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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海水浴場歡迎你


何翔睿死了。

陳仰看到他的時候,他躺在沙子上面,臉上爬着幾條蟲。

第二個任務裏,火車站的鬼小孩對陳仰張大嘴,裏面都是蠕動的蟲子,就是這種。

陳仰看到一條蟲子從何翔睿的耳朵裏跑出來,他條件反射的用小手指掏耳朵,覺得裏面癢。

那蟲子很肥,慢慢吞吞的,一路爬到何翔睿的脖子裏,頭一拱,進了他烏青的皮肉裏,又鑽出來,蟲身黏糊糊的,滿是腐爛的腥臭味。

“嘔——”

剛吐完的趙元又嘔起來,身爲一個重口味電影迷,多次聲稱爛片太多了,屍蟲什麽的沒新意,他這慘狀實屬打臉。

可電影裏的再惡心,那也是假的。

蟲子,滑膩膩,異性之類的,都是道具,特效。

現在是真的。

真的屍體,真的屍蟲。

腐臭味也不是隔着屏幕感受,是直面沖擊。

趙元嘔得肝腸寸斷,早上吃的那點海苔全吐了出來,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刀,用刀背刮他的胃。

一下一下的,火辣辣的疼,還不如用刀刃,直接給他來個痛快。

攝影師癱坐在地上,下巴的茂密胡子上黏着嘔吐物,豆幹混着胃液的味道有點刺鼻。

張勁揚跟馮初雖然沒吐,氣色卻好不到哪兒去。

陳仰觀察這四人的狀态,挑了個勉強算好一點的張勁揚問話:“何翔睿死之前都做了什麽,去了哪,說了什麽?”

張勁揚兩條腿屈起來,手肘撐上去,布滿傷疤的手交扣着抵住額頭:“沒去哪,就挖沙子,大家一直在一起,他沒離開過,說的……沒什麽,就随便聊,主要是趙元說話,他說的不多,我們都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死……”

“我知道。”

一個聲音插了進來,是攝影師,他擦了把臉:“是我聞到那味道的時候。”

“他就是那時候開始腐爛的。”攝影師說。

陳仰聽完攝影師透露的信息,又在趙元跟馮初那了解到了點細節,他扭頭看一言不發的朝簡,話是對其他人說的。

“我推斷何翔睿觸犯了禁忌,跟耳朵有關。”

趙元不由自主的看向屍體對應的部位,攔掉的耳洞裏不斷湧出蟲子,堵滿了耳蝸,他嘔了幾下酸水,下一秒他瞪大眼叫道:“我知道了!”

“這個,這個這個,”趙元指着何翔睿從耳朵裏掏出來的紙團,不斷重複着,“就是這個,就是這個,是這個!”

陳仰見男孩已經失去了理智,他低聲道:“你冷靜點。”

這話有一定的安撫作用,趙元激烈起伏的胸口慢慢平下來,他離陳仰近點,更近點,然後又在求生欲的逼迫下後退了點。

趙元跟個想被爸爸摸摸抱抱,又怕爹爹生氣的小可憐蛋似的,反複調整了幾次距離,腳把沙子踩得亂七八糟。

“何翔睿……”趙元站在陳仰的正對面,隔着三五步遠,他緩緩的吐口氣,用不高不低的音量說,“何翔睿昨晚睡覺的時候往耳朵裏塞了紙團,就是地上的那兩個。”

陳仰的視線落在紙團上面,沾着點腐肉,小蟲子啃得很起勁,他無比慶幸自己隻是怕鬼,不怕屍體。

無論是正常死亡,還是血腥重口,他都能面對。

頂多就是有的會覺得惡心。

死屍的樣子再恐怖,都不會讓他像見到鬼那樣,站在昏厥的邊緣。

不然他就完了。

陳仰腳一踢,細碎沙子揚起來,蓋在了一個紙團上面,他又是一下,兩個紙團都埋在了沙子裏。

“什麽時候說的?”陳仰問趙元。

他印象裏沒這個事。

“早上。”趙元說,“我們剛出帳篷不久。”

當時他聽了很震驚,沒想到何翔睿連這個妙招都能想到,他還懊惱怎麽自己沒想到這一茬,今晚他也試試。

接着就聽何翔睿說沒效果。

那時候趙元也隻是一邊遺憾竟然不行,一邊通過給何翔睿講道理來安慰自己,現實世界的那套在任務世界沒用,他怎麽都沒往規則上想。

之後話題就扯開了。

陳仰回想了一下,那個時間段,朝簡在給他卷袖子,他在看對方卷,沒怎麽留意。

“何翔睿隻跟你說的?”

