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繡回到風雨閣收拾東西的時候,并沒有看到崔瑾。她心裏雖然有些難受,卻也忍住了沒問。守着殿門的小宮女瞧見她回來,張開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是看着崔繡臉上那冷若冰霜的表情,她又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崔繡心裏還在賭氣,過了片刻,龍乾宮的内監就帶着聖旨過來了。她接了聖旨,把聖旨放在小桌上留給崔瑾。因爲新分了宮殿,又調撥了不少宮女太監給她,她都召集了過來将風雨閣她自己的東西全部都搬走了。
足足搬了一個半時辰,東西才算是清理得差不多了,殿内卻依然沒有瞧見崔瑾的身影。崔繡也隻認爲她是不想見自己,便也跟着走了,一句話都沒留下。
沈妩和皇上最終也沒能捉蝴蝶,兩人休息完畢從石凳上站起來的時候,沈妩直接摔坐了回去迫命成神全文閱讀。雙腿竟然開始發麻,控制不住地打顫,甚至已經傳來了隐隐的酸痛感。顯然是平時不運動,忽然這麽沒命地奔跑導緻的。
沈妩輕哼了一聲,賴在凳子上不起來。齊钰則是經常和武先生切磋,文韬武略都不曾落下,所以此刻也隻相當于活動筋骨,并沒有感到有多累。
“走了,你要當狗皮膏藥貼在石凳上,朕可不管!”齊钰邊說邊轉身,邁着步子要離開。
隻是衣袖卻是被沈妩一把拉住了,齊钰一回頭,便見沈妩借着拽住他的力道,慢慢站起身往他這邊靠過來。
齊钰以爲是要他親自攙扶着她,暗想這女人一定是虛榮心作祟,讓他親自扶着出去的話,來來往往的宮女太監定是又要傳個遍。心裏雖然這麽想,不過看在她玩兒得這麽盡興的份兒上,皇上也隻是冷哼了一聲,便伸出手主動要去摟她。
哪知沈妩并不往他懷裏靠,而是扶着他的手,走到他的背後。然後咬着牙忍住痛,使出全身的力氣奮力一跳,雙手成功地勾住了他的脖子,雙腿也順勢夾住了他的大腿。整個人像隻八爪魚一樣糾纏着他。
她這麽忽然地猛力一縱,皇上根本就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受着慣性的作用就要往後仰去。
李懷恩他們幾個都站在亭子外,距離太遠,眼瞧着也救不了。李懷恩心底高呼,這是要摔個四仰八叉的節奏麽?後宮上下喜聞樂見!
齊钰畢竟是練過武的,他兩條腿分開猛地一用力,一個标準的馬步就出來了。身形也跟着穩了下來,他暗自咬了咬牙,額頭處的青筋畢露,但是背上的沈妩卻是頭蹭了蹭他的後背,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靠着,一副絲毫不怕摔倒的模樣。
“沈氏阿妩,誰讓你上朕的背的!朕沒說要背着你啊!還有你做什麽事兒的時候,不能提前跟朕說一聲麽?要不是朕有神功護體,早就完蛋了!”齊钰近乎氣急敗壞地吼道,臉上帶着幾分焦急的神色。
這倒不是摔不摔倒的問題,而是關乎于面子,這麽多宮人瞧着。他平時以雷霆萬鈞的殘暴手段折磨這些人,所積攢下來的威儀,不就因爲這一跤給摔沒了麽!
李懷恩看着皇上依然保持着紮馬步的動作,腦海裏回蕩着皇上之前所說的“神功護體”四個字,眉頭不停地跳。紮馬步算個毛線啊,神功不是這種鳥玩意兒好麽!整個檔次都被拉低了啊!
“嫔妾好累,嫔妾如若事先跟皇上說,要您背我。您會讓嫔妾上您的背麽?這叫先斬後奏!皇上,背着人還是挺累的,您趕緊往轎攆那邊走吧!”沈妩的聲音越來越低,像是真的撐不住了一般,說到最後已經閉上了眼睛。
沈妩清淺的呼吸,就噴灑在他的脖頸後,帶着幾分溫熱的氣息。齊钰原本很煩惱而暴躁的情緒,忽然就平和了許多。最終也改變了想要把她扔出去的決定,慢慢地站直了身體,雙手往後輕輕拖住她的大腿,将她整個人朝上托了托。
“回宮吧!”齊钰柔聲吩咐了一句,便背着她往外走。
從湖心亭出來,走在石橋上,波光粼粼的湖面反射着陽光,有些刺眼。不過這樣好的天氣,似乎把他的心情也帶的慢慢變好。
正當他扭頭看着湖面的時候,臉側忽然被人用手指輕輕刮了一下。皇上臉上原本溫和的神色,因爲她這一刮,轉而又變成了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樣。
他憤然地扭過頭,怒瞪了她一眼。卻見原本昏昏欲睡的沈妩,已經将頭搭在他的肩上,就等着他扭過頭來,然後沖着他嫣然一笑。
皇上心底那一點兒惱羞成怒,也全部都消散了。他有些不甘地想到:有些人的臉天生就是上天的饋贈,隻要她一笑,不止讓周遭的一切都變得美好,同時也驚豔到了他的心底。
當然,皇上心底仍然孤注一擲簡單天真地認爲,沈妩在他心底的驚豔,除了臉和床/技之外,其他的沒什麽不同蒼穹亂武最新章節!
