你在跟我說話?”神樂五安瞪大眼,指指自己的鼻子。
黑沢鏡見他這樣,又把身子轉回去了,準備起身走了。
“喂喂喂,你别誤會,我沒别的意思,這是你第一次主動跟我說話,我有點小激動啊!”神樂五安在身後大喊大叫。
周圍同學聞聲看過來,黑沢鏡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黑沢鏡已經不打算理會這個腦回路不對的白癡了,徑直走出教室。
神樂五安卻在身後跟了過來,“神樂七天,你居然知道這個傳奇般的名字!”
“怎麽樣,這個名字是不是很有氣勢,光聽到名字就會讓人聞風喪膽了!”
“你從哪知道的這個名字,讓我猜猜,是不是原神?”
神樂五安一直跟在身後聒噪,黑沢鏡轉過身,“所以,神樂七天是誰?”
“是我遊戲賬号的ID啊,怎麽,加個好友?”
“我是問神樂七天這個人。”
“對啊,我告訴你,就用這個名字爆率最高!”神樂五安似乎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行,我知道了。”黑沢鏡點點頭,神樂五安才停下腳步。
“加好友啊。”神樂五安還在身後叫喚着。
黑沢鏡來到劍道館,劍道社的同學都朝他點點頭打招呼。
鸠山櫻雪見他走進來,也平靜的對他點點頭。
“你來了啊,那就開始訓練吧。”
黑沢鏡觀察着鸠山櫻雪,對方的似乎完全回複以往的樣子了,但黑沢鏡并沒有掉以輕心。
跟着鸠山櫻雪走進裏間,直到看到鸠山櫻雪熟練的拿起了啞鈴和乒乓球拍的時候,黑沢鏡才蓦然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
“什麽?”鸠山櫻雪看他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好奇的問。
“昨天的櫻雪似乎有些不太正常,我有點擔心你。”作爲這事的始作俑者,黑沢鏡絲毫沒有臉紅的覺悟。
“啊,是同居的事嗎?我也不知道爲什麽,就是感覺腦子一熱,就忽然出現了那些奇怪的想法。”鸠山櫻雪面無表情道,同時伸手摸了摸後腦勺表示不好意思。
“那還同居嗎?”黑沢鏡露出壞笑。
之前的社長大人不能調戲,現在恢複正常了,必須随便調戲!
“鏡,我覺得爲了避免發生這種比較盲目的情況,我們必須約法三章。”鸠山櫻雪忽而嚴肅了起來。
“約法三章?!”黑沢鏡微疑。
鸠山櫻雪低頭看向自己鞋尖,才道,“我們是戀人,什麽事情都可以做,但隻有那件事不可以做。”
“哪件事?”
“你知道的。”
“我不說我怎麽知道,你說給我聽聽。”黑沢鏡嘿嘿笑了笑,還是逗弄智商在線的會長大人才更有趣。
但下一刻,黑沢鏡覺得就沒那麽有趣了。
鸠山櫻雪直接把手裏的啞鈴丢了過來。
黑沢鏡被驚得冷汗直冒,險之又險的避開啞鈴。
見鸠山櫻雪又舉起另外一個啞鈴,黑沢鏡趕忙道,
“我知道!我知道了,不就是那件事嘛!你也不怕把我砸死?謀殺親夫是吧?”
正常狀态下的會長大人同樣危險啊。
“我知道你能避開的,不過你知道就好。”鸠山櫻雪甩了甩馬尾。
“總之,隻有你打敗我的那一天,我們才可以做那件事。”鸠山櫻雪随後确認似的點點頭。
“這也算是獎勵嗎?”
“算是吧。”
因爲黑沢鏡的承諾,這周他每天的社團活動時間每天被延長到了三個小時,不知不覺兩人竟變成社團裏最後兩個離開的了。
他的體質不知不覺提升了不少,三個小時的高強度訓練居然沒讓他感到像之前那樣手都擡不起來的沉重感,這大概有加點了體力的功勞。
守夜款待通常在晚上7-9點的時間。
黑沢鏡在西裝店購買了一身西裝,随後便打車朝安藤秋葉家的方向駛去。
剛從那個設爲靈堂的别緻小庭院前下了車,黑沢鏡就看到了站在門前正在抽煙的大河悟。
“喲,黑沢桑,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