“聲音是不大……”趙元嘴一哆嗦,“不止我,還有文青啊,文青也在旁邊,他肯定聽到了。”

“他不像我腦子笨,他知道這是不行的吧?!我找他去!”

趙元轉過身就卡住了,沒意義,那個時候,何翔睿已經觸犯禁忌了,文青知道了也沒辦法。

不過……

說還是要說的啊。

有了發現,不是應該告訴其他人嗎?

萬一别人不知道何翔睿的死因,陳仰又沒及時分析出來,今晚或者明晚有人也那麽做了怎麽辦?

趙元的眼眶一紅,線條青澀卻不失堅韌的肩膀塌下來,他又氣又無力,文青那家夥根本不管别人死活。

“消失了。”馮初呢喃。

何翔睿的屍體,屍蟲,空氣裏的腐爛味道,所有的都沒了。

像是沒存在過。

一陣陣的海風從幾人的身前穿過,依然是海水的腥鹹。

棚子裏的風鈴被撩撥着,發出一聲接一聲的清脆響,那聲音裹滿了海邊風光,沖擊着所有人的耳膜。

陳仰懷疑何翔睿真正的死因不是他沒有好好睡覺,

是他用東西堵住了耳朵,試圖不讓自己聽到外面的動靜。

他的那種行爲代表着,聽到了裝作沒聽見。

這才被鬼殺了。

陳仰把自己的猜測分享了出來,他說:“我懷疑女鬼當年向帳篷裏的人求救,對方當作自己沒有聽見,沒幫她。”

“好複雜啊。”趙元用手背蹭了下嘴角,可又感覺很簡單,好像整件事的前因後果都在腦子裏,就是順序沒調對,接不上。

一旁的張勁揚忽然問:“在帳篷裏玩手機算觸犯禁忌嗎?”

趙元說:“你玩了?”

張勁揚把雜草似的髒辮往腦後撥:“沒有,我就問問。”

“玩什麽手機,哪有那個心思啊,我在帳篷裏都不敢睜眼。”趙元彎腰去拿礦泉水,漱漱口吐掉,“早睡早起,好好睡覺,是吧哥?”

“嗯。”陳仰說,“你去喊文青過來,我說個事。”

“好嘞。”

攝影師在打量陳仰旁邊的人,他的情緒剛剛遭遇過重創,還沒來得及修複,這就導緻他忽略了表面功夫。

他沒有去隐藏自己的視線,顧慮不到這一點。

那視線十分醒目。

像一盞燈,“啪”地打在了朝簡身上。

朝簡如果是吃夠了藥,對于這種情況,他會無動于衷,現在的他沒吃夠藥,很煩這樣的視線。

攝影師的反應能力比平時差一截,他沒察覺到危險,不但看,還說話了。

“爲什麽你始終都能這麽平靜?”

攝影師直勾勾的盯着少年,他不知在想什麽,神情逐漸扭曲:“我也是個内斂的人,沒進來這裏之前,我做人做事都很沉穩,現在卻變成了一個神經病。”

“你爲什麽不慌?”

攝影師走向少年,語氣有些神經質,他控制不住的想要知道答案,希望自己也能不變成瘋子。

然而攝影師不知道,被提問的人就是個瘋子,他的呼吸粗重起來,已經忍耐到了極限。

陳仰的太陽穴突突亂跳,他拍拍朝簡的後背,眼睛看着手臂上紋了“freedom”,面容憔悴,神智錯亂的男人。

“這我要解釋一下,我弟弟隻是情緒不外露,他其實很怕。”

攝影師:“是嗎?”

“是啊。”陳仰瞥了眼朝簡輕抖的手。

攝影師也發現了,他呆住了:“這是……”

陳仰說:“怕的。”

攝影師眼裏的神經質跟癫狂有所緩解。

這是一種常見的心理。

我很慘的時候,看見有人比我更慘,那我就安慰了。

旁觀的張勁揚卸下了防範意識,攝影師是真的精神混亂了,不正常了,竟然就這麽信了陳仰的那套說辭。

拄拐的那位手抖,不是害怕不安,是自制力在倒塌,瀕臨失控。

俱樂部有個人也那樣。

自閉,極端,情感方面要麽偏執癡迷,要麽漠然厭惡。

失控的時候,攻擊性非常強,不管是身邊的熟人,還是關系一般的同事,都會被攻擊,隻能強行打鎮定劑。

張勁揚曾經被那家夥咬過肩膀,活生生給撕下了一塊肉,他隔着汗濕的衣物搓了搓那塊地方。

“任務本來就難做,隊伍裏竟然還有個沒帶夠藥的精神病,真夠刺激的。”

左邊忽地響起聲音:“他有陳先生,不會發病。”

張勁揚吓一跳,他看看身邊的文靜男生,眉頭挑了挑,這人是什麽時候坐過來的?

