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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海水浴場歡迎你


文青神出鬼沒的湊上來,擺出害怕的樣子,小心翼翼躲在陳仰身後探頭:“死在海裏的人,竟然被埋在沙子裏,怎麽會這樣呢,真吓人。”

陳仰的頭緒猝不及防被文青打亂,連接不上了。

趙元見陳仰的臉色很不好,他趕緊把文青拉到自己這邊:“大哥,能不能别搞破壞了,你看你把我哥給氣的,他不打你,他家那位呢?能容忍?你摸摸你自個面門的傷。”

文青還真摸了摸,那條猙獰的血痕一點都沒見好,刺刺的疼,他用指尖描摹了一遍,唉聲歎氣:“我簡直比窦娥還冤。”

趙元說:“是,窦娥比不上你。”

比不上你能作,誰都比不上,你天下無敵。

文青誇張的掩鼻:“好臭。”

趙元聞着味道還行,這回沒吐,何翔睿那一波讓他在面對死屍的時候堅強了不少。

“哥,清風回來了,這肯定是很重要的線索。”趙元跟陳仰說。

陳仰看着屍體若有所思。

“所以是什麽線索呢?”文青的手臂搭在趙元肩頭,“校草,你繼續發言啊,解密的時刻到了。”

趙元傻眼:“我哪知道。”

文青擰了擰眉心:“你沒動腦筋。”

趙元:“……”

“我的腦筋都死光了!”

文青搖頭歎息:“年紀輕輕的,腦筋竟然全死光了,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下一刻他就斂去了嬉笑調侃的表情,淡淡的說:“假設每個任務都是一張卷子,那麽這具屍體出現的時候,相當于是在點題。”

趙元兩眼呆滞:“什麽卷子,什麽點題?點什麽題?”

文青被這三個智障問題砸得腦子一白,他正想引導趙元,忽然就明白朝簡爲什麽執着于尋訓練陳仰了。

這不就是養成嘛。

年下,養成,啧啧啧。

文青笑着靠近陳仰:“帥哥,你覺得點的是什麽題呢。”

陳仰看向文青,又去看屍體,最後對上朝簡深黑無波的雙眼。

朝簡開了口:“你不是已經想到了?”

陳仰剛想說“沒有”,話到嘴邊猛地頓住,他轉過身,面對着第一天出現的沙坑,嘴裏喃喃自語。

“鍾名死在沙坑裏,衣服跟頭發都是幹的,死亡特征卻是溺水而亡。”

“我們的帳篷位置每天都會變動。”

“趙元在幻境裏聽到他的帳篷淹在海裏。”

“被海浪卷走的屍體出現在沙子裏……”

聽到這裏的攝影師大叫起來:“我知道了!”

“沙灘是海!”他胡亂指着浴場,“這裏是大海!”

馮初站了起來,風把他膝蓋跟手掌上的塑料袋吹得嘩啦響,他說:“那海呢?”

“沙灘?”

攝影師還指着浴場的手劇烈一抖:“是沙灘,海是沙灘!”

他激動又驚恐得瞪大眼睛:“所有線索都指明了一點,這裏是假象,是幻境,浴場跟大海真正的位置其實是反過來的,一定是這樣,一定是!”

“嘩——”

一層層的海浪拍着淺灘跟礁石,像是在嘲笑攝影師的話多麽荒謬。

攝影師沒有從大家那裏得到他想要的回應,他用一種看弱智的眼神看他們:“出路在海裏,隻要往海裏走,就什麽都知道了。”

文青海豹式拍手:“哇哦,我們都想不到,隻有你一個人想到了,就你聰明。”

攝影師知道這人不喜歡自己,之前他還忌憚着如何讨好對方,現在眼看馬上就要完成任務出去了,他不再做表面功夫,諷刺的還擊:“信息都已經給的這麽明顯……”

“有嗎?”文青打斷他,“這我真沒看出來。”

“你說出路在海裏,往海裏走就什麽都知道了,那你怎麽還不去?”

