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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乘客朋友請注意


兩團白森森的東西,從安檢機底下漸漸冒了出來。

是什麽?衆人瞪大眼睛,緊張無比。

“這好像是……”

“衛生紙?”

随着皮帶的滾動,兩袋白色衛生紙滑落出來,堆到了地上。

這機器響的這麽詭異,就爲了送衛生紙?

總不能是擔心他們沒紙上廁所吧。

雖然這個可能性幾乎爲零,但眼前确實就是兩袋普通的衛生紙,生活裏很熟悉的用品,不是什麽恐怖的東西,衆人都松口氣。

有人走近點,伸着脖子看看,念出衛生紙包裝袋上面的信息。

“大包的是x柔牌的,家庭裝,無芯卷紙,30卷。”

另一人說:“小包的是xx牌,有芯的,卷筒紙,12卷。”

兩個都是很大衆的牌子。

陳仰的臉上沒有一點放松,因爲……

安檢機還在轉。

其他人也在盯着,大氣不敢出。

過了幾分鍾,安檢機裏又出來了兩樣東西,滾動漸漸停止。

是洗發水跟洗面奶!

那兩樣滑到了衛生紙旁邊。

洗發水是男士的,瓶子顔色乳白,功效是控油去屑止癢,大瓶裝,1000ml。

洗面奶是女士的,瓶子顔色淺粉,功效是補水保濕,120g。

肉眼可見的信息量就是這些。

所有人都看見了,卻沒人去碰去拿。

他們又想,萬一現在的規則是不拿的人都要死呢?

或者必須用,不用就死?這不像。

再或者,誰進任務的時候身上有,誰死?這個可能性大一些。

第一輪僥幸活下來的十幾人,這一輪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神經衰弱。

有某個瞬間羨慕那些死了的,解脫了。

陳仰選擇原地不動。

“你們有誰的行李裏帶了這款洗發水?”

陳仰又問:“誰用這個洗面奶?”

全搖頭。

陳仰道:“那衛生紙呢,兩個牌子的有哪個在用嗎?”

還是搖頭。

陳仰語出驚人:“我在用。”

“無芯的那個,我有。”他說。

大家表情各異。

陳仰說的是實話,背包裏确實揣了兩卷,他本想主動提這一點,借此觀察大家的反應,看有沒有誰露出“還好不是我一個人”的一面。

結果被向東給攪亂了。

他引走大家的注意力,走路生風的幾大步沖向陳仰,指着家庭裝,面容嚴肅:“你用那個紙?”

陳仰的計劃被破壞了,語氣硬硬的:“還有紙巾,也是那個牌子,超市辦活動,我買了很多。”

向東:“……”

“現在這他媽出來的四樣東西,别人是真沒用還是撒謊,老子不知道,不管,愛咋咋地,可你用了其中一樣,陳仰,你用了!”向東低吼着,想咬死他。

陳仰蹙眉:“喊什麽喊,小點聲。”

“車票沒被看是恰巧避開了那一環,衛生紙沒避開也正常,哪能每次都這麽巧。”

向東瞪他:“其他人先不論,就我跟畫家,還有文青那逼,馮老頭子,我們四個怎麽兩次都避開了?”

“運氣好。”

陳仰面上平靜,心裏慌:“用了也不是就絕對違規了,也許正好相反呢?”

文青聞着熱鬧味兒飄來,嘴皮子一扯:“是啊,搞不好我們這些哪個都沒用的人馬上就要死了,隻有帥哥能活。”

陳仰心裏卻清楚,不太會是這個走向。

“那四個物品不一定跟規則無關,說不定隻是誤導我們。”

向東存心跟他唱反調:“不是誤導呢?

“按照第一輪的簡單粗暴風格,這次極大可能就是誰用誰死,那你已經中招了,打算怎麽辦?”

陳仰摳朝簡的拐杖。

用都用了,時光也不能倒回去。

第二輪的規則真是那樣的話,他現在也沒辦法。

很被動。

鬼都能被規則抹殺,人還能怎麽樣。

“在任務世界死了,現實世界就不存在,這件事你知道吧。”

向東湊到陳仰耳邊,呵口氣:“趕緊跟我做一次,不然你突然死了,我屍戀都不……”

拐杖快如殘影揮向他,兇戾的擊中他腦後。

向東眼前一黑,來不及罵髒話就倒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嘭”

地面都濺起一層灰。

文青砸着嘴捂住頭,摸到向東被打的那個位置,自己都有種鈍痛感,他嬉笑着退了半步。

畫家也後退。

馮老頭用報紙擋臉。

陳仰攔住少年還想揮的拐杖,快速小聲說:“你淩晨吃的藥,早上沒吃,是不是藥效過了?”