還有,這人是不是太感性,也太天真了?

張勁揚親眼目睹過俱樂部那人差點掐死自己妻子,模樣狂躁駭人,别說理性,連人性都沒有。

那個拄拐的一旦失控,第一個傷害的就是離他最近的人,陳仰。

“不會發病?你又知道了?”

張勁揚的言詞冷酷而現實:“朋友隻能是朋友,哪怕再親近,也不會有藥物的作用。”

馮初沒說什麽,他望着陳仰跟朝簡,說出之前在礁石那裏說過的話,眼神也是那個眼神。

“他們是生死之交,能夠生死與共。”

陳仰捕捉到了馮初的目光,并且從那裏面挖掘出了一絲羨慕。

“馮初羨慕我們。”

陳仰壓低聲音:“你覺得他羨慕我們什麽?”

朝簡暴躁道:“這是你的最後一次明知故問,下次你再這樣,别想我再搭理你。”

陳仰抽了抽嘴角。

朝簡丢掉拐杖,手抓住陳仰,像他摳自己一樣摳他,力道收了大半,語氣兇冷:“聽到沒?”

“昂。”陳仰把他扶到地上坐下來,“你要不要試着融入集體?”

朝簡的面色又不好了,他嗤笑一聲:“不需要。”

陳仰不好再往下說,他坐在少年身邊,腿盤着壓在滾燙的沙子上面:“你跟文青在這一點上有點像。”

“但文青既孤僻,又喜歡熱鬧,要是有人跟他搭戲,他能一直叨叨叨,你就……”

陳仰頓了頓:“你會煩得砸拐杖。”

朝簡閉目養神,冷淡的唇輕動:“我不是他,也不會成爲他,我跟他不同。”

陳仰點頭:“嗯,對,你們不同,你有搭檔。”

朝簡睜開眼看他。

陳仰正要問“怎麽了”,朝簡就再次阖起了眼眸。

安靜了會,陳仰嘀咕:“說起來,除了我以外,你也就跟文青說多點話,文青他……”

朝簡厭煩的皺了下眉頭:“不說别人行不行?”

陳仰:“……”

更衣室裏,趙元被文青撈着起不來,非要往他背上竄,美名其曰是想體會一把朝簡的待遇。

趙元死活不肯,他把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扒拉下來:“背什麽,我不背,你又沒瘸腿。”

文青啧啧:“栗毛也沒啊。”

趙元瞪過去:“卧槽,你這人瞎扯都不眨眼,他都拄拐了……”

“拄拐了,就一定是腿殘了傷了?”文青打斷趙元,意味深長的微笑,“不一定哦。”

趙元粗粗喘氣:“别告訴我!我不想知道那位的秘密!”

文青:“……”智障,孬娃,慫蛋。

趙元催文青快點,他薅了薅頭發,何翔睿的死狀又開始在他腦子裏重播。

“文哥,求你别磨蹭了,大家都在等。”

文青慢慢悠悠的笑着說:“關我什麽事呢。”

趙元氣道:“我哥讓我來叫你的!”

文青這次的回答加了兩個字:“那又關我什麽事呢?”

趙元把手關節捏的咯咯響,好想打人啊,這家夥一看就打不過我,要不打幾下?

文青站了起來,他借着凳子的高度加成,居高臨下的俯視趙元。

一米八左右的趙元仰頭:“……”

突然弱小無助。

趙元跟文青對視,頭皮緊了一下,他背過身去:“背!我背!”