攝影師立馬不說話了。

陳仰用沙子把清風的屍體蓋起來,他望向金光粼粼的大海,擡腳往那個方向走去,手不忘拉着搭檔。

朝簡任由他拉着自己,一語不發。

風裏的鹹味很重,苦苦的,趙元鼻子有點癢,他打了個噴嚏:“要不我去海裏一趟,看看有沒有發現。”

文青來一句:“順便看看自己會不會死?”

趙元噎着了。

“那怎麽辦?”他掃了掃裝死的攝影師,面容嚴峻的張勁揚,文文靜靜的馮初,“總要有人來做這個事,不管結果怎樣都要邁一步,不然任務就停滞不前了。”

文青做出沉吟的姿态:“我有個好法子。”

攝影師搶在趙元前面問:“什麽?”

“抓阄。”

文青變魔術似的,慢慢悠悠從西褲口袋裏拿出一把小紙揪。

正好是七個。

氣氛霎時間變得怪異起來。

攝影師戒備的看着文青:“你爲什麽會提前準備好這個?”

“無聊啊。”文青撇嘴,“更衣室沒别人,我隻能自己跟自己抓阄玩。”

“那怎麽剛好是我們現在的人數?”

攝影師瞪着他:“你别說是趕巧,傻子都不信。”

“那必須不是趕巧。”文青笑着說,“我是精心設計的。”

“最開始我玩的時候,紙揪是十一個,後來每少一個人,我就拿掉一個紙揪,現在隻剩七個啦。”

在場的攝影師跟另外三人都沒作聲,他們的表情各有不同。

有的是畏忌,有的是無語。

“這七個紙揪裏面,隻有一個上面劃了線條,其他都是空白的,規矩就不用我說了吧。”

文青擡起空着的那隻手,彈鋼琴一般在半空靈活的敲點幾下:“我先來。”

攝影師質疑道:“我們都沒看過紙條,你說什麽就是什麽?萬一你作弊呢?”

文青眨眨眼,認同的“唔”了聲:“不錯,出門在外是要謹慎點,這世上壞人多着呢。”

緊接着,他挑起一邊的嘴角,戲弄道:“你覺得我有必要作弊?”

攝影師的面色青黑交加。

沒有,這家夥是個典型的人來瘋。

明知人手不夠還不挖沙子,任務失敗都無所謂,哪會在意下海的事。

這家夥搞這麽一出隻是爲了樂趣,他是想通過他們的緊張不安來讓自己開心。

抓阄的時候,文青第一個,接着是趙元,張勁揚。

文青手上還剩四個紙揪,他朝安靜站立的男生看了一眼:“小弟弟。”

男生聞聲擡起頭。

文青笑了笑:“輪到你了哦。”

馮初走近幾步,拿走了四個紙揪裏面的其中一個。

文青嘴角含笑:“害怕嗎?”

“哎呀,看我這問的,這不是廢話嘛,任務剛開始那會兒,陳帥哥和他那位進了這裏,我跟他們打招呼的時候,你從帳篷裏出來,說話的時候都結巴。”

馮初垂着眼,慢慢打開紙揪,又害怕結果的停下來,攥緊。

“說起來,當時這裏好黑啊,什麽都看不見,那一幕就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

文青前言不搭後語的說:“莫怕,我們每個人都是七分之一的幾率。”

之後就示意攝影師配合點。

攝影師見大家都拿了,他隻好也把手伸了過去。

還剩兩個紙揪。

文青送到了陳仰跟朝簡面前。

陳仰讓文青幫忙查看。

“這麽沒勁。”文青一邊不滿,一邊撥開了兩個紙揪,都是空白的。

他的眼裏難掩失望,嘴上假惺惺的說:“跟我的一樣,我們都是幸運兒,躲過了一劫,感恩!”

