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書友們平日裏就能搜集到一些他不知道的信息,能找到紅月珂珂的位置也并不足爲奇。
【219工程】:“偵探可以當,但是得爆更,今天必須爆更!”
黑沢鏡不由汗顔,要爆更你去找作者說啊,來問我幹什麽?
【夜愈】:“偵探可以當,但大車必須開,下一章,我就就得看到紅月珂珂母女蓋飯在卧室出現!”
這位的回複更是重量級。
書友們總是提出一些奇奇怪怪不切實際的要求,不過他們應該也隻是在調侃罷了,關鍵時候還挺靠得住的,很多書友就在下面把紅月珂珂的位置發給了他。
江東區早春路23号舊印刷廠?
黑沢鏡看到他們的回複心中更是疑惑,她在印刷廠幹什麽?
一個廢棄的印刷廠?
被裏堂原野綁架?
黑沢鏡慢慢在書友們的叙述中摸清了事情的輪廓。
大概情況是,紅月珂珂在周六和她其他有錢的男友約會時被打工的裏堂原野碰巧撞到了。
裏堂原野有些接受不了,就質問她,結果被紅月珂珂甩了臉色,被告知以後不要來往了。
裏堂原野有些接受不了,就靠着武力把紅月珂珂跟她那個約會的男友一起綁了。
這故事發展完全是個不值得讓人同情的渣女劇本。
能理解裏堂原野的所作所爲,但确實涉及違法犯罪了。
不過考慮到書友又說他們人暫時沒事,黑沢鏡便尋思着是直接報警好,還是通過其他手段解決好。
可就在此時,書友又發來的消息讓黑沢鏡心中倏地一沉。
他們說。
裏堂原野要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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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你瘋了!”被麻繩綁在鏽鐵管上的紅月珂珂看着腳下逐漸殷過來的鮮血,身體不停往後縮着,驚恐的聲音帶着些許顫抖。
裏堂原野坐在血泊裏,一旁肚子上被捅了刀的那個男人剛才還在大聲哭求送他去醫院,而現在,他眼中已經微泛灰白,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裏堂原野夾着煙的手不停的在發抖,他想抽根煙冷靜一下,手卻抖得連火機都打不着。
看着紅月珂珂此時的表情,裏堂原野在殺人後的恐慌餘韻中,又有些許報複的快意,嘴上勉強的咧起一個笑。
“怎麽了,你害怕了,他剛才不是說等他回去,一定找人弄死我嗎?現在看看,被弄死的是誰?他不是叫的很厲害嗎?怎麽不叫了啊,啊。”
見到紅月珂珂縮成一團扭着身子在被綁着的剛關上試着逃離他的模樣,裏堂原野又忽而覺得倍感落寞。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而後道,
“我對你不好嗎?”
“你的要求,我有求必應,我平日打工攢下幾個零花錢,也全都送給你花了,你想要的東西,我都想盡辦法去買,哪怕是和朋友借錢。”
“爲了給你買生日禮物,我他媽現在還欠了大田剛史一萬五千日元呢,欠了一年了。”
“當時跟他說下個月就還,我雖然心裏記得清清楚楚,但我也隻能表面上假裝忘記借他錢了,他也從來不跟我提要錢的事,可你知道我心裏多難受嗎?”
“你生日時我給你賣的那個提包,我從來沒見過你用過,你跟我說實話,它在哪?”
“說話,在哪!”見紅月珂珂不聲不響的樣子,裏堂原野勃然大怒,厲聲喝道,像是炸了毛的豹子一樣。
“退了。”紅月珂珂大口喘息着,目光緊緊盯着他回道。
“哦,是實話,我早就知道你退了,我從來也沒提,我第二天恰好去店裏取發票,才知道包被退了。”裏堂原野抹了把臉,臉上被濺到的血迹立馬和手上的黑灰混合在一起花成一團。
“你要是缺錢,你直接跟我說,沒必要這麽拐彎抹角的。”
裏堂原野又指了指血泊裏的那個人影,“就這種貨色,我哪裏比不上他了,爲了他的幾個臭錢,你就背叛我?”
紅月珂珂搖着頭,看向裏堂原野的目光卻帶上些許堅定,“我從來沒背叛你,你在我心中跟他地位一樣,都是賺錢的工具罷了。”
“呵呵,你還真敢說,你就不怕我連你也殺了?”裏堂原野愣了愣,有些訝異于紅月珂珂說的話,随即發出慘笑。
“你不會殺我的。”紅月道。
“你就這麽肯定?”
