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妩從李懷恩的手裏接過聖旨,也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臉上并沒有露出特别開心的表情。皇上一定是在其他兩位容華那裏上床遇阻了,才想起她的好來了吧?呸,混賬的色胚!她要是再這般輕而易舉地就伺候他,她沈妩兩個字倒過來寫!
“姝容華,奴才恭賀您升位呐,這位份早該是您的了!”李懷恩擡眼一掃,這内殿裏都是沈妩貼身伺候之人,膽子便大了起來,臉上堆着幾分讨好的笑意。
他是皇上最信任的内監總管,皇上肚子裏的彎彎繞繞,他雖不十分明白。不過對于妃嫔這塊兒,他卻是猜得挺準。皇上登基後這麽久,姝婉儀是第一個能在他酒醉之時,把他哄好了,心情瞬間從陰氣沉沉變成色氣沉沉的人。
不過沈妩今兒明顯心情不好,對于李懷恩的恭賀,也隻是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輕輕揚起下巴,眼角掃了他一下,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回複。
李懷恩因爲她如此的冷淡而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沈妩便一扭身進了内殿,根本不理會他了。
這回李懷恩是徹底愣在原地了,想他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兒,這些年誰不是拉攏着他,即使是遇上妃嫔,也得給他三分臉面。沒成想這回竟被姝婉儀甩了臉子,而且還是這般毫不猶豫。
不過他這心底倒是沒有多少不适,隻是暗想着:皇上估摸着還得過一段苦行僧的生活。真是作孽,在斐安茹侍寝之後,皇上還巴巴地想着姝容華,誰稀罕!瞧,熱臉貼冷屁股了吧?該!
明語倒是怕李懷恩心裏頭膈應,以後在皇上面前不替沈妩擔待着,便悄悄地跟着他出了殿,才輕輕扯了一把他的衣袖。
“哎喲,吓死個人呢!鬼丫頭,走路怎麽不出聲,咱家這小心肝兒喲!一個兩個都想着吓唬咱家,在龍乾宮整日提心吊膽的就罷了,你這還不體諒咱家!”李懷恩邊走邊出神地想事情,哪裏知道會突然冒出人來。
明語看着他瞪大了眼睛,翹着蘭花指拍胸口,聲音又是那樣尖細,不由得抖了一下。臉上帶着幾分讨好的笑意,低聲道:“李總管,您别怕,我不是故意的。我們姝容華今兒頭痛,所以才精神不大好,你别放在心上啊!”
李懷恩沖着她揮了揮手,臉上帶着不贊同的神情,低聲道:“咱家哪敢怪姝容華啊,容華恐怕是心情不好吧!得了,咱家在皇上那邊不會胡言亂語的!”
明語見他這般爽快地應承了,而且臉上也沒有什麽羞惱的神色,便開開心心地提起裙擺小跑着回去了。李懷恩扭過頭看她那一蹦一跳的背影,心裏暗歎一口氣。小妮子還是太嫩,離龍乾宮久了,都忘了皇上是什麽人了。隻要皇上問起,他自然不會胡言亂語,隻會實話實說。
他正想着,待回了龍乾宮,好巧不巧地皇上又是心情煩躁了勇敢者的遊戲之活路。幾個小内監一商量,還正準備去找李懷恩呢。
“皇上,奴才回來了,兩位容華都接了旨意。”李懷恩沖着他行了一禮,輕輕壓低了嗓音說道。
齊钰臉上陰沉的神色緩和了些,輕咳了一聲,才道:“怎麽去了這麽晚,可是有人追問你這聖旨究竟是何意?”
男人的聲音有些低沉,語調也是波瀾不驚,與平常并無異樣。李懷恩輕輕擡頭瞧了一眼,隻見皇上低着頭,手裏拿着本奏折翻閱着,隻是那眼珠子卻是盯着一個地方,一直沒動彈過。
李懷恩的眉頭輕輕挑了一下,皇上,你這是在自作多情吧?人家姝容華根本沒搭理你啊!你這聖旨在她的眼裏,根本不是賞賜啊,倒像是施舍啊!
“回皇上的話,沒有人追問。”在皇上等得不耐煩之前,李懷恩淡然地開了口,盡量做到不引起皇上的注意。
“混賬東西!”李懷恩的話剛說完,皇上嘴裏的叫罵聲已經出來了,随手就丢了折子過來,恰好擦着李懷恩的頭頂飛了出去。
“那你告訴朕,爲什麽去這麽久?别想找借口搪塞,不然朕閹了你!”皇上再次陰沉着一張臉,恨聲說道,怒瞪着李懷恩,頗有幾分要扒皮抽筋的架勢。
李懷恩整個人跟着一哆嗦,他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皇上方才那分明就是惱羞成怒的話!皇上,您找找話裏頭的邏輯好麽?好麽!他已經是閹人了,怎麽再閹割一次?皇上,難道您要大義凜然地把您的借給咱家閹?反正他是不介意的!
或許是因爲李懷恩的發愣,皇上也察覺到他方才話語裏顯而易見的語病,便再次輕咳了一聲,擡起手指着他的鼻子罵道:“朕抽死你總行了吧?”
“回皇上的話,奴才去錦顔殿的時候等了些時辰,姝容華說是今兒早上起來頭痛,出來接旨便有些晚了!”李懷恩連忙低頭行禮,立刻便老實交代了。
齊钰臉上發怒的表情,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消失了,轉而變成了深思。
李懷恩在心底默默地點了個贊,姝容華好樣的!人不在身邊的時候,都能引發皇上的深思了。當一個男人提起一個女人的時候,能不由自主地思考她的行爲,就證明他在想她,而她在他的心底,是與衆不同的!
