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山櫻雪希望黑沢鏡輸得多。
這樣晚上愛的貼貼就可以抱住更加“真實”的黑沢鏡,把她愛的體溫傳遞過去。
黑沢鏡希望三個人輸的一樣多,這樣每個人脫4件衣服,還剩四件,這樣大家脫得都不上不下的,完全達到平安夜的目的。
源靜雪的本來想法讀者也大概透露了一下,大概是抱着要使壞的目的,但之前的規則隻是畫烏龜。
規則變成脫衣服之後,黑沢鏡也稍微琢磨不透源靜雪的想法。
這種情況下,每個人基本上都希望自己赢得多,輸得少。
黑沢鏡隻需要稍微控制一下,想要達到所有人脫衣平衡不是極其困難。
而在她們兩人打賭之後,忽然産生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因爲誰的衣服少就會被趕出去,所以兩人肯定鉚足了勁要讓對方輸的更多。
但這樣的話......
黑沢鏡希望不會發生自己預想的那種情況。
第一局地主源靜雪牌運太過昌隆,A炸和王炸都在手,牌序也很好。
除了幾張散牌外,順子直接頂到K,輕松的赢下一句。
這種情況哪怕黑沢鏡牌技再強也無力回天。
鬥地主終究也屬于三分靠運氣七分靠實力的紙牌遊戲。
“脫。”源靜雪得意的指着鸠山櫻雪道。
鸠山櫻雪也沒有猶豫,三下五除二将身上的白襯衫利索的脫下一件。
由于勝利,按照規則,源靜雪繼續繼任地主之位。
第二局,源靜雪的好運氣并沒有一直持續下去,但牌也不算太差,黑沢鏡猜測了一番之後,手裏留了個炸彈,把對方引以爲傲的大順子沖鋒直接打死,然後跑掉了。
源靜雪嗔怪的看着黑沢鏡,咬着嘴唇把衣服也脫了一件,地主之位則轉移到了黑沢鏡手裏。
第三局,黑沢鏡看着手裏的牌沉思,隻有兩個A一個2,如果是正常規則,他都想把地主讓出去了。
但先輸一局問題不大,或者說輸掉平衡也是黑沢鏡所希望的。
但是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一個三。”黑沢鏡随手把單三扔了出去。
“不要。”
“要不起。”
哈?
“一個三你倆都不要,你們在逗我嗎?”黑沢鏡眉角抽了抽。
“不要就是不要。”鸠山櫻雪搖頭。
“啰嗦什麽,趕緊出。”源靜雪說。
“一個四。”
“不要。”
“不要。”
黑沢鏡算是明白了,最壞的情況果然發生了。
黑沢鏡直到出了最後一張牌,兩人都沒有出牌的意思。
黑沢鏡一出完牌,兩人卻都湊上來了。
“說,讓誰脫?”兩人近乎異口同聲,黑沢鏡則一臉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表情,身子微微往後縮了縮。
“鬥地主理應是競技遊戲,你們這樣玩就沒意思了。”黑沢鏡歎氣道。
“隻要能和鏡在一起,不管幹什麽都有意思。”鸠山櫻雪表示并不認同。
“你答應他們要好好照顧我的,難道真的要把我趕出去?”源靜雪顯得有些委屈。
這句話算是一語雙關,這個他們在鸠山櫻雪看來指的不存在的出國父母,但黑沢鏡是受安倍一家的委托,才收養的她。
出現了,人類的究極問題,你妹妹和我同時掉水裏,你先救誰。
黑沢鏡估計兩人大概都抱着要試探誰在他心中地位更重要的想法,所以讓他輕松赢了一局,以便讓他做出選擇。
其實,平心而論,現在源靜雪在他心中的地位真沒正常狀态下的社長大人高,鸠山好歹是他正牌女友。
源靜雪?主人的任務罷了。
但這并不意味着他想讓不正常的鸠山櫻雪今晚跟他獨處一室,他的目标是平安夜!
但這怎麽讓人選嘛!
他也不想真的把源靜雪趕出去,還要考慮到把鸠山櫻雪趕出去的後果,所以對黑沢鏡來說,最完美的情況就是三人最後剩下的衣服數完全一緻,都是四件。
這樣,他就可以以平局來打圓場,保證不傷害到任何一個人。
但眼下二選一的危機,必須先解決!