紅月珂珂神情似乎逐漸鎮定下來,發抖的身體也漸漸止住,她沒回答裏堂原野,隻是自顧自的說着話,像是講故事一樣。
裏堂原野也沒打斷,他總是願意傾聽她說話,一如既往。
“小時候我父親從服裝廠下崗,和十幾個員工一起開辦了紡織廠,靠着還不錯的技術和一些運氣,慢慢把廠子做大。”
“廠子越辦越好,家裏也越來越有錢,父親在外面找了情人,被母親發現之後,兩人每天都吵的不可開交,最後兩人離婚了。”
“父親便雄心勃勃的想幹一番事業,但需要很多錢,通過銀行手續能貸出來的錢很有限,就在情人的慫恿下,借了高利貸,結果後來生意出了點小問題。”
“高利貸的雪球連本帶利越滾越大,就還不上了。”
“情人走了,催債的天天上門,父親就跳海了。”
“那時候我就明白了,所有人隻不過都是錢的奴隸罷了,什麽都是假的,隻有拿到了錢,就能拿到一切。”
紅月珂珂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很平淡,說完之後,她擡頭看着裏堂原野道。
“這些事情我從來沒和别人說過,現在我隻和你說,你能理解我嗎?”
“隻和我說?”裏堂眼裏忽而閃過幾許希冀。“我當然能理解你。”
“那你知道我爲什麽要和你說嗎?”紅月珂珂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我在你的心裏,至少還有些特殊,對吧?你承認你喜歡我。”裏堂原野微微捏緊拳頭。
紅月珂珂搖頭,“不,因爲你就要死了。”
裏堂原野聞言還在愕然之際,紅月珂珂忽然又開口了。
那聲音小到幾乎讓人聽不清,好像對方隻是用嘴變換了幾個口型,但那聲音在裏堂原野的腦海中卻如同被敲響的洪鍾般令人振聾發聩。
“裏堂原野,用你手中的刀刺向你自己的心髒。”
奇異的麻痹感從他的大腦傳遍了全身,他感覺他的整個精神世界都扭曲了起來,他的整個身體都在爲這個指令而服務。
他的一切思想行爲都隻爲服務紅月珂珂所說的這一句話。
巨大的服從感沖刷過他的身體。
等到裏堂原野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他手中的尖刀已經紮進了自己的心髒。
“你......”裏堂原野看着面前的紅月珂珂,虛弱的有些說不出話。
“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裏堂,我會記得你的。”紅月珂珂眼中迷霧朦胧,隐有水霧。
”廢棄的樓梯轉角處,已經到達許久的黑沢鏡把這一幕全部看在眼裏。
媽的,又是一個能用靈能搞事的家夥。
這根本用不到他英雄救美,裏堂原野就被反殺了?
這就是朝比奈口中的乖女兒?
黑沢鏡算是發現了,自從他拿到那本書之後,周圍離譜的事情越來越多。
難道這是精神控制型的靈能?
但又不太對,如果紅月珂珂早就有這麽強大的能力,之前在和他作對的時候豈不是随便把他捏圓搓扁?
謹慎起見,黑沢鏡還是對紅月珂珂使用了【萌妹鑒定權】.
【紅月珂珂】
【年齡:15】
智力:8
體力:4
魅力:7
精神:9
敏捷:4
【情報】:幼時家境大起大落,因爲父母離異,父親去世,對金錢有近乎變态的迷戀和執着。
【喜歡的男生類型】:英俊、多金、家境優渥、王子。
【攻略建議】:因爲特質原因,和該角色戀愛極其危險,建議不攻略。
【特質】:金魚姬。
當前特質等級:二星。
一星特質技能:【金魚】(被動):和該角色構築戀愛關系超過七天的角色,會被标記上【金魚印記】,被标記的角色被視爲【金魚】,金魚對金魚姬的好感度+20.