李懷恩正要退出去,把這偌大的空間,讓給皇上一人慢慢思考的時候。案桌卻再次被拍得“啪啪”直響。
“朕昨兒晚上又沒寵幸她,都想起給她升位了。她還敢給朕頭痛?絕對是在耍性子吧!去傳杜老頭去給她瞧瞧,究竟什麽毛病!”皇上臉上的神色有些難看,這後宮裏,自從他登基後整治過幾個妃嫔之後,耍性子的人已經絕種了!
沒想到,時隔多年,竟然又蹦出個沈妩!這女人忒不識好歹了!
李懷恩低聲應承了一句,便立刻快步退了出去。皇上,您又要作死了!
龍乾宮這邊皇上的心思,衆人自然是無法猜到。不過連續兩道封賞容華的聖旨下來,後宮裏立刻便炸開了鍋。皇上那天神一般的思維,豈是爾等蠢貨能理解的!所以衆人,隻能假模假樣地選擇無視,備了兩份賀禮分别送了出去。
錦顔殿内,沈妩則在把玩着皇上那塊玉佩,上面的挂繩與先前她自己編的幾乎一模一樣。其他幾個侍立一旁的宮女,不由得渾身直冒冷汗。明音三人前幾日按着她的吩咐,一人編了一條送過來,沈妩當場就挂上了一條。
待昨兒晚上傳出皇上要斐安茹侍寝的消息,沈妩立刻摸出剪刀把那條挂繩剪成了渣渣。方才皇上封賞到了,她轉臉回屋又剪了一條。至今那被剪碎的挂繩還躺在她繡鞋旁呢,如今就隻剩下最後一條了!
明音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眼睛就一直沒離開過沈妩的柔荑火影之透視萬歲最新章節。沈妩的手無疑是長得美的,修長的指節慢慢拂過玉佩,那火紅的豆蔻與明黃色的編繩相得益彰,卻讓她倍感壓力。姝容華,您手下留情啊!皇上,你個能作死的趕緊來啊!
皇上一隻手撐着下巴,始終陰沉着一張臉,另一隻手裏拿着狼豪,卻也無心批閱奏折。隻是用筆杆無意識地戳着一本本奏折,似乎在戳沈妩的臉一般。
“皇上。”李懷恩總算是小跑着進來,氣喘籲籲的模樣,顯然是不敢耽擱,免得再次加劇皇上的脾氣。
“杜老頭診完脈了?說,姝容華是不是在騙朕?”他一下子丢了手中的狼豪,猛地站起身,眼睛輕輕地眯起,臉上的神色帶了幾分脅迫。似乎隻要李懷恩給他一個否定的答案,他就立刻沖上來整治李懷恩一般。
李懷恩慢慢地喘上兩口,咳嗽了一下幹巴巴的嗓子,急聲道:“杜院判不肯去,說太醫院最近比較忙。讓您——”
他說到這裏,忽然就頓住了,頭慢慢地低了下去,似乎不好再說下去一般。
“讓朕怎樣?”齊钰的眉頭一下子皺得緊緊的。
“讓您日後和姝容華這種床頭吵架床尾和的事兒,别去鬧他!他乃是太醫院院判,平日裏忙得很!不過若是以後您還需要什麽蒙汗藥一類的,可以召他過來!”李懷恩咽了咽口水,大着膽子說了出來。
這一趟差事兒還是他親自跑的,杜老頭兒是出了名的難纏,其他小太監有時候連他的面兒都見不着。當那老頭兒讓他傳這些話的時候,院判這種東西在他心裏的地位忽然就提高了數百倍。敢這麽嗆皇上的,幾根手指數的過來。
“杜老頭兒真這麽說!也太膽大妄爲了,不就是當初治好了九皇弟的身子麽?就敢如此倚老賣老!”齊钰又是怒拍着桌面,不過拍了幾下,卻是停住了話頭不說了,眉頭緊緊蹙起,顯然又陷入了深思之中。
“不找杜老頭兒,你去錦顔殿,宣姝容華過來。朕倒要瞧瞧那女人身上,究竟什麽毛病!”皇上顯然也放棄了和一個孤寡臭脾氣老頭兒糾纏,轉而投向貌美如花的沈妩了。
齊钰揮了揮手,便讓他退下。李懷恩在心底歎了口氣,得,這趟差事兒還得他親自跑。什麽時候這後宮裏,淨出一些難纏的主子!一個個都被皇上傳染了神經病!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爲毛這張會如此歡脫,這才是對手戲的開始而已,我就感覺刹不住的歡脫感啊,鴨梨山大!
似乎每次他倆的對手戲,歌爺都以一種調侃的語調來,對不住呐!想看神情的苦情的瓊瑤版的話,隻能說一句,臣妾做不到啊!
皇上和阿妩的新鮮過招又開始了,這階段處于皇上看不到也吃不到的時期,咱們慢慢來調神經病皇上的胃口撒~
第二章更新在下午五點哒~麽麽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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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以下妞投的雷,話說有的妞投了好幾個,我有點不好意思啊,破費了,支持正版就是對我最大的肯定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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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钰揮了揮手,便讓他退下。李懷恩在心底歎了口氣,得,這趟差事兒還得他親自跑。什麽時候這後宮裏,淨出一些難纏的主子!一個個都被皇上傳染了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