“不如我們投硬币決定吧。”
“不行!”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絕。
“鏡,你爲什麽在猶豫?我不是很理解,這有什麽好猶豫的嗎?”鸠山櫻雪眸光微微閃動。
“櫻雪,你要理解我一下,姑姑讓我好好照顧妹妹,我總不可能就這麽把人趕出去,這沒法交代。”黑沢鏡語氣有些無奈。
“所以你就要把我趕出去是嗎?”鸠山櫻雪問。
“當然不是,源靜雪,脫!”黑沢鏡當機立斷。
見源靜雪還在發愣,他又道,“你不是願賭服輸嗎?”
源靜雪怔了怔,才咬着牙開始把牛仔褲一點點褪下,嘴裏不停碎碎念着,“狗男女狗男女!”
黑沢鏡赢了,繼續當他的地主。
接下來這局赢的就更簡單了,兩個農民離心離德,鸠山櫻雪不但不打他,還幫他順牌,赢的不要太輕松。
“你們耍賴,你們兩個欺負我一個,都不覺得無恥嗎?”輸了之後,源靜雪急的眼淚都出來了。
盡管她剛才在牌局上已經盡力的反抗了,但一個農民哪裏能是另一個農民加一個地主的對手!
簡直是慘敗!
但她聽到黑沢鏡接下來說的話,擦眼角的動作卻刹那間停住,悄悄擡了擡眼皮。
黑沢鏡沒理會源靜雪的哭鬧,隻是把頭轉向鸠山櫻雪的方向,“櫻雪,脫!”
鸠山櫻雪也是微怔,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幫黑沢鏡赢了之後,黑沢鏡居然背刺了她一下,這讓她有些猝不及防。
“我想了想,我覺得源靜雪她确實說的對,咱們這麽做,簡直是作弊,确實太過無恥了點,我有點于心不安。”鸠山櫻雪還在愣神,黑沢鏡繼續歎氣解釋道。
“這有悖我的做人準則,櫻雪,你希望你的戀人是一個爲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嗎?”
被問到的鸠山櫻雪沉默的認真思考着。
“難道你喜歡的不應該是一個陽光帥氣熱情開朗一身正氣的我嗎?!”黑沢鏡繼續暗示道。
“再想想你身爲劍道社社長的尊嚴,你允許自己的決鬥勝之不武的獲勝嗎?”
“所以,既然是決鬥,就讓我們把這次的比賽公平的進行下去吧。”
黑沢鏡的一番話倒是讓鸠山櫻雪沉思良久。
片刻後,鸠山櫻雪擡頭道,“鏡,我好像确實做錯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黑沢鏡見勸說有效,也不由長舒一口氣。
“那麽接下來的比賽,我們三個都不允許故意作弊和放水,真正好好的較量一場吧。”鸠山櫻雪點點頭。
源靜雪也跟着點點頭,“行。”
比賽終于重新回到正軌,但真正的挑戰現在才開始,如何實現完美大平局成爲了黑沢鏡最重要的挑戰。
這不同于之前和源靜花賭的人手隻有五張的德州撲克。
哪怕黑沢鏡能通過書友知道其他兩人的牌,還需要經過大量的計算和預判兩人的出牌才能控制勝負的走向。
如果兩人都是十分精通鬥地主的高手,他的預判反而還能簡單一些,但難就難在鬥地主對兩人來說都是不拿手的項目。
任何遊戲都是這樣,高手的操作思路往往明快清晰,經過大量的優化後,往往會選擇性價比最高的打法。
而你永遠無法準确預判一個菜雞接下來能打出什麽樣離譜的操作。
但也并不一定都是壞處,因爲一個菜雞往往能把能赢的局給打輸了。
第五局,黑沢鏡牌并不算太好,但也不是完全沒一戰之力,黑沢鏡還是放棄赢的機會。
黑沢鏡自己必須作爲地主輸四局,才能保證自己脫掉四件衣服。
如果作爲農民輸掉,不管其他人誰作爲地主赢了他,都不會讓他脫衣服,隻會讓另一個人脫。
在書友的幫助下,黑沢鏡像是開了天眼般,完全洞悉了其他兩人的牌。
關鍵時刻,書友還是給力!
第五局,鸠山櫻雪赢,當了地主。黑沢鏡衣服-1。
第六局,黑沢鏡赢,奪走地主,鸠山櫻雪衣服-1。
第七局,源靜雪赢,當了地主,黑沢鏡衣服-1。
第八局,黑沢鏡赢,奪走地主,源靜雪衣服-1。
第九局,黑沢鏡輸給了源靜雪,他又脫了一件衣服。
九局過後,三個人身上各自剩下五件衣服,這節奏堪稱完美!
