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這個很賺錢?”黑沢鏡問。
“賺什麽錢,隻不過收取一點微末的服務費罷了。”
“我看你張口就要1000的鑒定費,要是被鑒定的東西本身價值就不足1000,那豈不是虧死。”
女人将食指束在紅唇邊,輕輕搖了搖,“錢自然不是那麽收的,我隻收被鑒定物品價值的5%而已,隻不過......”
女人話說到一半停下,動作猶豫而神秘,目光在他身上打量半天,才壓低聲音道:
“我能感受到客人身上的那股奇異的靈質波動,你的身上恐有價值超過二十萬達摩币的重寶,所以這單生意我感覺能賺1000!”
價值二十萬達摩币的至寶?
黑沢鏡怎麽不知道。
按照他觀察的物價,二十萬達摩币已經可以買個不錯的式神了。
而他現在渾身上下除了那250達摩币,可以說沒有任何帶有靈質的東西。
難道她說的是白沢鏡?
黑沢鏡目光微微朝白沢鏡那邊斜了斜,對方懶洋洋的毫無反應,隻是擺出看戲的表情。
“那我怎麽判斷你鑒定的物品到底對不對,很多東西也沒辦法判斷它的直接價值,這怎麽付費?”黑沢鏡又問。
女人再次神秘一笑,“我的宗旨就是服務于顧客,如果顧客覺得我的鑒定不對,那我分文不取。”
黑沢鏡還真有點吃驚。
按照這個女人的說法,隻要來鑒定物品的顧客賴賬,哪怕她鑒定對了,也可能賺不到錢。
這對顧客來說簡直百利無一害。
難道就真的賺個良心錢?
黑沢鏡沒再糾結這個,反正他也沒東西給對方鑒定,有系統的他也不需要對方幫助鑒定。
他打的是另一個主意。
别人能做,我爲什麽不能做?!
這種空手套白狼的賺錢方法就很适合他。
黑沢鏡離開攤位,女人也隻是淡然收回目光,沒再理他。
黑沢鏡走到進入自由市場的入口處,那裏有一座小房子,兩個帶刀的武士守在小房子門口,目光來回掃視進入自由市場的行人。
武士穿着的日本盔甲看上去極其複古,額前的頭盔向上彎出兩個金片,像是昆蟲的的觸須。
遠遠看上去就像是cosplay一樣,但在這個很多人都穿着和服像是在參加祭典一樣的場所,也正常。
走近了黑沢鏡才發現兩個武士的臉看上去硬邦邦的,不像是真人。
“這也是式神?”黑沢鏡問
“是傀儡術。”白沢鏡答
“他們身上的靈質爲什麽看上去跟常人幾乎一樣?”
“制作技術精良,仿的好。”
“想要在這擺攤,需要什麽?”黑沢鏡對其中一個稍微看上去不太兇的武士問。
兩個武士沒說話,隻是身體微微側開,讓出一條能進入身後小屋的路。
“你想做什麽?”白沢鏡看着他的目光有些狐疑,随即眼珠子若有所思的轉了兩圈,才開口笑道,
“我知道了,你想靠我來幫你鑒定物品賺錢?”
白沢鏡表情有點得意,“想不到你還有點小聰明,本大爺确實見多識廣!”
黑沢鏡沒理他,走到屋子前敲了敲門,聽到屋内的應允聲,才推門而入。
中間飛機場,兩邊鐵絲網,大概能形容面前老者的發型,這種奇特的秃頂樣式就像刻意設計的。
老頭寫着賬本,頭也不擡,“自由市場入場附近的攤位每天的租金1000達摩币,中間部分500達摩币,邊緣和角落200達摩币,除此之外,結束時還需要繳納3%的銷售稅收。”
“違禁品不準賣,價值超過十萬達摩币的物品售賣,要提前報備申請。”
“可以隻租八小時嗎?”黑沢鏡問。
老頭仍舊頭也不擡,“不可以。”
“租一個邊緣攤位吧。”
“嗯,賣什麽?”
