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涵難得看到弟弟吃癟,忍不住幸災樂禍道:“楚睿,你看你這常年不管家裏,活該着了母親的道!
咱們母親是什麽人?要是她真想打探某件事,你以爲她打探不出來?”
可憐他家母親都被這臭小子逼成什麽樣子了,本來她派人去青樓是想暗暗打探一番自己的小兒子喜歡什麽類型的女人,誰知道打探出來這麽一個驚天消息!
蕭楚睿難得地有些無言以對。
竟然連兒子的房中事都打聽,原來他的沒臉沒皮是遺傳自母親。
見蕭楚睿不回答,蕭楚涵臉色越發沉肅,“楚睿,你爲什麽故意抹黑自己的名聲?可是爲了讓襄陽城的娘子都不願意嫁你?莫非、莫非你還記着十五年前發生的事……”
十五年前那件事,父親擔心母親知道了會崩潰,瞞了一大部分,母親至今隻知道楚睿曾經被那回陀狗賊抓去,後來被救出來了。
他們一家人在建州彙合後,父親私下裏讓他安慰一下弟弟,他才知道了那件事。
隻是後來楚睿漸漸恢複過來,且他當年才六歲,他和父親原本都以爲,那件事對他的影響沒有想象中大。
現在看來,是他們想得太輕松了!
蕭楚睿眼眸微眯,淡聲道:“大哥,有些事過去了,便不要再提了。”
說着,身子往書桌上一靠,一手撐着桌面,看着蕭楚涵笑道:“大哥這麽關心我喜不喜歡女人,莫非,心底當真對弟弟有着某種不能言明的感情?”
說罷,一臉遺憾地搖頭,“大哥的美意,我便是爲了嫂子和宸兒,也無法接受,大哥還是再想想吧。”
最後蕭楚涵是被氣得奪門而出的。
看着某個混賬弟弟的院子,蕭楚涵心裏狠狠地想,你就貧吧,我是絕不會告訴你母親已經進宮面見官家和皇太後,誓要想辦法在你留在襄陽城期間,把你的終身大事解決掉!
蕭楚涵剛離去,書房裏便有兩個人影從屋檐上跳了下來,其中一個人影剛落地便忍不住捧腹笑彎了腰。
“哈哈哈哈哈,主子,您方才那模樣要是讓太子殿下看見,隻怕又要因爲擔心您看上他幾天幾夜睡不覺了哈哈哈哈哈!”
蕭楚睿端起茶杯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撇着茶蓋,嘴角含笑道:“玄武,青龍,你們的膽子是越發大了,連主子都敢笑話。”
一直默默吃瓜的青龍:“……”
他哪有!明明那個不知尊卑沒大沒小的家夥是玄武!他可是四大堂主中最沉穩靠譜的一個!
蕭楚睿瞥了憤怒腹诽的青龍一眼,“這是怪我錯怪你了?”
青龍一驚,立刻抱拳道:“屬下不敢!”
“所以,你是承認方才偷偷在心裏笑話你主子了?”
“……”
青龍覺得自己好可憐,難受想哭。
玄武憐憫地看了被欺負的老實人青龍一眼。
他可算發現規律了,每次有人提起十五年前那件事,主子就會心情不好,就想欺負人。
而且還蔫兒壞的,就喜歡挑老實人欺負。
聽院子裏留守的人說,魏家那娘子後來似乎真的對主子生了情,天天站在院子門口癡癡眺望,但那柔柔弱弱的娘子,哪裏能駕馭得了這滿肚子壞水的主子!
玄武真想對那個眼瞎心瞎的娘子喊一句,小娘子唉,主子不值得!
她後來似乎想明白了,雖然落得了這麽一個悲慘的下場,但逃離了主子的魔掌,也不失爲好事一件!
啧啧啧,也不知道這天底下,有沒有人能把他們主子這個妖孽收了,屆時,他一定要去頂禮膜拜。
……
蕭楚睿看了眼神閃爍不定的玄武一眼。
他哪裏看不出那家夥在想什麽,懶得跟他計較罷了。
而且,還是老實人欺負起來比較有趣。
蕭楚睿放下杯子,問:“先前滕王手下那幾條漏網之魚可有消息了?”