文青兩手抄在口袋裏,歎息道:“我的老師教過我,人生在世,萬萬不能強人所難,這句話成爲了我的人生格言,不敢忘啊,不敢忘。”

趙元白眼一翻,媽了個巴子,他嘴上一本正經的說:“沒有強人所難,是我想體會背人的樂趣。”

“這樣啊,不錯,你這個年紀就是要多些嘗試。”文青的腰下來,湊近男孩的後背,鼻子抽了抽,味道不是太難聞,他狗爬似的趴上去。

趙元把文青背了起來。

第一感覺是,輕,第二感覺是,這家夥很瘦。

而且香。

趙元還沒走到更衣室門口,文青就不知道抽什麽風,掙紮着說:“沒勁,沒勁沒勁。”

“放我下來!”文青的語調已經不對勁了,透着詭異的尖厲。

像被關在玻璃罐子裏的蟲子,用尖銳的,鮮血淋漓的角劃拉玻璃。

趙元狂起雞皮疙瘩,他立馬放下背上的人,心悸至于,忍不住吐槽,有病。

文青一下來就恢複如常,他理了理衣物,很随意的來一句:“校草,罵人有病是很不禮貌的行爲。”

趙元不假思索的說:“這你都知道?”

話音一落,他就清醒過來,陽光幹淨的臉一陣黑一陣紅。

文青看着趙元,把趙元看得想要跪下來哭着喊爸爸,他才無奈的哎了一聲。

“瞞不住了。”

趙元滿頭問号,哈?

文青伸出一隻手放在嘴邊,悄悄的說:“我有讀心術,我能聽到每個人心裏的聲音。”

趙元:“……”呵呵。

“智障,走了。”文青朝後面勾勾手。

見到陳仰的時候,文青的第一句話就是:“帥哥,七塊碎片都找齊了?”

陳仰對文青的一猜就中沒感到絲毫意外,他點了點頭。

不知情的紛紛露出狂喜之色。

這個消息相當于是一片荒蕪中長出一片綠葉。

帶來了無限生機。

尤其是在又少了一個隊員之後。

陳仰的表情跟這個重大信息不配套,他說完就陷入了沉默。

趙元跟張勁揚他們被驚喜沖昏了頭,沒有及時發現。

“喔嚯。”

文青摸了摸唇:“帥哥,你這情況不對啊。”

他這麽一提,大家都意識到了異常。

趙元膽戰心驚:“哥?”

文青在陳仰前面說:“你哥用沉默表達了一句話。”

“什麽話?”

文青清清嗓子,擺出鄭重的,具備儀式感的姿态:“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們要聽哪個。”

陳仰掃了眼文青,這家夥基本都待在更衣室,不跟大家在一起,可他卻一點也沒脫節,腦子太靈活了。

“是有個壞消息。”陳仰說着就對朝簡伸手。

朝簡從褲子口袋裏摸出拼圖碎片,一塊兩塊三塊的放在陳仰手上。

他不是随便放,是疊在了一起。

陳仰将小樓層似的碎片擺到了沙子上面。

“卧槽!”趙元傻眼。

張勁揚跟馮初都變了臉色。

攝影師的反應最大,他的精神狀态是七人裏最差的一個,前一刻還在狂喜裏,這一刻就跌進深淵。

兩個極端下來,攝影師的心理防線轟然倒塌,他跪趴着去抓碎片,手顫得不成樣子。

白的……

都是白的。

七塊碎片,全都是純白色的!

攝影師把碎片抓起來,大力扔到遠處:“不是這個,我們缺的那些不是這樣的。”

他一口咬定,眼珠亂飄:“拼圖是整個浴場,怎麽可能有純白的東西,七塊碎片肯定還在某個地方。”

馮初把那七塊碎片撿了回來,拼在一起。

“對得上……”馮初自言自語了句,擡起頭看着陳仰,“我記得拼圖上面空缺的地方是什麽樣。”

手指着拼起來的碎片,他說:“這個剛好能放進頭的部位,拼圖就完整了。”

“完整什麽?”

攝影師吼起來:“這是白的,什麽都沒有,頭的位置一片白,這是完整嗎?”

這是他們完了……

攝影師瞪着馮初,眼眶要裂開了一樣:“其他碎片呢,其他的在哪?”

他四處掃動,看見了目标,一把拽過大袋子丢給馮初:“你把它們拼起來我看看,我不信七塊純白的能對得上,一定有哪裏弄錯了。”

“不用拼的。”馮初拿起七塊碎片說,“打開手機找出拼圖照片,把這個放上去,一比對就知道了。”

攝影師揪住馮初的襯衣,神情發狂。

張勁揚掄起拳頭揮到他臉上:“冷靜點了嗎?”