陳仰已經走到了淺灘邊,他好奇是誰抓到了那個有劃線的紙揪,身後就傳來挂哩呱啦的叫聲。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趙元奔跑過來,他舉着手裏敞開的紙揪,咬牙切齒:“是我,我抓到了,我這運氣背的。”

文青欲言又止半天,終究隻是歎了一口氣:“哎。”

趙元:“……”

幹什麽啊,心髒一蹦一蹦的,他要被這家夥搞死了。

張勁揚上前:“我要是你,我會以最快的速度下海,越磨蹭,内心的恐懼會越強烈。”

趙元怎麽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他抓了把汗濕的頭發,重重的喘幾口氣,本來他是打算自己上的。

可是真到了這一刻,他又不行了。

“哥,我去了啊。”

趙元杵在原地,半步都沒挪一下。

陳仰還沒說話,文青就推趙元:“可以了,你哥聽到了,去吧,真的是,校草啊,我都不知道怎麽說你,幼兒園小朋友都比你勇敢。”

看來沒危險,陳仰想。

趙元也意識到了,如果下海是條死路,文青最多不聞不問,他不太可能迫不及待的催自己去死。

畢竟在一個遊戲玩家眼裏,别人的死活跟他沒關系,随便。

于是趙元放松了下來……才怪。

趙元沒卷褲腿,也不脫鞋,他閉上酸澀的眼睛,一步步走進海裏。

褲子被海水浸濕,貼上了皮肉,趙元的身形滞了滞,他咬緊牙,帶着一身雞皮疙瘩繼續走。

“怎麽跟失足少男一樣。”文青兩手插兜,長長的眼尾眯起來,舌頭抵了下左邊臉頰。

隻有文青說了句話,其他人都沒言語。

陳仰捏着朝簡的拐杖,凝神注意趙元的一舉一動。

朝簡拿走拐杖,陳仰就下意識捏他手臂。

趙元踩着泥沙一直往前走,周圍的海水漸漸變得清澈,水位不知不覺埋過了腰部,他停下來,繃住手腳站在海裏。

沒發現,沒異常。

趙元感覺上半身的衣服比下班還要濕,他小口小口的做了幾次吸氣呼氣,在烈日下彎腰,手臂伸進海裏,在四周摩挲。

隻有濕軟的沙子跟小海螺。

“海就是海!”

趙元扔掉一把泥沙,對着隊友們大喊。

岸上的攝影師被打臉,精神更差了,他想到自己的信誓旦旦,既難堪的下不來台,又很茫然:“怎麽會這樣?不可能啊,所有的信息都……”

“肯定是走得不夠遠,再往前走。”

攝影師用比趙元更大的音量吼:“你再往深處走!再走走就會有線索了!”

“不安全。”張勁揚不贊成的說,“這個距離做試驗夠了,他體力不是滿格,再走下去,有可能遊不上來,現在看來,出路在海裏的推測是錯的。”

“蠢貨!”

攝影師不想讓趙元上岸,這是抓阄抓出來的試驗對象,結果還沒出來,人要是回來了,那就不會有人再下海了。

他氣得對張勁揚大罵:“你個蠢貨,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空有一身蠻力,什麽用都沒有!”

張勁揚的面部一黑,他确實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不擅長猜謎解題環節。

但他不喜歡别人用這個來羞辱自己。

張勁揚一句髒話沒說,直接上拳頭,攝影師被打倒在地,抓起沙子就往他眼睛裏扔。

兩人打了起來。

文青“哇哇哇”的湊過去看熱鬧。

陳仰沒有轉移注意力,他依然一眼不眨的觀察海裏的動靜。

“讓他回來吧,很危險的。”

右後方忽地響起一道聲音,夾在海風裏,有一點模糊。

陳仰微側頭,餘光捕捉到馮初擔憂的神色,他抿了抿嘴:“攝影師大哥的猜想沒被驗證,你怎麽看?”

馮初輕聲說:“我不知道。”

他把淩亂的發絲從蒼白的臉頰上撥開:“陳先生,你呢?”

陳仰看着眼前的男生,說:“我也不知道。”

下一秒他就朝着大海裏的趙元喊道:“回來!”