主子終于想起了正事,青龍心裏一陣欣慰,急忙回道:“屬下正要跟主子說這件事,前些日子主子從他們手中搶走了一顆清靈珠,還滅了他們一大半人馬,他們似乎不敢回滕王府,至今不見他們的行蹤。
太子殿下安放在滕王府的眼線來消息說,滕王近日的情緒因爲這件事很是暴虐無常。
太子殿下讓屬下提醒主子,那幾條漏網之魚遲早會有動作,讓主子多加防備。”
玄武撇了撇嘴道:“滕王那個僞君子,慣會在人前裝得純善大度,實則手段陰私殘忍,他手下的人一旦任務失敗,别說自己的小命,便是家裏人也要陪着一起下黃泉,也不怪那些人不敢回去了。
現在還有一顆清靈珠在他們手上,滕王肯定急瘋了,暗地裏估計沒少派人去追捕他們。
那群人一面要躲着滕王派出去的人,一面要想辦法把被我們搶走的清靈珠搶回來,嘿嘿,應該離發瘋也不遠了。”
蕭楚睿沉思半響,忽地笑了,慢悠悠道:“那與我何幹?清靈珠被搶走了,他們最先懷疑的人會是誰?定然不會是我這個花名在外的纨绔郎君吧。”
青龍和玄武:“……”
主子,您這樣說真的好嗎?太子殿下提着五十寸大刀還有十秒到達戰場!
蕭楚睿瞥了他們一眼,似笑非笑道:“罷了,誰讓我要給那位殿下做牛做馬呢。
玄武青龍聽令!立刻着人看守杜家和楊家,那群賊人沒那個能耐進出皇宮,若想威脅太子殿下,隻能從皇後娘娘與太子妃殿下娘家下手。
同時,派人追查賊人行蹤,抓到他們後,勿論生死,帶到我面前!”
玄武和青龍一愣,立刻抱拳道:“是!”
嗯,自家主子還是靠譜的,就是總忍不住嘴賤一下。
偏偏主子長了這麽一張人神共憤的臉,就是嘴賤也不顯得欠扁,不公平,不公平至極啊!
玄武想了想,表面冷靜實則内心八卦小火焰爆炸地道:“對了,主子,魏娘子那裏,還需要我們派人過去嗎?”
魏娘子還在這院子的時候,主子曾派了個人埋伏在長公主府,承諾魏娘子有事相求時随時可以找他,隻要是力所能及之内的事情都能伸出援手。
而魏娘子自己的生活,他不會插手分毫。
隻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魏娘子找了他們的人兩次,兩次都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一個男人。
第一次是那個男人賭博欠了賭坊一大筆債的時候。
第二次,是那個男人借了地下錢莊的錢被人威脅追殺的時候。
她找主子留下的人幫忙時,還要着急地解釋一番自己和那男人毫無關系,隻是小時候兩人曾是玩伴,他母親又是她奶娘,她無法眼睜睜看着他出事。
也不知道是她太傻太天真,還是她在故意隐瞞自己真的和那男人有過什麽。
隻是不管她解不解釋,主子也不在意就是了,算是這天底下戴綠帽戴得最爲淡定的主了。
蕭楚睿又瞥了他一眼。
玄武立刻眼神飄忽。
在主子面前,他總覺得自己沒穿衣服似的,怪不自在的。
蕭楚睿眼簾微垂,淡然道:“既然她已經回侯府了,那她與我還有你們也再無關系,往後,不用再關注她。”
玄武不意外會得到這個答案。
自家主子其實性子淡漠冷清得緊,便是家裏人也不見和他們有多親近,更别提那個他并不承認的前任夫人了。
便是留下一個人給魏娘子用,主子對他的命令也是,魏娘子找他的時候才出手,沒找他的話便不用多管閑事。
因此最後魏娘子和那男人私會被長公主當場撞破的時候,他們的人沒有出手相救。
雖說那件事算是魏娘子自找的,但主子這泾渭分明的處事方式,某些方面也是挺無情的。
玄武不禁想起朱雀曾與他說,主子便是那樣一個人,所以她即便隻能一輩子默默追随在主子身後,也沒什麽委屈的,因爲她得不到,别人也得不到。
啧,女人。
玄武一張娃娃臉有些糾結地皺了起來,和青龍行了個禮,便一個閃身離去,自去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