金魚姬和金魚之間,對彼此的好感度更低的角色,可以無條件命令對方強制執行任何一件事。冷卻:(視該事件【執行方】的不情願程度,擁有1至1000天的冷卻。)
二星特質技能:【魚水之歡】:和金魚姬有過魚水之歡的角色會被立馬标記【金魚印記】,且一星特質技能的【命令方】隻能是金魚姬,金魚姬可以無視對方好感度數值比較實行命令。
和該角色構築戀愛關系有幾率掉落以下超凡道具:
【N級】:黃泉魚鈎(道具)、大師級垂釣技術(能力)、荒川貝殼(材料)、荒川渡船(坐騎)。
【R級】:避水法咒(能力)、避水珠(道具)、淡魚鹹養(能力),巫蠱魚缸(道具)。
【SR級】:荒川之主(式神)、黃泉魚線(道具)。
【SSR級】(6星戀愛限定):黃泉魚竿(道具)、黃泉秘境入場券。
鑒定的結果在黑沢鏡的預料之中。
對方精神控制的果然不是沒條件的。
和對方談戀愛超過七天就會被控制?
這技能對紅月珂珂這種海王來說簡直是神技。
鑒定後,黑沢鏡這才想明白對方爲什麽能輕而易舉的從“男友們”手中索取到各種禮物了。
她這東京灣淡水魚養殖協會會長,還真是名副其實。
黑沢鏡正打算悄悄離開,不再管這爛攤子事。
可就在此時,變故途生。
心髒處被插了刀的裏堂原野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那身形盡管看起來虛弱無比,但還是一步一步朝着紅月珂珂的位置走了過去。
紅月珂珂看着一步一步逼過來的裏堂原野,也是有些慌了神。
“能和珂珂醬死在一起,也是不錯的選擇呢。”四目相對上,裏堂原野朝對方虛弱的笑笑。
黑沢鏡看着漸漸逼近紅月珂珂的裏堂原野,眉頭微皺。
紅月珂珂犯了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在她給的指令裏,她隻是讓裏堂原野把刀插進心髒。
比較有常識的人都知道,最緻命的攻擊往往并不是刀被插入身體的時候,而是刀拔出來的時候。
傷口被刀堵住,反而短時間内不會失血特别嚴重。
據黑沢鏡所知,裏堂原野本來體質就非常好,之前打架進了警局時受的傷,一夜之間基本上完全愈合,這可以說是超能力般的愈合速度。
隻要刀不拔出來,短時間之内不喪失行動能力也在意料之中。
被綁在鏽管上的紅月珂珂拼命掙紮,但卻無濟于事,隻能看着裏堂原野離她越來越近。
裏堂原野這是抱着要和紅月珂珂同歸于盡的心思了。
黑沢鏡也是覺得紅月珂珂實在是有些活該,但一想到朝比奈那張憂色密布的臉,心中難免有些不忍。
更何況自己還答應過對方要幫忙。
幫忙也隻是舉手之勞,裏堂原野很難對他産生威脅,若是看着紅月珂珂就這麽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心中難免會對朝比奈感到愧疚。
念及于此,黑沢鏡還是從拐角沖了出去。
裏堂原野正要把刀從自己胸口拔出,然後瞬間刺進紅月珂珂的大動脈,在紅月珂珂的尖叫聲中,黑沢鏡的飛踹應聲而至。
裏堂原野的身體在黑沢鏡踹擊的力道下,像是沙包一樣在地上滾作一團,他虛弱的擡頭看了看黑沢鏡,便完全癱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了。
紅月珂珂臉上仍驚魂未定,大口喘息着看着突然到來的黑沢鏡。
“是你。”紅月珂珂嘴中喃喃。
黑沢鏡看都不看她一眼,隻是伸手探了探地上被裏堂原野捅了十幾刀的男人的鼻息,又确認了一下裏堂原野确實死掉了。
這才把頭轉向紅月珂珂,盯着對方一字一頓,“今天,你沒看到過我來,明白?”
看着黑沢鏡那刀子般鋒利的目光,紅月珂珂趕緊下意識點了點頭。
黑沢鏡這才小心翼翼的将鞋子脫下,把鞋面上沾着的血在兩人的衣服上擦幹,直到能踩出的血腳印完全消失,黑沢鏡才重新把鞋子穿上。
無視了紅月珂珂讓他松綁的叫喊要求,他頭也不回的順着廢棄的樓梯下樓走了。
一小時後,接到不明人士報警的警察姗姗趕來。
現場除了兩具男性屍體,剩下的便是那個被牢牢綁在鏽鐵柱上,目光望着遠處發呆不知在想什麽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