“不能讓他回來……啊——”

攝影師被張勁揚一腳踢到了海裏,他慘叫着往岸上爬,快要上來的時候,一屁股跌坐到了淺灘上面。

文青去拉他:“你說你,四十好幾的人了。”

攝影師人是懵的,這家夥不是跟他不合嗎,怎麽還伸過來了手。

“怎麽,不是四十好幾?不到三十?啊,真的不到三十?那你長得有點急。”文青把攝影師拉起來,“你啊,沖動。”

文青悄悄的說:“上學的時候,老師有告訴你沖動是什麽吧,魔鬼,會死人的。”

攝影師莫名打了個寒顫。

“诶,帥哥,栗毛,你們幹什麽那麽急慌慌的啊?”文青沖着陳仰跟朝簡的背影喊。

陳仰也不知道,他是突然被朝簡拽走的。

“我們要做什麽?”陳仰小聲問。

朝簡拄着拐,步子邁得很大,眉頭緊鎖:“挖屍骸。”

“要快。”他說。

陳仰毫不遲疑的把朝簡的話傳給大家:“都回來!快點挖剩下的殘肢!”

趙元上岸的時候,隻有文青在那,他走一步,濕哒哒的褲腿就沾一層細沙,拖拖拉拉的停在對方面前。

“你不回更衣室了?”

文青撿起一個小石子,往海裏掃去。

“啪啪啪”

三聲響。

文青拍了拍手:“小朋友,你是否管得有點多?”

趙元:“……”

趙元急着去挖沙子,不跟他廢話。

有腳步聲跟了上來,趙元邊走邊往後看:“你也要挖?”

說完想抽自己,确實管得有點多。

文青兩手放在腦後,眼睛望着遠處的天色,不着四六的問出一個問題:“校草,你還有勁嗎?”

趙元不明所以。

文青指了指癱坐在沙子上的攝影師:“那個廢了,現在隊伍裏的體力勞動者主要是你跟張勁揚,要加油。”

說着還做了個握拳的手勢。

“趙元!”

陳仰沙啞的喊聲傳來,趙元馬上跑過去,一刻不停的拿起鏟子開挖。

文青點了點挖沙子的人數:“一,二,三,四,五,去掉一個手指頭有傷握不緊鏟子的,就隻有四個,真的是……”

他往更衣室走的腳尖一轉,往那邊走去。

“慘啊。”

歎息聲淹沒在了海風裏。

有了文青的加入,局勢有所好轉。

他看着瘦,手勁卻很大,關鍵是他幹活不像他那張嘴,實打實的,一點都不飄。

一行六人挖出屍骸換下一個,幾乎沒怎麽交流。

張勁揚心裏有疑惑卻不亂問,氛圍過于急迫沉悶,他有種暴風雨即将來臨的感覺。

不多時,馮初發出驚呼,他在沙子裏挖出了一樣東西。

是戒指。

“這是哪個有錢人出來遊玩的時候遺落的啊,好大一個鴿子蛋。”文青拿起來端詳,“真鑽,青城市區一棟别墅加一輛卡宴。”

他痛心疾首:“可惜任務世界的東西不能帶回去。”

面上寫着稀罕,身上卻是一套高檔西裝,手腕上扣着名表,袖扣精緻華貴。

趙元懶得理這個不裝逼就會死的人,嘴巴不聽話的冒出一句:“不要說話了,快點挖。”

“急什麽,人齊了。”

文青對回歸大部隊的攝影師揮了揮手。

六人變七人,進展更快了。

他們從沙子裏挖出的東西越來越多,很雜,手機套塑料袋遊泳圈等,什麽都有。

之前幾次挖的時候都沒挖到。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陳仰的心跳聲像打鼓,胸腔被震得發疼,一個個線索不受控制的從他腦海深處竄上來,主動連接在一起,他強行把它們壓下去,逼迫自己現在什麽都别想,一心一意的挖沙子。

