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替皇上擔憂的明語,怕他會害羞。待聽了他的話之後,立刻在心底沖着自己吐了兩口口水。皇上會害羞麽?呵呵,果然是她自己想多了。
李懷恩也不由得擡起頭來,悄悄地看了一眼皇上,心裏歎了口氣。姝容華真是誇下了海口,志向遠大,他深感佩服。曾入得皇上眼的東西有不少,至于結果嘛,那自然是該死的全死了,該壞的也沒一個好的。
姝容華,理想很美好,現實很骨感。您這又是作死的節奏,想要被皇上玩壞麽?
“回去替朕問問,你們容華想怎麽被弄壞?朕這幾日可是被她耍得好生辛苦,正愁沒地方使力呢!她若是想好了,告訴朕一聲,朕一定要她生死不能!”齊钰又夾了一筷子别的菜塞進嘴裏,說到最後幾句話的時候,直接冷下了臉來,斜着眼看向明語。
明語被他這般逼視着,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生也不行,死也不能。皇上,您這要求也忒狠了!
“嗯?說話!”齊钰見她半晌不答話,不由得催促了一句。甚至整個人都轉過身來,手撐着下巴,仔細地盯着明語瞧,似乎一定要她給個答案一般。
明語憋了半晌,最終才低聲開口道:“奴婢回去問問姝容華。”
齊钰瞧見她被吓成了這副模樣,不由得冷哼了一聲,冷冷地嘀咕了一句:“朕記得你原先是龍乾宮的人,怎麽跟了沈妩那女人後,膽子越發小了,真是沒出息!”
明語心裏一哆嗦,忽而又想起沈妩最後叮囑的一句話,便輕輕往齊钰身邊邁了一小步,低聲道:“皇上,姝容華還特地讓奴婢推薦一道菜給您嘗嘗。到現在您還沒吃到呢,就是這道名叫東安子雞,是湘菜中很出名的一道!”
明語伸手輕輕指了一下,臉上難得的帶了幾分讨好的笑意。
齊钰半信半疑地瞧了她一眼,便讓布菜的宮女夾了一筷子給他。他慢慢地放入口中,剛嚼了幾下,臉上就露出痛苦的神色來。
明語是個嘴饞的人,廚子在燒這道菜的時候,她在一旁候着直流口水。聽說是酸辣鹹鮮,鮮香軟嫩,味道絕妙。明語方才被皇上念叨着沒出息,就想以這道菜的口味轉一個話題。
沒想到齊钰隻吃了一口,就感到了來自沈妩的惡意。又酸又辣,這菜真是難吃之至!這東西也是人吃的麽?
味蕾被刺激着,平常冷笑變态著稱的皇上,卻被一口東安子雞給生生地逼紅了眼眶。他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吐出來的話,絕對會把口水拖下好長吧,那他的英明形象就毀了啊!若是咽下去的話,絕對會中毒的吧!
最終在形象和中毒之間,齊钰不愧是大秦第一冷酷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但是,悲劇發生了,他才剛咽下去而已。整個身體卻都不受控制地排斥這口雞肉,于是他吐了!
形象也沒了!
“給朕滾出去牛二哥的暖味生活!讓你們姝容華等着,朕一定要她好看,生死不能!”齊钰惱羞成怒地抄起桌上那盤東安子雞,轉過身就往明語的身上摔。
明語完全處于狀态之外,她和她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皇上紅了眼眶,皇上哭了!
姝容華,你個作死的!不止皇上,整個龍乾宮都感到了沈妩的惡意。她把皇上搞成這樣,是要龍乾宮陪葬麽?去年鬼節偷偷藏起來的冥紙糊的金元寶,又要排上用場了,燒給自己,盼望着到了地下别遇上這樣的主子了!
那盤雞猛地摔到了地上,精緻的盤子碎成渣,香氣四溢的雞塊和湯汁濺得到處都是。還好明語提着裙擺躲開了,可是繡鞋上還是沾到了湯汁。
“奴、奴婢告退,皇上您息、息怒!您别哭啊,奴、奴婢回去問問容華。李總管,遞塊錦帕給皇上擦、擦——”明語一下子小跑着到殿中央,距離皇上老大一段距離,竟被吓得直接成了結巴。
腦子裏一片空白,這嘴裏說出來的話就不經過大腦。隻覺得皇上紅了眼眶之後,往日的威嚴都沒了,即使努力闆着一張臉,卻還是止不住那眼含熱淚的凄慘模樣,整個人都忽然變得可憐起來。
“滾——”她的話還沒說完,齊钰和李懷恩就同時開口,讓她滾了。
李懷恩趕緊跑到皇上的身旁,拿出錦帕替他擦着眼角,一旁的宮女也遞上清茶,讓他漱口。
這龍乾宮裏,觀摩了方才這場災難的宮人,都在心底暗暗把明語淩遲一百遍了。明語,你的智商敢再低一點麽?你是嫌棄龍乾宮的人都活得太長壽了麽?
明語在衆人的鄙夷之下,縮着脖子連滾帶爬地從内殿沖了出去。直到出了大門,依稀還能聽見皇上憤恨的叫罵聲。
“沈氏阿妩,朕和你勢不兩立,混賬女人!水!”齊钰氣急敗壞的吼叫聲,震得身邊宮人的耳朵都發疼。
拜姝容華這幾道菜所賜,龍乾宮進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備戰狀态。皇上他徹底瘋了!