“手拿開!”朝簡垂着眼,嗓音冰冷至極,裹挾着極度的不耐跟厭煩。

陳仰下意識就松了手。

朝簡把拐杖一收,徑自離開大廳。

“沒事,床頭吵床尾和嘛。”

文青拍陳仰肩膀,嘀嘀咕咕:“哎呀,這兒也沒床。”

陳仰沒聽清,他腦子裏閃雪花點,猶如老電視機的天線被人撥了一下,收不到台了。

怎麽莫名其妙就發火,嫌向東太吵?

還是嫌向東太醜?

連他都被牽連了,不管他這個被鬼标記的人了。

明明說好了陽氣給他用的。

陳仰的思維還在不斷的無規律閃頻,沒走幾步的少年人就折回來,立在他面前,搭着拐杖彎腰。

“你想死?”

陳仰被一股陰森的氣息罩住,不舒服的往旁邊站站。

頭頂的聲音不知怎麽更寒了:“那你不跟緊我?”

陳仰欲要解釋就被打斷。

“說多少次了,你就跟地上那醜八怪一樣,不長記性。”

朝簡按着拐杖的手微抖,粗重而危險的吐息裏充滿抑制:“你也想被打。”

陳仰想也不想的搖頭,拐杖打人多疼他沒體會過,看得出來,光聽它跟皮肉撞上的聲音都能讓人心驚膽戰。

“我是覺得你生氣了,暫時想一個人待會,不想讓我跟着。”

陳仰在乎這個搭檔,他挖空心思解決這場突如其來的争執:“我聽你語氣挺煩我的。”

“看來是我聽錯了,還好沒發生什麽事,不然剛才鬼趁我們分開的時候對我下手,我現在已經涼了。”

“我還是長記性的,也惜命,以後你要是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會問清楚。”

沒回應。

壓下來的暴躁氣場褪去了一些。

陳仰知道風波能停歇了,就道:“我想去上廁所,你跟我一塊去,其他事一會再說。”

拐杖敲擊的“哒哒”聲裏,模糊的混着一聲:“不是沖你。”

陳仰的腳步慢下來,一個少年,心緒要靠藥物約束,性情不定喜怒無常,甚至有時候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舉動,他都能理解。

“我比你大幾歲,你要是願意的話,就叫我一聲哥。”

朝簡頓住。

陳仰也停了下來,他古怪又尴尬,不知道怎麽就蹦出了那句話。

好像很早就在嘴邊挂着了,一不留神讓它溜了出來。

“哥?”朝簡唇輕動,似笑非笑。

陳仰的臉一抽,不叫就不叫,怎麽這個表情。

朝簡瞬息恢複漠然:“走吧。”

“搭檔有什麽好的,自己玩才有意思。”

文青對着兩人的背影吐槽。

馮老看看也沖着那方向的新人們,白胡子抖抖:“小文,你就羨慕吧。”

“我羨慕?”

文青聽到大笑話的“哈”了聲:“搭檔這種關系就是說的好聽,理想主義,實則小危險不需要對方幫忙,大危險對方幫不上,自顧自的保命。”

“這還沒完,往往背後放冷箭的都是搭檔,我見多了。”

馮老對他消極的想法不敢苟同:“也有生死與共的。”

“生死與共?什麽玩意,”文青朝長發男擡下巴,“畫家,你見過嗎?”

畫家理理風衣:“沒見過。”

“老頭兒,馮老先生,聽到沒!”

文青怪笑了幾聲,下一秒就跟人戳破的氣球似的,興緻缺缺,滿身低迷,他垂頭玩了會硬币,手指向安檢機:“衛生紙跟洗發洗臉的怎麽搞?就放那?”

其他人也看過來。

馮老說:“再等等吧,可能安檢機還會出東西。”

文青踢踢還暈着的,趁機還了上午被揍之仇:“那地上這瘋子呢?”

“我來。”

畫家慢慢帶上一次性手套,捉住向東一條腿,把他給拖走了。

車站外面沒變化,裏面也沒變化,隻能看時間分早中晚。

該吃晚飯的時候,大家就去找吃的,吃完了回二樓,在扶梯上去的第一個候車室待着。

現在不知道三個車次分别都有誰。

不給别人看,也不往外說,都瞞着。

3291是淩晨四點10分的車,要在第九候車室對面的第五候車室等。

到時候看都有誰過去。

再看他們死不死。

這樣也許就能推斷出安檢機那些東西是怎麽回事。

貴賓室裏,陳仰聞着衣服上的鹵肉味看書,每一頁都翻的很慢,拿出了備考的勁。

“出版時間沒有。”

陳仰自言自語:“通過書的手感來看,應該有些年了,姿勢也都很傳統。”

旁邊響起聲音:“你很了解?”

陳仰不假思索道:“動作片多多少少都看過。”

話落他趕忙把書合上,轉頭去看不知何時醒來的少年。

“不睡了?”