一切都要等屍骸全部挖出來再說。

陳仰打起了右手的主意,鏟子剛被他握緊,朝簡就抓住了他的腕部。

“用左手。”朝簡拽下他的鏟子。

陳仰着急的說:“左手不行了,我用右手吧,右手沒用過,忍一忍就行。”

朝簡把鏟子塞進他左手,面色冷戾:“不要在這件事上煩我。”

“……”

陳仰隻好取消用右手的念頭。

“帥哥,你也是的。”文青一副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的語氣,“你這隻手施力的三根手指都包着紗布,怎麽挖沙子?不聽話。”

陳仰讓他閉嘴。

文青歪着頭,語态親昵:“那說點你感興趣的。”

“我都不感興趣。”

陳仰說完就咯噔一下,這場面似曾相識,他停下手上的動作去看文青。

不出意外的看見了對方眼裏的炫耀。

仿佛響起了無聲的報幕。

接下來是文先生帶來的個人秀。

陳仰扶額:“說吧。”

文青的氣息快了起來,這個隊伍裏除了朝簡,實力方面被他認可,也讓他嘗過挫敗的隻有陳仰。

朝簡劃掉。

炫耀的環節,唯一的觀衆是陳仰,文青興奮的湊到他耳邊。

“沙子在流動,”文青說,“流動的速度很緩慢。”

陳仰一頓,他就知道會是個精彩的内容。

文青對陳仰的反應很不滿意:“你怎麽不問我是什麽時候發現的,我又是怎麽樣的心路曆程?”

陳仰克制着自己的探究欲:“晚點問,現在要挖屍骸。”

文青誘導他:“可以邊幹活邊聊天。”

“一心二用,一事無成。”陳仰不爲所動,非常堅定。

文青不高興了。

舞台搭了,戲也開始演了,觀衆卻不買賬。

“不挖了!”文青把鏟子一扔。

對面搞不清狀況的趙元抓住他:“那怎麽行,做事哪有半途而廢的,組織需要你!”

文青掙紮的力道變輕:“需要我?”

趙元說:“需要,我們都需要你,不信你問大家。”

張勁揚配合道:“是的。”

攝影師勉強的點頭。

馮初靜靜的看着文青:“文先生,我們是一起的啊。”

文青一臉的愧疚:“小弟弟說的在理啊,是我任性了,我不走,我要跟你們同進退。”

“……”

當大家停下挖沙子工程的時候,袋子已經裝不下了,旁邊放着幾塊屍骸。

加上袋子裏的,一共十四塊。

趙元把他們擺在一起:“拼圖上的全部在這了。”

“現在我們要做什麽?”

陳仰躺在沙子上面,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了,太累了,好想睡一會。

但是不能睡。

任務還沒完成。

陳仰艱難的用手肘撐着細沙坐起來,破裂的嘴唇滲出血絲,他伸舌舔掉:“朝簡,屍骸都挖出來了。”

“嗯。”朝簡在看天上的太陽。

陳仰也仰起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陽光好像沒先前那麽耀眼了。

“長,長長,長肉了!卧槽!你們快看啊!”趙元徒然磕巴着叫喊。

接着是攝影師受驚過度的恐叫。

所有人都看着一處。

那十四塊擺成一排的屍骸,正在一點點的生長出血肉。

這離奇的一幕讓人毛骨悚然。

陳仰瞪着已經長出大半血肉的右手,心底蹦出一個模糊的猜想,轉眼間就清晰無比。

時間在倒退,它在回到女屍死亡的那一刻。

那時候的屍體還沒腐爛,或許才埋下去不久,也有可能還沒埋。

趙元驚駭的叫道:“浴場的空間有問題!”

“我們把骨骸全部挖出來的時候,骨骸就會變成屍塊。”

“她不會要變成人吧?”

“任務到底是不能挖,還是能挖?”

“是不是我們從一開始就弄錯了方向?”

“我們要把屍塊埋回沙子裏面!”