隻要接下來三局,三人各被脫一件衣服,就完全是完美結局了。
第十局最理想保險的情況是黑沢鏡赢下,保持之前的節奏,但最後還是出現了點小小的問題。
計算之中,他的牌最後實在是赢不了,隻能讓同爲農民的鸠山櫻雪赢。
源靜雪再次脫去了一件衣服。
這就導緻黑沢鏡接下來這一局必須赢。
如果赢的是鸠山櫻雪赢了,否則源靜雪衣服就會再次減少到3件,必然會輸掉從而被趕走。
如果赢的是源靜雪,鸠山櫻雪會減少到4件衣服。
看起來兩人的衣服數相同,但最後一局因爲黑沢鏡不是地主,不可能減少衣服。
所以就會成爲黑沢鏡必然是五件衣服,剩下的兩個人一個三件,一個四件的局面。
所以接下來這一局,黑沢鏡還必須赢了成爲地主。
第十一局似乎提前成爲了生死局。
可當所有牌掏完,黑沢鏡的心就涼了半截。
他的牌實在是太差了。
而源靜雪的牌,和第一局一樣,簡直是完美的天胡局。
如果按照正常的打牌節奏,幾乎是必赢的。
但由于鸠山櫻雪是地主,有先手出牌權,黑沢鏡想赢,也并不是沒有一線生機,但必須鸠山櫻雪很好的配合他出牌。
但那種配合又不屬于常規出牌的出法。
按照正常情況,鸠山櫻雪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先手把手中那7的炸彈拆成3帶1出的。
完蛋。
不過黑沢鏡蓦然想起,鸠山櫻雪此時擁有鐮鼬那神乎其神的聽力,無論如何,他打算放手一搏試一試了!
“櫻雪,出三個七帶一個三。”黑沢鏡幾乎用常人根本不可能聽到的碎語說出的這句話。
鸠山櫻雪果然聽到了,她把頭轉了過來。
靜靜的看了看黑沢鏡幾秒鍾,才認真道:
“鏡,不可以作弊哦。”
鸠山櫻雪的聲音沒有絲毫遮掩,連源靜雪都不由聽得清清楚楚。
黑沢鏡老臉不由羞的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鸠山櫻雪這麽直接,讓他好尴尬啊。
剛才他還信誓旦旦的教導對方要堂堂正正的決鬥,要有身爲劍道社社長的尊嚴,現在居然就慫恿着對方作弊。
連他自己都不由感到自己似乎有些無恥。
但他還可以更無恥一點。
“我這是在考驗你,我就知道你不會作弊的,你果然沒讓我失望。”黑沢鏡不由向對方投去欣賞之色。
鸠山櫻雪點點頭,似乎真的相信了。
但源靜雪卻盯着他,擺出一副看穿了一切的表情,冷哼道:“卑鄙!”
難得看他出糗,書友們也跟着複讀起哄起來了。
“卑鄙!”
“卑鄙!”
“卑鄙!”
黑沢鏡還真是有點委屈,他也沒什麽壞心思,他也是爲了所有人都幸福的完美結局,這有錯嗎?!
并沒有吧。
但卑鄙确實是卑鄙了點。
看着鸠山櫻雪直接出了對三對四對五的連對,黑沢鏡就知道這局已經沒了。
果不其然,源靜雪接上連對後,利用手裏的兩個炸彈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一路過關斬将直接勝利。
鸠山櫻雪脫掉一件黑沢鏡的衣服後,身上隻剩下原來穿過來的4件衣服,和源靜雪身上衣服的數目完全相同。
兩人似乎又恢複了剛見面時的穿着。
最後一局,源靜雪地主,要麽她輸,要麽鸠山櫻雪輸,不存在其他任何可能。
場間本就繃緊的氣氛顯得更加的凝滞粘稠。
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
局面發展到現在這種情況,是黑沢鏡不願意見到的。
但也沒辦法了。
抽完牌後,黑沢鏡審視了一下三人手中的撲克牌,這局極大概率是他赢了。
但他赢了也就意味着作爲地主的源靜雪會輸。
而如果他放水的話,鸠山櫻雪是無論如何也都赢不了的。
兩人的去留權似乎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黑沢鏡看着手中的牌默默無言。
又到了二選一的時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