被酸得瘋了,辣得瘋了!
李懷恩一邊伺候皇上喝水,一邊心裏歎息:皇上的口味一向比較清淡,酸辣也隻能沾一點兒,偏生這回二者強強結合,皇上就徹底受不了。從之前沈妩将皇上的膳食照料得很好這一點瞧來,姝容華完全應該知道皇上的口味,卻偏生要明語推薦這道菜。
姝容華,您就是故意要作死是嗎?
此刻被龍乾宮衆人,集體放在心底咒罵的沈妩,卻已經換好了一身花式繁複的裙衫,站在花圃裏,手中提着水,慢悠悠地用錦帕沾濕了,一點點往那被剪秃了的月季花枝上澆水,嘴裏甚至悠閑地哼唱着小調。
皇上最怕酸辣,她自然是知曉的。可是她不開心,若不是此刻許衿的位份和她相同,她早就沖殺了過去,還會在這裏忍氣吞聲地隻想着找宮女太監的茬?
她辛辛苦苦服侍皇上,結果這容華的位份,她竟是最後一個得到!當她一直沒行動,就是不記仇麽?呵呵,不止現在的仇,前世的仇她都記着呢,皇上咱一筆筆算!無論是床上還是床下的!
至于許衿、太後,這些後宮所有往死裏作踐過她的人,一個都别想逃!
當明語苟延殘喘地跑回來的時候,就瞧見姝容華悠哉悠哉的模樣,心裏那口氣險些沒喘上來。
“皇上怎麽樣了?可是好吃得哭了?”沈妩手捏着錦帕,從月季花枝中輕輕擡起頭,臉上的笑意異常明亮,仿佛要刺瞎誰的眼一般,她的聲音也極其溫柔,卻不難聽出其中帶着幾分調侃。
明語原先那些驚慌失措的話全部都哽在嗓子眼兒裏,她的鼻子發酸,忽然她也好想哭誅天邪帝。
“回容華的話,是的,皇上說最鍾意容華您呢!讓您等着生死不能!”明語低着頭,悄悄翻了一個白眼,大着膽子咬牙切齒地說道。
姝容華要挑戰皇上的極限,爲什麽要她出頭?她甯願跟明音換換,她去當劊子手啊!皇上好可怕,姝容華好可怕!她要換主子,再也不要變态了!
龍乾宮一陣手忙腳亂之後,好容易才安穩了下來。男人原先所穿的黑色龍袍,已經不幸沾上了湯汁,被換了下來。此刻他穿着一身玄色衣衫,斜靠在椅背上,眼眶還是紅紅的,嘴唇和臉頰也都被辣得泛紅,像是抹了一層胭脂似的。
臉上的表情有些呆滞,顯然他還處于被傷害的後遺症中。多少年沒吃到這樣酸辣的東西了,他的腦子被刺激得有些發懵。
“沈妩那個女人,究竟是哪個混賬教養出來的!目無王法,竟然把火氣撒到朕的頭上來了,是她技不如人,被太後打壓的,關朕屁事!”齊钰總算是從怔楞之中蘇醒了過來,大力地拍着案桌,桌上的茶盞都被震得嗡嗡響。
他完全沒有料到,他會受到沈妩的攻擊。從他開葷了之後,隻有女人倒貼着爬床的,從來沒有哪個敢這般不理不睬之後,又戲耍他的。沈氏阿妩,好樣的!
面對皇上的狂躁,底下跪了一片的宮人,李懷恩帶頭。手心裏早已是冷汗涔涔,心裏卻是不斷歎氣。
皇上,您光在這裏沖着奴才發怒,也沒用啊!有種您去找姝容華啊,也喂她一嘴辣椒,讓她哭給您看!
龍乾宮裏雖是一片人仰馬翻,不過這龍顔大怒卻被上下的宮人抹平了,變成了小小的插曲。誰敢把皇上被辣哭了的消息賣出去,是想着早日去投胎麽?所以後宮裏并沒有人知道具體的事情,隻大概地知道沈妩讓禦膳房送了各地的特色菜肴過去,皇上還吃了,似乎心情不錯。
夜幕降臨,從錦顔殿内擡出兩個木桶,木桶挺大的,前後兩個人擡一隻木桶。不過往日愛嚼舌根的粗使内監卻是一句話都沒說,他們皆知裏面是什麽。
正是墜兒和張成的屍首,姝容華說要滅口就絕對說到做到。蘭卉姑姑和明音想了個法子,隻說張成兩人是突然暴斃了,司刑司那邊也不敢來真查。
因着這事兒,錦顔殿原先存了旁的心思的宮人,都安分了不少。見到沈妩出現,猶如老鼠見了貓般點頭哈腰,就差行大禮了。明音還在心裏頭嘀咕:繞來繞去,這主子始終都是陰晴不定的性子。
瞧,現如今的錦顔殿整個兒就是龍乾宮的翻版。主子便是天,主子便是神!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明天絕對正面對手戲,這張會不會有點惡搞啊?
歌爺雖然寫得很亢奮,但是不知道妞們讀着會不會變扭,我怕寫崩!
跪求意見!ps,是正常的意見啊,最近遇見的各種棄文理由實在太過奇葩,我已經不忍直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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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以下妞投的地雷,話說有個妞一天投了三個,着實破費了撒!手滑了歌爺也不會還給你的啊!抱頭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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