攝影師跟張勁揚也參與進這個話題,你一言我一句,七嘴八舌,亂七八糟。

“不見了。”

嘈雜聲裏多了一道悠悠的聲音。

趙元沒聽清文青說的話:“什麽不……”

他的話聲戛然而止,滿眼呆愣。

是太陽!

太陽不見了!

整個浴場都陰了下來。

朝簡騰地拄拐起身。

陳仰沒有被隊友們的一驚一乍吓到,卻被朝簡的這一舉動繃緊了神經末梢:“怎麽了?”

朝簡低着嗓音:“背我。”

陳仰無意識的背起他,思緒一片混亂,想提問,嘴邊卻堵了一堆的疑問。

天陰了,天不好……

陳仰托着朝簡的兩條手臂一抖。

小本子上的那句話是:天氣不好,我在帳篷邊喝水,手沒拿穩,水灑到沙子上面,很快就滲了下去。

天不好,就是這時候。

後半句根本不用仔細琢磨,結合其他線索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陳仰一邊背着朝簡往大海跑,一邊大吼大叫:“快,快往海裏走!快啊!

趙元的身體照做,嘴上反應不過來的問:“怎麽了啊,不是試過了嗎,海就是海。”

“是時間沒到,快點!”

陳仰的口鼻裏灌滿海風,嗆得他咳嗽不止:“文青,東西,帶上東西,屍塊,拼圖碎片,鐵鏟,小本子……”

“哎,屍塊不是骨骸啊帥哥,那麽沉,怎麽帶。”文青拎走了袋子。

浴場混亂無比。

陳仰跑進海裏,朝簡讓他把自己放下來。

“背着吧,不放了……慢點。”

陳仰見背上的少年人要下來,他隻好拿開手臂,小心攙扶。

朝簡調整拐杖,穩穩的立在陳仰身旁。

很快的,趙元,文青,張勁揚,攝影師四人都向着陳仰這邊跑了過來。

馮初還待在海邊。

趙元焦急的大聲喊道:“馮初!快點啊!快點到海裏來!”

馮初沒有動。

他迎風而立,身影單薄而安靜。

“啊——”

一陣巨大的海浪襲來,海面的風聲如鬼哭狼嚎,攝影師尖叫了聲就被大浪拍沒了影。

陳仰沒有摔進海裏,他及時抓住了朝簡,兩隻手上的紗布全濕了,鹹鹹的海水往他的傷口裏滲。

但他忘了疼,隻是望着前方,喉嚨裏發不出聲音。

原本跟他們在一起的攝影師竟然在海邊,他被馮初抓在手裏。

烏青的臉極度猙獰。

然而馮初看起來沒用什麽力氣,攝影師卻怎麽都掙脫不開。

浴場變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馮初跟攝影師的身影都被海水淹沒了,像是不曾出現過。

“馮初是鬼……”趙元喃喃。

張勁揚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他懷疑提防馮初,認爲對方是鬼的時候,試探了發現對方是活人。

後來攝影師又說馮初是死了的,傷口都爛了,張勁揚覺得他有神經病。

攝影師誰的話都不聽,他發瘋的叫罵,堅定馮初就是死人,結果一試探才知道弄錯了,腐爛的是何翔睿。

現在……

馮初竟然真的是鬼。

一再反轉。

張勁揚本就不夠用的腦子直接罷工了,他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似乎隻有他遭到了巨大的打擊。

趙元算是幾個另類裏面的正常人,他拍拍張勁揚的肩膀,說出自己得出的結論:“浴場的一切都是錯亂的,過期三年的水喝了沒事,電器都能用,死在那裏的人跟活人一樣。”

“隻是我不懂,他爲什麽沒有放過攝影師。”

這個問題張勁揚能解答:“大概是攝影師撕開他傷口外面的塑料袋,大力推倒他的時候,把他弄疼了吧。”

