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一把按住胡萬,将槍死死怼在胡萬腦門。
張麻子蹲下身,抱着倒在血泊中的六子,冷漠的神色中湧動怒火,掏槍就要斃掉胡萬。
“我沒有殺他。”
“他自己捅自己的,我們在打賭。”
“你不敢殺我,你不能殺我,我已經沒了一隻眼睛,我是黃四爺的人。”
胡萬耳朵噴着血,爲自己辯解。
老二看着不知死活的六子,當即子彈上膛,怒吼道:“讓我一槍崩了他,大哥,你讓我一槍崩了他。”
老湯趴在張麻子耳邊,急急勸道:“不能殺不能殺!”
張麻子聲音冰冷道:“你給我個理由,不然我連你一起崩了。”
老湯快速道:“黃四郎最想看的就是你這一臉的敗相,殺人誅心殺人誅心啊。”
“殺了他,你就敗了,不殺還能赢。”
“爹,師爺說的對。”憨厚的六子說道。
祝覺這時适當開口了,他在張麻子耳邊低聲道:“六爺的傷,死不了,現在給六爺治傷要緊。”
張麻子是個聰明人,文化人,道理都懂,剛剛隻是關心則亂。
嘭!
嘭!
嘭!
胡萬另一隻耳朵被打爛。
……
醫館!
一位六旬的老醫師查看六子傷勢後,滿手是血的轉身道:“不行了,流血過多,而且傷到了腸子,本來可以救,但鵝城這地方窮鄉僻壤,頭疼腦熱我能治,這種要命的傷,我沒有藥啊。”
旁邊祝覺一聽心頓時涼了,他沒想到,鵝城貧瘠到了這個地步,醫療設施這麽差。
老二急上前道:“需要什麽藥,我去鄰縣去買。”
老醫師歎息道:“來不及了,等你帶藥回來,流血就流死了。”
張麻子一聽,掏槍指着祝覺冰冷道:“你要是讓我直接沖進去,哪會有這麽多屁事,六子活不了,你陪着他一塊死。”
祝覺神色陰沉,玩砸了。
平生第一次被人用槍指頭,即便是知道自己身在副本世界,也難免有些心跳加速。
“我來試試。”
突然,一個三十左右的女子走了進來,女子穿着衙役服,臉上有淡淡的雀斑。
“你一個女人懂什麽?”
老二呵斥。
女衙役平靜道:“我在國外學過兩年醫。”
“老二,讓他去。”張麻子知道,此時别無選擇。
女衙役從祝覺身邊走過,目光似乎若有若無的在他身上掃了一眼。
這一眼,讓祝覺心頭一動。
學過醫!
他似乎猜到了什麽。
那名白大褂造型的輪回者!
一共有十個輪回者進入了這個副本世界。
其餘七個都與獨狼聯盟,選擇了黃四郎陣營。
隻有他和此人沒有。
兩個小時後!
女衙役滿身是血的走了出來。
……
後山,六子墓前!
老四:“六弟,四哥發誓替你報仇。”
老五:“六弟,五哥發誓替你報仇。”
老七:“六哥,七弟發誓替你報仇,二哥喝醉了,他讓我給你帶話,二哥發誓替你報仇。”
老三:“六弟,三哥發誓替你報仇,二哥沒喝醉,他生氣了,大哥不想讓大夥拼命,瑪德,命都不拼,還算麻匪嗎,大哥不應該聽姓湯,還有那個小衙役的,這兩個都不是什麽好玩意。”
老湯:“六爺,黃四郎這招叫殺人不用刀,我給你爹出的招叫殺人誅心,不能拼命啊,拼命還怎麽賺錢啊。”
六子的幾位兄弟,接連上前給六子獻花,然後在墓前一字排開。
祝覺也被張麻子帶來了。
輪到祝覺,他手捧着兩朵花,一白一紅,快步走到六子墓前,在遠離衆人的位置站定。
原劇情中,這個時候老三幾人還是沒有反心的。
所以此時的氣氛,并不是讓人很舒服,嚴肅,還有點悲。
但是祝覺擡頭看見六子那非常六加一造型的墓碑。
我是受過訓練的,再好笑也不會笑....祝覺實在沒忍住,在旁邊‘庫庫庫’起來。
六子的幾個兄弟一聽,頓時不幹了。
這麽嚴肅的場合,居然笑?
“你笑什麽?”
“你特麽的找死吧。”
“對不起對不起,真沒忍住。”
“下去跟六子說。”
老七和老三當場掏槍就要崩了祝覺。
“以和爲貴,以和爲貴啊,黃四郎還沒扳倒呢,咱們自己人不能先亂套了。”老湯又跳出來當和事佬。
老三瞪眼道:“你滾一邊去,誰跟他自己人,他算什麽東西,也配跟我們稱兄道弟。”
“老三,放開他,讓六子安心的走。”
張麻子走到六子墓前,低聲道:“六子,掙錢對咱來說不算個事,我不是想殺人誅心,是沒想出好辦法,我要把黃四郎連根拔掉。”
“六子,爹發誓,一定給你報仇。”
臨了,張麻子沒忘了發誓,和哥幾個統一隊形。
……
給六子辦完一場盛大的葬禮。
當天晚上,張麻子和師爺就被黃四郎請大院去了。
這是一場鴻門宴,祝覺知道,張麻子當然也知道。
一旦在酒桌上談崩了,那可能就直接開打了。
但是張麻子還是去了。
他的哥幾個也跟着,潛伏進了黃家大院,
黃四郎自诩,自己的碉堡吊爆了,無人能闖進來。
所以張麻子沒别的意思,目的隻是秀一下肌肉,告訴黃四郎,自己有能力随時爆他的吊。
祝覺沒去,他在縣衙裏等着。
此刻,祝覺躺在床上,心裏默默盤算着。
他最擔心的不是黃四郎能不能幹掉張麻子,而是以獨狼爲首的那群輪回者。
他怕這群菜雞一時頭腦發熱,直接在鴻門宴上玩刺殺對張麻子下殺手,那樣變動就大了。
咯吱!
突然,一道人影走進房間,是白天救了六子的那名女衙役。
“不敲門進别人的房間,很不禮貌。”祝覺皺眉。
“我們聯盟怎麽樣?”女衙役自顧自的說道。
“你在說什麽?咱們本來就是同事啊!”
祝覺揣着明白裝糊塗,不過他的樣子太假了。
女衙役笑道:“同事不一定是一條心。”
祝覺呵呵一笑,同事都聽懂了,身份沒跑了。
三言兩語,兩人幾乎等同于默認了彼此的身份。
“你爲什麽要救六子?還讓他裝死,退到幕後,這個傻子對全局的影響,應該不大吧,接下來有什麽計劃。”女衙役性子很幹脆,直接詢問。
祝覺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着女衙役。
有什麽計劃,能告訴你嗎,摸摸你的良心,是不是“良心”太大了,壓迫腦神經了。
女衙役也不在乎,平靜說道:“既然你不想告訴我你的計劃,那就算了,但是我接下來也有自己的計劃,如果互相幹擾,可能咱們的任務都無法完成!”
祝覺皺眉,這确實是個問題。
祝覺拍了拍床榻道:“過來,聊聊?盡量避免沖突。”
女衙役掃了祝覺一眼,平靜道:“可以,先穿上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