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一個月時間裏,我來代理班主任,我的教育風格可能和小林老師有些出入,希望大家能盡快适應吧。”</p>
“誰是班長?”西山亮平環視一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其實已經落在桃原心樂的身上了。</p>
“我是。”桃原心樂站起身應道。</p>
“啧啧,大學霸啊。”西山亮平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的朝桃原心樂胸前的的領口瞥。</p>
“下課跟我來下一下,很多班級工作重新跟你交代一下。”</p>
桃原心樂應了一聲,在西山亮平再次示意後,便坐下。</p>
放學後,西山亮平走出教室,桃原心樂跟了過去,教室裏立馬炸了鍋。</p>
“小林老師要辭職了?到底發生了什麽?!”</p>
“果然跟校長打的那巴掌有關吧?”</p>
“總感覺這個西山老師好兇的樣子。”</p>
小林美知果然還是意難平,不幹了嗎?</p>
了解内幕的黑沢鏡輕輕歎息一聲,不過他也沒過分關注這個問題,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決。</p>
收拾好東西,還沒走出教室門,黑沢鏡便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櫻花香,等他跨步走出教室時,便對上一雙明媚的眼睛。</p>
鸠山櫻雪,劍道部的部長。</p>
對方伫立在清風之中,雙手環胸,貼牆而站,垂到腰際的馬尾随風搖擺。</p>
她在這幹什麽?</p>
等劍道社的神樂五安嗎?</p>
目光隻是觸了一瞬,黑沢鏡讓出個身位,将和對方交錯而過。</p>
一隻手臂甩到黑沢鏡身前,像劍一樣筆直,攔住了黑沢鏡的去路。</p>
黑沢鏡目光便移回鸠山櫻雪臉上,對方仍審視着自己。</p>
“有事?”被攔下的黑沢鏡問。</p>
“跟我來。”鸠山櫻雪聲音清冽幹脆,不帶丁點口音,猶如清泉洗竹。</p>
“我們認識?”</p>
“不。”</p>
“那你讓我跟你去,我就跟你去?”</p>
“比劍。”</p>
黑沢鏡有些不知該作何表情。</p>
比劍?</p>
這是來找他打架了?</p>
“沒時間。”黑沢鏡又向旁邊挪了一個身位,準備跟對方錯身而過。</p>
鸠山櫻雪卻跟着邁進了一步,繼續擋在了黑沢鏡的面前,“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p>
“我打不過你,我認輸。”黑沢鏡攤了攤手。</p>
鸠山櫻雪則好奇道,“還沒打,你怎麽知道打不過?”</p>
“我根本不會什麽劍道,怎麽可能打得過。”黑沢鏡理所當然道。</p>
“你騙人,我見過你的劍術,很厲害。”鸠山櫻雪搖頭否認。</p>
“見過,在哪見過??”</p>
“相岸夫的生死戰。”</p>
“什麽劍道?那是我們黑沢家的祖傳棍法,洞玄子三十六散棍。”</p>
“我說是劍,那便是劍。”鸠山櫻雪充滿不容置疑的語氣。</p>
“我說不打,就是不打。”黑沢鏡學着她那副抱胸驕傲的模樣,以同樣的語氣回擊道。</p>
氣氛一時僵住,兩人抱胸對峙而立。</p>
過了好幾秒,黑沢鏡才發現這樣站着,吃虧的好像是自己,畢竟自己才是要離開的那個。</p>
“哼,東京棍勇想要挑戰社長?先過我這一關!”身後傳來神樂五安的大呼小叫。</p>
可無視他的卻不止隻有黑沢鏡一人。</p>
“打赢我,好處很多。”鸠山櫻雪微微仰頭,擡了擡下巴。</p>
“比如?”黑沢問。</p>
“一百萬日元。”</p>
黑沢鏡隻是看着她笑。</p>
“喂,你們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神樂五安大喊。</p>