而且也沒及時道歉。

最後攝影師不情不願的道那個歉的時候,馮初說沒事,嘴角還有弧度。

現在回想起來,真他媽的瘆人。

“那我們現在要怎麽辦?”張勁揚問陳仰,都到現在了,他不會不知道隊伍裏的主心骨是誰。

陳仰環顧一圈,視野裏是望不到邊際的海水,四面八方都是,他說:“往大海深處走。”

“文青,你把袋子舉高。”

陳仰突然想起來,急忙說:“現在的空間在變,小本子跟拼圖都不一定防……”

“水”那個字沒說出來,他看着文青從水裏拎起來的袋子。

“……”

文青把袋子裏的東西撈出來一看,紙質的全爛了。

“帥哥,你聰明是聰明,就是晚了點,你要是早點想到這一層跟我說,我不就能注意了嘛。”

陳仰的太陽穴狠狠一跳,他攔住要炸毛的趙元:“先離開這個空間吧,先離開。”

五人不斷往一個方向走。

腳步越發緩慢。

陳仰不知道自己是中暑了,還是手疼的,他渾身一陣陣的發冷,搖搖晃晃,随時都會跌入海裏。

朝簡從他右邊換到左邊,拐杖放過去:“抓着。”

陳仰用左手攥緊,被朝簡帶着往前走。

天越來越暗了。

海上隻有五人粗重的呼吸聲,身體摩擦水流的稀裏嘩啦響動。

趙元滿頭大汗:“哥,還要走多遠?”

文青的臉上沒有血色:“一點眼力勁都沒有,你哥快要虛脫了,哪還有力氣跟你講話。”

“所以我才說,我們是不是不用走了。”

“這是我們說了算的嗎,耐心點。”文青把袋子給趙元,他摸出潮濕的口香糖,救心丸似的剝一片丢嘴裏。

不知過了多久,水淹上了他們的脖子。

文青個頭最矮,嘴裏都嗆水了,口香糖一股子鹹味。

陳仰的視線已經看不太清了,他晃了晃濕哒哒的腦袋:“到脖子這個位置了,隻有頭在上面,可以了吧。”

“應該可以了。”

等了一會,他們還在海裏。

不行。

爲什麽還不行?

都走到這裏了不是嗎?

怎麽還沒離開這個空間,該不會是要他們……

一股寒意從陳仰的心裏湧出來,瞬間擴散到他全身,他抿緊發青的唇看朝簡。

“我們是不是得……”

朝簡彎下腰背,低着頭:“松開手,閉氣,抱緊我。”

陳仰的腦子沒轉過來,抓着朝簡拐杖的左手就松開了,他轉身面向對方,手臂環了上去。

朝簡擡起兩根拐杖,并列着按在陳仰背上,将他禁锢在自己懷裏,帶着他一起沉入海底。

趙元傻了。

“小智障,還不趕緊跟着,等什麽呢。”文青将他往海裏一摁。

海面上隻剩下張勁揚跟文青。

張勁揚的眉頭打結:“一定要下去嗎?”

文青理着厚厚的劉海:“當然不是。”

張勁揚還沒露出什麽表情,就聽他道:“你也可以繼續飄着,等你飄不動了,會有很多魚來跟你做朋友,你們從此就愉快的在一起了。”

“……”

張勁揚二話不說就閉氣,一頭栽進水裏。

文青把鹹口香糖吐出來,揉成小團子:“可不能往海裏扔。”

小團子被他放進口袋裏,他将領結系到領口底下,整理了一番西裝,會客一般隆重。

做完這個動作,文青閉上眼睛張開手臂,身體往海裏倒去。

所有人全部沉到海底的時候,場景一變,他們出現在海邊,腳下是潮濕的淺灘,頭頂是溫暖的陽光。

這是才是真正的浴場。

就在這時,陳仰五人後面冷不丁的響起一個聲音。

“你們來了啊。”

陳仰轉身的動作窒住,他抓住朝簡,緩緩的扭着脖子往身後看去。

說話的人是馮初。

他站在沙灘上面,穿幹淨的白襯衫休閑褲,領口被海風吹得翻飛。

脖子上有一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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