“鑒寶。”
老頭終于擡頭,而且還直勾勾的看着他,一時間黑沢鏡還以爲自己暴露了。
“交錢。”老頭打破沉默,手指點了點桌面。
黑沢鏡把兩個面值爲百的達摩币放到桌面上,老頭才起身,邁出房間,黑沢鏡在後面跟了上去。
在自由市場裏七拐八拐後,老頭才終于停下,手指指向面前空餘的攤位,他面前的空氣像是蕩起漣漪的水面。
漣漪消散後,老頭才道:“你的攤位在這。”
黑沢鏡環顧四周,而後不解的問,“這不是中間區嗎?我租的是邊緣位置。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小夥子很有錢途,所以給我安排了一個不錯的位置?”
老頭盯着他,一臉看白癡的表情,“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騙子就應該跟騙子待在一起。”
老頭話畢,頭也不回的背着手走了。
有些莫名其妙的黑沢鏡把目光瞥向一旁的攤位,穿的像個塔羅牌巫婆的女人對着他眯眼笑,“這麽快又見面了,這就是命運啊。”
“他說的騙子,是你吧?”黑沢鏡問。
“不是騙子,是詐——騙——師——。”女人微笑着回應。“你可以叫我靜子小姐,是一個詐騙師。”
“什麽時候詐騙師都可以作爲自我介紹的内容了?”
“當你的騙術足夠高超的時候。”靜子小姐又微笑道,
“你絕對猜不到我告訴你的名字是假的。”
“我其實已經猜到了。”
“不要自己騙自己了!”
“真的猜到了!”
黑沢鏡不明白自己爲什麽會在這個問題上和對方争論了一分鍾,這可能就是所謂的美女效應吧。
對方狐媚眼潤得似乎能滴出水,看着别人的表情總是似笑非笑,微微張開的紅唇引人遐想。
如果對方沒能長成這種魅惑妖娆的臉,如果對方戴了什麽掩面的面具,剛才的對話可能就是如下的形式。
靜子:“你絕對猜不到我告訴你的名字是假的。”
黑沢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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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既然都知道你是騙子,爲什麽不把你趕出去?”他連帶着莫名其妙的被人當成騙子,黑沢鏡确實對這個美麗的騙子有些好奇。
“不是騙子,是詐——騙——師——”
“知道了,是詐——騙——師——,所以詐騙師小姐,回答問題。”
“他們知道你是殺人兇手,爲什麽不把你抓進警局呢?”靜子小姐笑着反問。
“你的背後,勢力滔天?”
“錯,年輕人不要把社會想的太黑暗,正義終将戰勝邪惡。”
“這句話從騙子的嘴裏說出來,真的沒什麽信服力。”
“不是騙子......”
黑沢鏡打斷對方,“是詐——騙——師——”
靜子小姐滿意的點點頭,“那就換個理由,這裏可是麻生家的地盤,在京都,還有比麻生家勢力更加滔天的人嗎?”
“那就是他們沒有你的詐騙證據?”黑沢鏡又答。
“bingo!答對了,我可是一個騙術高超的詐騙師。”靜子小姐微笑。
“能介紹一下你平時都是怎麽騙人的嗎?”黑沢鏡問了一個沒指望對方回答他的問題。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怎麽試。”
靜子小姐指了指面前“鑒寶”的牌子。
“找你鑒定嗎?你保證會在這次鑒定中騙我一次嗎?”黑沢鏡挑了挑眉問道。
靜子小姐噗嗤笑了起來。“你都這麽要求了,那我自然從命啊。”
黑沢鏡把手放到褲兜裏,再次伸出來時,拇指食指間中捏着一個乒乓球大小的黑不溜秋的圓球。
“這是何物?!”黑沢鏡問。
靜子小姐接過黑沢鏡遞來的黑球,仔細的迎着燈光端詳了一會兒。
大概看了足足兩分鍾,靜子把黑沢鏡遞過去的黑球又遞還給了黑沢鏡。
“所以,這是何物?”黑沢鏡又問。
“不——知——道——”靜子小姐理直氣壯的搖了三下頭。
“然後呢,就這?就這?就這?欺——詐——師——就這?”黑沢鏡哈哈大笑。
“你似乎搞錯了什麽,欺詐師是爲了騙你錢的,又不是幫你鑒寶的。”靜子小姐也跟着哈哈大笑。
“你騙到我錢了?”