朝簡偏頭看他一眼,像是在說,我睡不睡,跟你看書有關?

陳仰幹笑。

“你醒了,我們就聊聊老李吧,他那時候說,很快就到你們了,你們都會跟我一樣。”

陳仰生硬的轉移話題:“指的是什麽?都會死?”

朝簡拆着奶片:“回家。”

“回家?他不是沒回去嗎?死了都沒……”

陳仰一驚:“他以爲能?”

真要是這樣,老李揮手的那一幕就不驚悚了,反而悲慘。

陳仰摸着書角,把卷起來的邊捋了捋:“老李當時是跟我們說的嗎?還是那些死在車站裏,沒能上車的鬼?”

朝簡:“或許都有。”

陳仰又說:“那他早就知道自己是鬼?在候車室的時候我跟他說話,真沒看出來。”

朝簡道:“他應該是忘了自己已經死了,過了檢票口才想起來。”

陳仰打了個冷戰。

老李本來是在很急切的往站台跑,突然停住回頭的!

“他讓我們去報刊亭,肯定不是給他收屍的。”陳仰脖子有點涼,“我想不通,他到底要通過制服告訴我們什麽?你說呢。”

朝簡擡手虛指太陽穴位置:“我這是什麽?”

陳仰道:“腦袋。”

朝簡再問:“幾個?”

陳仰:“一個。”

朝簡把奶片推進口中:“沒多長?”

陳仰搖頭。

朝簡将奶片包裝袋丢他懷裏:“那我能什麽都知道?”

陳仰:“……”

莫名有種想小孩門門考滿分,要把他逼死的惡毒家長既視感。

“讨論讨論。”陳仰還是想聽少年的看法。

朝簡後仰着靠向皮椅:“老李的事過去了,放一放,你想知道的,後面都會浮出來。”

“我怕我等不到那時候。”

陳仰從背包裏拿出那卷衛生紙,用三分之一了。

朝簡拿走紙,拽下來一截,慢條斯理的擦手。

陳仰呆呆的看着。

“你……”

陳仰騰地站起來,搶走紙扔皮椅裏,氣躁的在朝簡面前來回走動:“要是我真違背了規則,你還能幫我,現在好了,全滅,你這是瞎鬧。”

朝簡不語。

陳仰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沒聲響隻有一口悶氣,全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難受,他坐回去,把書翻出了向東那一手的2.0版。

脆弱的紙張顫顫巍巍。

陳仰亂掃書頁的視線猝然一滞。

有字!

“朝簡,你看。”

陳仰把少年剛才的自作主張,不計後果抛到了腦後,拉着他的袖子,聲線因爲興奮而微抖:“你看這裏。”

那發現線索的激昂沒傳染給朝簡,他十分冷淡的來一句:“看不到,你坐太遠。”

陳仰連忙拿着書坐過去,腿挨着他的腿:“現在能看到了嗎?”

朝簡低頭靠近。

“筆像是沒油了,字都瞄了很多下,瞄的不整齊,雜草一樣,寫完還劃掉了。”陳仰也湊着腦袋,“我不太能辨認清楚,你能認出是什麽嗎?”

越想看清楚,就越模糊。

朝簡眼簾半垂下來,食指撫上那一塊亂塗過的地方,幹淨的指腹一個字一個字的摩挲。

陳仰的視線跟着他的手指移動。

這麽追尋紙上留下的痕迹,像盲人識字。

片刻後,朝簡收回手,夠到陳仰屁股後面的衛生紙,把那根手指擦拭了幾遍。

“我回不去了。”他說。

陳仰一時沒明白:“什麽?”

“字。”朝簡按按眼睛,眉間生出點疲意。

陳仰照着那五個字再看看那些劃痕,還是對不上,他放棄的抱着書往後翻,沒有再發現字迹,另一本也沒發現。

隻有一句。

陳仰拿手機拍下來:“這話沒頭沒尾的,會是誰留下的呢?”

“不像是老李能寫出的字。”

朝簡說:“你把那頁撕下來,書不要帶着,随便放哪。”

陳仰不廢話的照做。

朝簡語氣随意道:“書裏都是動作,你翻半天,一點反應都沒?”

陳仰收手機的動作有一瞬卡殼,他清清嗓子,冷靜又笃定道:“我是個正常男性,沒反應不是我有問題,是處境影響了我的發揮。”

朝簡:“……”

“你這個年紀不像我,正是精力旺盛,血性正濃的時候。”

陳仰不慌不忙的還擊:“剛才你辨字的時候,還上手摸了呢,怎麽會這麽安靜?”

朝簡口中吐出幾個字:“太醜,沒感覺。”

陳仰被他簡明扼要的回答給堵了會:“有幾頁畫的還不錯。”

朝簡睨他:“你眼光真差勁。”

陳仰:“……”.