攝影師嘴角被打出血,他滞了會,意志回來了一些,絕望卻沒有減少半分。

“還不如找不到殘缺的七塊,起碼有希望。”

攝影師把腦袋埋進腿間,半長不短的頭發裏都是灰,他嘲諷的說:“現在好了,找不到頭了,湊不齊了。”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趙元替陳仰出頭,“能這麽快就找出碎片,不知道死了多少腦細胞,竟然還要被你埋怨。”

“再說了,我們現在是在做任務,一切都是規則制定的,拼圖上的女屍頭部是純白的,沒有一點色塊,那一樣是線索,代表着某種提示。”

陳仰聽到這句,看趙元的眼神充滿了誇贊,進步了。

趙元不好意思的紅了耳朵,他忽然想起小尹島那回,自己認爲陳仰中了詛咒,就害怕的指證,還跟對方拉開距離……

有點尴尬,有點自責,有點不是東西。

趙元使勁抓抓頭,讓自己從那種情緒裏出來,繼續剛才的話題:“新的線索出來了,我們應該想辦法破解出藏在裏面的信息,而不是自暴自棄。”

“什麽信息?”

張勁揚試着調動貧瘠的腦力:“浴場沒有純白的東西,可碎片就是那個樣,意思是說,頭不在浴場?”

趙元被問住了,他跟張勁揚大眼瞪小眼。

文青從趙元身後探頭,嬉笑着看張勁揚:“你猜呢?”

張勁揚:“…………”

文青拆開一盒口香糖:“誰要?”

沒人回應。

“害羞啊?”文青給趙元一片:“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一套在我這是不存在的,放心嚼。”

趙元臉一黑,我謝你。

文青掰了片丢到張勁揚懷裏,又拿一片往馮初那送。

馮初愣着。

文青拿着口香糖在他眼前晃了晃:“清秀小弟,回魂。”

馮初兩手接住口香糖:“謝謝。”

“客氣什麽。”文青笑着說,“别跟我見外,相逢既是有緣。”

馮初抿着的嘴角彎出一個弧度:“是啊。”

文青走到攝影師面前,遞過去一片口香糖,手又縮了回來。

“你表現的不好,不給你。”

攝影師不會因爲沒口香糖生氣,但他不喜歡别人都有,就他沒有,這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讓他慌了起來。

他扭頭對陳仰道歉,表示這都是誤會。

“陳先生,我被何翔睿的死搞得精神不太好,說了什麽話都不是有心的,還望你見諒。”

陳仰說:“口香糖不是我的。”

你跟我道歉,文青還是不會給你口香糖,他不是很喜歡你。

攝影師讀出陳仰眼神裏的内容,他讪讪地說:“沒事。”

張勁揚嚼着口香糖說:“還有個呢?”

攝影師明白張勁揚指的什麽,他看向垂頭摸口香糖的馮初,生硬道:“之前拽你塑料袋,碰到你傷口,誤會你的事,抱歉。”

馮初嘴邊的弧度不變:“沒關系。”

“團結友愛嗎這是?”文青咂咂舌,給陳仰跟朝簡一人一片口香糖,在他倆做出反應前說,“千萬不要拿我當外人,不然會影響我長個。”

陳仰:“……”

“多大了,還長個。”

“十八。”文青蹲在沙子上面,“我永遠十八。”

“噗。”趙元笑噴。

文青把右手拇指豎起來,食指橫着伸直,做出開槍的手勢:“biu,你死了。”

趙元差點被口香糖糊住嗓子眼。

任務的進度已經到了後半程,大家的心态都跟現實中不一樣,出現了各種程度的崩塌。

陳仰手上是兩片口香糖,朝簡的也給他了,他聞着薄荷味,聽其他人的咀嚼聲跟吹泡泡聲,眉心擰得很緊。

“文青。”陳仰說,“女屍的頭是白色的,你覺得這是什麽提示?”

文青匪夷所思:“你真要問我?你确定?”

陳仰沒跟他說笑:“想要遊戲好玩,應該多跟其他玩家切磋探讨,不是嗎?”

文青搖頭:“不是啊。”

陳仰一口老血堵在了心窩裏,合不來,他跟這人不對盤。

文青吧唧吧唧咬口香糖,劉海下的眼睛眯成一條小縫隙:“真是沒想到,你竟然輪到了要問我的地步。”

陳仰心說,我也沒想到。

“這是你第幾個任務?”陳仰突兀的問。

文青語出驚人:“忘了,數不清。”

陳仰的呼吸頓時急促了起來,真的假的?他下意識去看朝簡。

朝簡睡着了,坐着睡的。

陳仰默默把頭轉了回來,接着看文青表演。

文青還在笑,眼神卻犀利又深沉:“我最讨厭指望别人的家夥了,帥哥,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細節決定成敗,這是支撐我一路走下來的人生格言,現在我把它送給你了,我看好你,筆芯。”

筆芯的動作做了一半,趙元殺了過來:“你的人生格言不是人生在世,萬萬不能強人所難嗎?