“也可以和我交往。”鸠山櫻雪補充道,目光微微遊移開,聲音聽不出感情波動。</p>
隻是她看了鞋面一眼,擡頭看了黑沢鏡一眼,然後又繼續看着自己的鞋面。</p>
看樣子她對這種羞恥的獎勵也不是完全無動于衷。</p>
黑沢鏡神色笑道,“你覺得和你交往能值一百萬?”</p>
“我怎麽知道?社員們說這個獎勵更有誘惑力,才讓我加上去的。”鸠山櫻雪說的倒是坦然。</p>
對方顯然是看過自己和相岸夫搏殺的視頻,起了好勝之心才過來找他擊劍的。</p>
之前就聽劍道社的山崎說,鸠山櫻雪已經挑翻了整個東京的初中劍道部,而從鑒定券探測的信息來看,對方應該一直在渴求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p>
而他因爲棍勇事件暴露了劍術,顯然引起了鸠山櫻雪的注意,讓她手癢了。</p>
鸠山櫻雪,鸠山龍雀的私生女嗎?</p>
聯想到對方的身份,黑沢鏡腦中突然想到了一個大膽的想法。</p>
鸠山家與古老的源氏不同,鸠山一族出身于日本美作勝山藩的武士家庭,明治維新時期才嶄露頭角,脫胎成爲櫻島五大望族之一。</p>
在當今櫻島,鸠山家的影響力也在漸漸式微的源氏之上。</p>
這也是鸠山龍雀可以竟相,而源相澤隻老老實實的當外交官的原因。</p>
念及于此,黑沢鏡臉上帶着幾分玩味。</p>
“交往?終究是小孩子過家家罷了。不如這樣,如果我打赢了你,咱們就訂婚吧。”</p>
蟬鳴驟止。</p>
身後不停聒噪叫嚣的的神樂五安也突然啞了火。</p>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p>
鸠山櫻雪瞪大的眼睛如同開了0.5倍慢放,而且遲遲沒能眨下去。</p>
訂婚這個詞,對于初中生來說,沖擊力實在是太大了。</p>
别說聽到過,想都不敢想。</p>
當然,鸠山櫻雪如果腦子正常的話,是不可能答應這種奇怪的條件的。</p>
但黑沢鏡覺得對方這麽迫切的想要找他擊劍,未必沒有答應的可能。</p>
黑沢鏡就是在賭,賭赢了大腿抱上,再無性命之憂。</p>
如果有了鸠山龍雀未婚婿的身份,哪怕私生子的身份被戳穿了,他就不信源氏敢動他!</p>
而這招最妙的地方就在于即使賭輸了也沒什麽損失。</p>
哪怕鸠山龍雀知道了這件荒謬事,怒不可遏的找他算賬,也頂多這事作廢,然後把他揍一頓罷了。</p>
以上杉芥木跟鸠山龍雀的關系,怎麽也不至于趕盡殺絕吧?</p>
隻不過那樣的話就要另想辦法,解決私生子暴露的問題了。</p>
賭狗賭狗,賭到最後,應有盡有!</p>
當然,前提是鸠山櫻雪得答應,并且他能打赢對方。</p>
黑沢鏡察覺到鸠山櫻雪咽了咽唾沫的小動作。</p>
他不由懷疑鸠山櫻雪是面癱。</p>
從始至終,鸠山櫻雪臉上就維持着這一副面無表情的表情。</p>
但卻不難通過對方的各種肢體小動作察覺到對方的情緒。</p>
退一萬步來說,對方即使不答應,也該知難而退了。</p>
算是黑沢鏡回絕擊劍的方式。</p>
鸠山櫻雪突然掏出了手機。</p>
黑沢鏡不明白對方要幹嘛,但也沒什麽阻止對方撥通手機的理由。</p>
“媽媽,我如果想和同學訂婚的話,可以嗎?”</p>
“啊,好的。”鸠山櫻雪随即挂掉了電話。</p>
“你在幹什麽?”黑沢鏡整個人直接愣在原地。</p>
鸠山櫻雪面無表情的道:“這件事情太大,我未必做得了主,所以要問一下家人。”</p>
“母親已經同意了,等我打電話再問一下父親。”</p>
黑沢鏡:“???”</p>
黑沢鏡玩的就是偷家,你要是把這事告訴鸠山龍雀,對方怎麽可能會同意嘛!</p>
還有,藤岡奈恵直接同意了又是什麽鬼,你這母親當的也太随便了一點吧?!</p>
看着鸠山櫻雪又開始撥通另一個号碼時,黑沢鏡已經開始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