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幕下,東京灣的潮水撞上了陡峭的海崖。</p>
小泉赤牙站在海崖上,凝望着遠處東京中央銀行中心大廈的霓虹,那裏的燈光可比海灣裏的燈塔亮的多。</p>
他的身後站着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女人看上去狼狽,看向小泉赤牙的眉目卻是帶着笑的。</p>
感受到女人柔和的目光,抽着煙的小泉赤牙也轉頭向其報以微笑,“再堅持一會兒,快要結束了。”</p>
“爲了這天,我已經等很久了。”女人如是笑着說道。</p>
兩道雪亮的光柱刺破此間的黑暗,一輛漆黑的越野車停在了兩人身後。</p>
“小泉大人,人我帶來了。”一個留着闆寸光着膀子的健壯青年男子從駕駛位下了車,打開後備箱,從裏面拖出一個眼睛被蒙着黑布,身體被綁的結結實實的中年男人。</p>
青年男子力大無窮,拎着中年男人輕松的如拎一隻小雞。</p>
雙手被反綁的中年男人被摁着跪在了小泉赤牙的面前。</p>
小泉赤牙把煙頭随手丢進海裏,蹲下身子,将對方眼上蒙着的黑布扯了下來。</p>
“喲,晚上好,宮原桑。”小泉赤牙笑着對他打了個招呼。</p>
面對小泉的笑容,宮原智也臉色卻驟然變得煞白一片,他的聲音幹啞到近乎失聲,</p>
“小泉桑,你說了,我隻要按照你的要求辦事,你就會放過我的家人,你不能說話不算數!”</p>
“你放心,我說話算話。”</p>
小泉赤牙依舊笑着,指了指宮原智也的身後。</p>
宮原智也随着小泉赤牙的手指轉頭望去,而後面露激動道,“菜穂,你沒事?”</p>
被稱爲菜穂的蓬頭垢面的女人看着宮原的目光有些複雜,終究還是露出一抹笑,“我沒事。”</p>
“咱們的女兒呢?”</p>
“霧紗也沒事。”</p>
聽着女人的回答,宮原智也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太好了,太好了。”</p>
可他身前的小泉赤牙卻噗嗤笑出聲,“好了,咱們的交易完成了,該送你上路了。”</p>
宮原愕然擡頭,“你不是說......”</p>
“我是說放過你的家人,我也做到了,對吧?可我沒說要放過你啊。”小泉赤牙的笑容戲谑又玩味。“怎麽樣,這裏不錯吧,是個跳海的好地方。”</p>
“星河航空财務部長挪用公款百億,畏罪跳海自殺,明天的新聞頭條我都替你想好了,你要是不滿意,可以讓你自己想一個,這點小要求我還是可以滿足的。”</p>
宮原凄厲的苦叫聲随之響起,還發出有些徒勞的大聲呼救,但隻是随着東京灣的海風消散罷了。</p>
“還有,我要糾正一下。”小泉也不理會對方的哭叫,繼續道。“你剛才說的,不應該是‘咱們的女兒’,而是‘你們的女兒’。”</p>
宮原一時間還沒理解小泉赤牙的話,小泉赤牙就站起身來,“讓你做個明白鬼。”</p>
宮原的目光随着小泉赤牙的步伐移動,便看到小泉赤牙走到了宮原菜穂身前站住,一把拉過宮原菜穂攏入懷中,狠狠的吻了上去,完全無視了女人臉上的污痕,貪婪的吸吮。</p>
而宮原菜穂沒做出任何反抗的動作,反而把豐滿的肢條使勁貼近對方健壯的胸膛,滿眼歡喜。</p>
“你、你們......”面前這一幕顯然對宮原智也沖擊極大,他哭都哭不出來了。</p>
女人的鳳眼微微斜了過來,看着宮原智也的目光戲谑無比。</p>
“菜穂是我的情人,也是我安插在你身邊足足六年的棋子,在把控男人感情方面,她可是一把好手,懂了?”放開宮原菜穂的小泉赤牙呵呵笑道。</p>
宮原菜穂也不知道對“棋子”一詞不滿,還是對“情人”一詞不滿,有些嗔怪的看了小泉赤牙一眼,但也沒多說什麽。</p>
“那霧紗......”宮原瞪大眼睛顫聲道。</p>
“嗯,不是你的女兒,應該是在你們結婚前一天懷上的,刺不刺激?”小泉赤牙咧嘴笑道。</p>