“嫔妾的兄長幼時很是頑皮,他還養在娘親身邊的時候,整日隻想着玩泥巴打泥彈,後來去了王妃那裏,他才變得老實起來。皇上幼時最常玩兒得是什麽呢?要不要嫔妾下回也陪着你?”沈妩趴在他的身後,輕聲說着。本着你來我往的精神,她還善解人意地提了起來。
跟在他倆身後的李懷恩,頭上已經冒出汗來了。究竟是什麽時候,這兩人開始進入尋找童年時期的!真的很虐有木有啊!姝修儀,你确定要拉着皇上去玩泥巴麽!這都是什麽熊孩子的髒玩法兒啊!你娘親不是一向規矩甚嚴麽?爲毛你兄長活得如此蕩漾啊,你卻如此苦逼!你是親生的麽?
齊钰彎下/身再次把沈妩朝背上托了托,低聲道:“你兄長如此頑皮,到了王妃身邊之後,定是受了不少罪才改了性子吧!”
他直接忽略了沈妩的疑問,而是關心起沈妩的兄長。沈安陵作爲沈王府的世子,名聲和才學在一幫纨绔子弟裏面,絕對算得上佼佼者,再配上他的身份,稱得上是聲名遠播了。齊钰能夠重視他,也不算意外。
再加上從親娘跟前,到嫡母身邊存活,齊钰也算是有經驗之人。不過好在他當時在斐家長到了年歲挺大才回宮,所以也沒受什麽磋磨。沈安陵卻不是,明明還是玩泥巴的年紀,就被送走了,想來是極其辛苦的。
聽着皇上的問話,沈妩的眼神不由得暗了暗。其實這些她也都是聽元側妃提起的。待她記事之時,兄長已經送到沈王妃的身邊了。當初元側妃之所以那樣放任沈安陵玩鬧,正因爲想着把他按照纨绔子弟培養,庶長子想要活下去,哪有那麽容易。
隻是沒想到沈王妃最後竟是不能生了,所以直接把沈安陵抱走了。既然把他當做嫡子養着,王妃就不會坐視不理,所以爲了糾正他那頑皮性子,還曾狠狠地磋磨了一番,才有了現如今進退有度的沈王府世子。
“從庶長子變成嫡長子,肯定是很辛苦的。嫔妾不是他,想來也體會不了!皇上确定不要玩泥巴麽?”沈妩搭在他肩膀的腦袋,又往前伸了伸,語氣裏帶着幾分調侃和輕笑。
齊钰再次扭頭白了她一眼,二人已經出了禦花園,恰好龍攆就在眼前。齊钰毫不遲疑地将她從背後甩到了龍攆上,他自己也快步走上去坐下。
結果當日晚上在龍乾宮休息,皇上并沒能幹起他想做的事兒,因爲這樣胡亂地跑了那麽久,他自己也累到了。躺倒在床上,片刻功夫就睡着了。
兩個人顯然是累了,都休息得很好。第二日,齊钰也是神清氣爽地穿上龍袍去了前殿,信心滿滿地坐在龍椅上。嗯,今日一定能将那些朝臣的廢話全部聽到耳朵裏,争取左耳朵進右耳多出!
待沈妩到了壽康宮門前時,便見到不少妃嫔聚攏在一起,似乎在瞧什麽熱鬧,隐隐約約還能聽到瑞妃尖利的嗓音。沈妩慢慢停住了腳步,細細聽了片刻,似乎瑞妃在和莊妃理論什麽,顯然是有好戲瞧了。
她帶着明語和明心快走了幾步,往那瞧熱鬧的隊伍裏鑽。身邊的幾個妃嫔,正瞧得津津有味,被她這麽一攪擾,都有些不耐地回過頭,但是一瞧見是她,又立刻緩和了面色,努力往旁邊擠了擠,給她挪出地方來。
“瑞妹妹,馬上就到了請安的時辰,我現在不想和你理論!”莊妃一臉的無奈,轉身似乎想離開,雖然神情不大好看,但是語氣卻是盡量地放緩。
瑞妃豈是那種善罷甘休的主兒,她一把拉住欲離去的莊妃,臉上帶着幾分冷笑,揚高了聲音道:“莊姐姐,這事兒怎麽是你與我理論,該是我和你理論才對。明明是你踩髒了我的裙衫卻不道歉,我跟你提出來了,你卻依然隻想着躲避。莊姐姐,你是宮裏頭的老人兒了,總該給底下的妹妹們做做榜樣兒。你也别嫌丢臉,做錯了事兒道歉,這是天經地義的。更何況我雖尊稱你一聲姐姐,但是我倆的位份相同,原本便是平起平坐的,隻因你年紀大些,我才讓着你九陽踏天最新章節!”
瑞妃一長串的話說下來,是算準了不給莊妃留臉面了。四周的妃嫔們都十分安靜,隻瞧着看她們如何收場。
作者有話要說:說好的今天四更啊,這是第一更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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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妃一長串的話說下來,是算準了不給莊妃留臉面了。四周的妃嫔麽都十分安靜,隻瞧着看她們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