“沒有嗎?”
“有嗎?”
“沒有嗎?”
黑沢鏡看着對方臉上的怪笑,似乎也隐隐意識到什麽不妥。
他趕緊打開面闆查看起來。
花了200推薦票,臨時兌換後遞過去的兵糧丸,此時上面信息已然發生了改變。
【石頭】:帶有靈質的石頭。
被掉包了?!
黑沢鏡心中恍然大悟,目光再次鎖定在手中那黑乎乎的‘兵糧丸’上,無論是外形、觸摸手感、還是視靈視野下的靈質觀測來看,都和之前别無二緻。
可系統面闆的信息可不會騙人!
黑沢鏡似乎明白對方的作案手法了。
鑒寶?
鑒個屁!
需要被鑒寶的物品,其主人大多不知道物品的作用,即使在鑒定過程中被‘欺詐師’偷梁換柱也幾乎沒有任何察覺。
對方詐騙的目标根本不是達摩币,而是被鑒定的目标物品本身。
可對方是怎麽做到的?兵糧丸全程沒離開他的視野,像魔術一樣。
但别人既然知道她是詐騙師,應該也明白她的詐騙手法,這時候如果在她身上搜出贓物,豈不人贓俱獲嗎?
但黑沢鏡看着對方這麽肆無忌憚的模樣,感覺事情應該沒那麽簡單。
“你這不叫詐騙,叫偷盜。”黑沢鏡歎着氣把手中的‘兵糧丸’丢給對方。
對方沒有把真的‘兵糧丸還回來的意思’。
黑沢鏡想了想也沒要。
200張推薦票買了3個兵糧丸,這東西他本來也用不到,隻不過是爲了臨時搞出一個能被鑒定的超凡物品。
就當花了70張推薦票看了個新鮮。
黑沢鏡在攤位上開始擺弄起來,攤位上自帶一個小牌子和一隻白闆筆,黑沢鏡再小牌子上同樣寫上鑒寶倆字,擺在了攤位前。
“你呢,不打算自我介紹一下嗎?”兩個攤位并排着,靜子小姐身體往這邊湊了湊,笑吟吟的看着忙活的黑沢鏡。
“我叫神樂五安,是個算命師?”
“我猜你的名字是假的。”
“這你都能猜出來?”
“算命師嗎?怎麽算?”靜子小姐笑着問道。
黑沢鏡嘴角也彎起,“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收費嗎?”
“在大都會,隻有交易,沒有施舍。”黑沢鏡原話奉還。
“怎麽收費啊。”
“算對了,你親我一口。算不對,我親你一口,公平合理!”黑沢鏡說。
“你是在瞧不起欺詐師的智商?”靜子道。
“算了,免費給你算一卦,把手伸過來,我給你瞧瞧手相。”黑沢鏡一本正經道。
靜子小姐戲谑的笑着把柔軟的手交到了對方手上,“行啊。”
【萌妹鑒定券·兌換,使用!】
面闆上,對方的信息瞬間彈出!
黑沢鏡端詳着對方又白又軟的掌紋,沉吟道,“從手相來看,你的名字叫福田靜子。”
福田靜子怔了怔,目光猛地掃在了黑沢鏡的臉上,瞳孔驟如針縮。
“年齡嘛,19歲。”
“性别嘛.......”
下一刻,黑沢鏡卻如同觸電般彈開握住對方的手,不可自抑的大喊出聲:
“你他媽是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