“警察不會放過你們的,我告訴你,我要是死了,我設置的自動報警的郵件就會發送出去,你們......一個也逃不掉!”宮原智也面容突然變得狠厲起來。</p>
“啊,這樣啊,那确實有點難辦呢。”小泉赤牙一副很苦惱的樣子。</p>
一旁的渡邊玄佑和宮原菜穂兩人卻噗嗤笑了起來。</p>
“你們笑什麽?”宮原智也吼道。</p>
“是啊,他們笑什麽呢?”小泉赤牙也做出苦思冥想狀,最後似是想起什麽似的,露出恍然之色。</p>
他把手摸向自己的内襯口袋,掏出一個黑色小本,翻開來擺到了宮原智也面前。</p>
迷蒙的暗光下,宮原智也使勁眯縫着眼睛才看清了小本上的内容。</p>
【東京警視總監·小泉赤牙】</p>
警務編号:TC000001.</p>
與此同時小泉赤牙那悠然的話也飄了過來,“他們可能在笑,你居然對櫻島的警察頭子說出這種奇奇怪怪的話吧。”</p>
宮原智也像是一隻被曬幹的魚,瞪着眼癱軟的倒在地上,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p>
“處理一下吧。”小泉赤牙見狀也揶揄的笑了笑,随即對闆寸青年招了招手。</p>
闆寸青年點點頭,從後備箱中取出一支針劑,打入宮原智也身體裏,在對方迅速失去意識後,便在海崖上開始尋覓比較合适的“跳海”位置。</p>
“走吧,我們回家。”小泉赤牙笑着張開雙手做擁抱狀。</p>
宮原菜穂臉上洋溢着幸福,撲入小泉赤牙懷中。</p>
下一刻,她雙眸蓦然瞪大,強忍頸肩的疼痛,不可思議的微微擡頭,望向小泉赤牙的那張臉。</p>
那張臉,一如既往的溫柔,小泉赤牙甚至還騰出沒拿針管的左手輕輕的撫摸着她額前的亂發。</p>
“菜穂,六年了,我不确定你有沒有背叛我,但隻有死人,才不會真的背叛我。”意識模糊間,宮原菜穂聽到了小泉赤牙呢喃的絮語。</p>
菜穂似是想要輕輕搖頭表示自己的忠心,但她的每一寸肌肉,都被對方剛剛注入脖子的藥劑給凍住了,包括她心音減弱的心髒。</p>
渡邊玄佑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小泉赤牙輕輕拍打宮原菜穂給對方唱搖籃曲的場景。</p>
小泉赤牙見到渡邊玄佑,笑了笑,“這個也拿去處理一下吧。”</p>
随即就将懷中的宮原菜穗漸漸失去餘溫的身體推向渡邊。</p>
“還是做成标本嗎?”渡邊問。</p>
“嗯。”小泉赤牙應了聲。</p>
“那你們的女兒怎麽辦?”</p>
“叫了别的男人六年的爸爸,還能算作我的女兒嗎?”小泉赤牙沒回答渡邊的問題,反而問道。</p>
渡邊玄佑點了點頭,“我明白了。”</p>
渡邊玄佑将宮原菜穗的屍體放進越野車後備箱,駕駛着漆黑的越野車離去,徹底融入了夜色。</p>
小泉赤牙将證件重新塞回口袋,口袋裏的一張照片卻掉了出來。</p>
狂舞的海風即将把照片卷上天空,小泉赤牙卻在那之前精準的伸出兩根手指,将照片夾住。</p>
小泉赤牙将照片放到面前,昏暗的光線下,照片上一老一少拄着劍在櫻花樹下并肩而立。</p>
老人的面容看上去古闆嚴肅,臉上的黑色大痔額外顯眼,少年則一副笑嘻嘻沒個正經的表情。</p>
小泉赤牙看着照片不由笑哼出聲,而後喃喃自語道。</p>
“相岸老師啊,說了多少遍,你這頑固的毛病不改一改,早晚會吃大虧。”</p>
“現在果然死了呗。”</p>
“還臭名昭着的死了。”</p>
“你說你和一個毛頭小子計較什麽。”</p>
“想要弄死他,方法不是很多嗎?你偏偏選擇最蠢的那種。”</p>
“還說什麽要用你們這些蛀蟲的鮮血,喚起櫻島帝國的血性?簡直笑死個人了。”</p>
“櫻島帝國才不需要你這種蠢貨啊。”</p>
“不過看在師徒一場的份上。”</p>
“那個叫黑沢鏡的毛頭小子。”</p>
“我就幫你捏死他吧。”</p>
“你說,好不好啊?”</p>
“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