文青捋了把不存在的胡須:“都是。”

趙元扭臉對陳仰說:“他滿嘴跑火車,沒一句真的。”

陳仰心想,有真的,隻是都混在了假的裏面,分辨不出來。

這是文青的自我保護放式,他攔截了所有能夠窺探他内心的途徑,玩得一手煙霧彈。

趙元問道:“頭找不到,其他殘肢還挖不挖?”

“挖。”陳仰說。

趙元立即去女屍右大臂那裏,接着他們挖過的痕迹鏟沙子。

之後是張勁揚跟馮初,他們都複工了。

攝影師沒有,他躺在沙子上面,兩眼閉着,想睡一下卻怎麽都睡不着,眼皮一直在動。

焦躁實質化的裹住了他。

陳仰想去挖沙子,他的屁股起來一點又坐了回去,眼睛盯着文青在沙子上面劃拉出來的痕迹。

文青用小貝殼碎片劃的,又細又深的一條線。

陳仰猶豫片刻,在他的那條線底下加了三條,一條跟他的一樣長,剩下兩條短一些。

“這什麽,”文青搓着下巴,“卦象嗎?”

不等陳仰說話,文青就道:“通常情況下,第一個想到的是不要的。”

陳仰把亂蹦的心放回去:“那第二個呢?”

文青看着四條線,嘴一扯:“音符。”

陳仰的眼底閃了閃,都不是朝簡的答案,他欲要開口,文青做出一副才想起來的樣子:“啊,忘了說,第二個也是不要的。”

文青認真的說:“第三個才是。”

陳仰不問了,這家夥肯定會說“可惜我沒想起來”。

結果文青真的是那個說法,一字不差。

陳仰一時興起的劃了線條,他怕文青深想,就很随意的繼續劃拉沙子,沒有章法。

文青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天邊:“距離日落不遠了。”

他朝奮力幹活的幾人喊:“别挖了呗,反正頭都找不到了,屍體殘骸都拼不全,還有什麽好挖的!”

陳仰眉頭一抽,文青這麽說,那就更要挖了。

浴場有拼圖碎片,屍塊對應各個位置,這都是有用的信息,關系到任務。

陳仰整理着沒解開的三個信息,白色的頭,小本子上的那句話,還有那個無頭人影的身份,讓他們拿的那把鐵鏟。

餘光瞥到什麽,陳仰喝道:“不要用那個鏟子!”

張勁揚剛要挖,聽到陳仰的聲音,他的動作停住:“兒童的沒這個好用,這個快點,也更适合我的手勁。”

“穩妥起見,别用。”

陳仰的尾音還沒落下,地上的攝影師就跳起來:“用了會怎麽樣?”

鐵鏟就是在攝影師的手裏被發現的,他那時候就用過了。

陳仰遺漏了這一部分。

“不知道。”陳仰按着自己脹疼的額角,說實話。

文青在陳仰下面接:“從發現鐵鏟到現在,過了一天一夜,你不是好好的嗎。”

攝影師:“萬一是還沒輪到我呢?”

“那就沒辦法了。”文青看見男人的鼻涕眼淚一起下來,他嫌棄的說,“長得不好看,哭起來更醜,鼻涕都要流到胡子上面了。”

“行了,别哭了,鐵鏟用了不會死。”

攝影師止住哭聲:“真的?”

文青說:“信則真,不信則假。”

攝影師:“……”

這不是說了等于沒說嗎?

攝影師選擇了前者,他想相信文青的話,這樣能讓他少受點精神折磨。

況且确實過了挺長時間了,他都好好的,鐵鏟的作用應該是别的,現在還沒出來。

陳仰想要加入挖沙子小隊,肩上蓦地一沉。

少年的腦袋靠了過來。

文青湊近些,瞅了瞅朝簡那張畫工精良的臉:“他裝睡。”

用的是小學生找老師告狀的語氣。

文青純良的說:“不信你把他的腦袋往我這邊推。”

陳仰不幹:“幼稚。”

文青挑撥不成,他撇嘴:“那你也借我靠一下。”

朝簡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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