“這兩本小黃是在西邊那報刊亭哪裏找到的?”

陳仰記得這位上午進去以後就沒怎麽走動,其他時候自己去的不可能,他們一直在一起。

“不是報刊亭。”

少年的答案出乎意料,陳仰腦子飛速運轉:“那是在,第九候車室外面的書攤?”

朝簡沒否認。

“我昨晚翻那麽亂都沒發現。”

陳仰自顧自的說:“你是在我翻找之前就拿走了。”

“手還真快。”他說話的功夫,還瞟了瞟這位放在腿上的手,指骨很長。

朝簡似是不曾察覺,雙手擡起來些,十指有一下沒一下的相抵。

陳仰看入了神,腦子還在轉,向東那本是在報刊亭找的,這兩本不是。

這麽說,其他地方還有?

也正常,書攤上是會賣私貨。

懂行的打個暗号就行。

不過,報紙雜志書籍多的是,怎麽在這上面寫字,還寫的那麽一句頹喪又絕望的内容。

是在什麽情景下寫的?

“少吃點。”

陳仰稍稍回神,對又拆奶片的少年說了聲,帶了點婆媽的叮囑意味,他沒發覺,說完就拿出手機,翻起在西邊報刊亭拍的明信片。

很多張,每一張都拍了特寫。

明信片不是人物的,也沒有寵物,全是青城的風景。

陳仰調整調整心态,聚精會神的一張張翻,一張張看,發現了什麽東西,他指尖一劃,回到上一張,把照片放大。

“帥哥!”

文青的聲音冷不防從外面傳來:“要出人命啦!”

陳仰的思緒被打散了,他不快的把手機鎖屏,問道:“什麽?”

“出去看看呗。”文青吃着東西,吧唧吧唧聲夾在話聲裏,“我們可憐的一行叔叔哦,被打的一下都不敢還手,慘不忍睹。”

陳仰把拐杖給少年。

朝簡拄拐起來:“多管閑事。”

“孫一行讓我想到曾經睡我隔壁的一個病友,性格相似,他會把自己看過的書送給我,也會跟我聊書裏的東西,很有學識,出院的前一天晚上自殺了,沒人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陳仰歎口氣:“不說了,我們快去吧。”

扶梯對面的拐角很嘈雜。

陳仰聽着動靜過去的時候,不止看到了那對情侶,還有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師兄妹。

而孫一行蜷縮在角落裏,衣服上有很多鞋印,抱着公文包的手青紅一片,他發出很小聲的嗚咽,哭都不敢放大聲。

陳仰喊道:“孫先生?”

孫一行躲在公文包後的腦袋動了動,瘦弱的身子打着顫。

陳仰去拉他:“怎麽樣?”

孫一行摸到腳邊的眼鏡戴上,鏡片碎裂成了蛛網,世界也四分五裂,眼前的一張張臉都如同被刀子劃了很多道,他費了好一會勁才把焦距放在第一個走向自己的人身上。

“能走嗎?”陳仰擰了擰眉心。

男人蒼白的臉上挂着淚痕,鏡片後紅腫的眼垂着,破皮流血的嘴唇蠕動了一下:“能……謝謝……”

陳仰把他扶好,轉頭看向日式哥。

林師兄想起上午他也是這麽看自己,眼神裏有認可跟鄭重,讓人有股忍不住去迎合的沖動。

上午林師兄就那麽做了,這次也不例外。

“我跟我師妹準備去一樓看有沒有什麽發現,在扶梯這邊碰到了這兩位。”

林師兄指指那對現在想溜的情侶,手指移到女的那裏:“這位女士,昨晚不分青紅皂白的對我師妹叫罵,剛才又是那樣,說話難聽,不講道理,我打算帶我師妹下樓,她攔着不讓。”

陳仰的視線在四人中間梭巡,着重打量那對眼看又要吵的情侶。

男的頭很油,邋裏邋遢。

女的個子小小的,外形上配他綽綽有餘,現在沒有書屋裏的柔情蜜意,隻有尖酸刻薄。

昨晚過道上的争吵就是他們引起的。

原因是男的多看了異性兩眼,沒想到那個異性就是潇潇。

陳仰當時還在想,也許是男的眼神暴露了什麽,女朋友沒有選擇忍氣吞聲。

這會他暗中留意,還真是這樣。

幾個呼吸裏,那男的就偷看了潇潇兩次。

大概是女朋友太鬧騰,再加上如今生死不知的形勢,情緒說崩就崩,他覺得要是喜歡的人是個文靜溫柔性子就好了。

吵完還能合,說明他對女朋友的感情沒有全丢。

就是他想要更好的了。

沒吃過的,總覺得比自己碗裏的香。

女孩子是很細膩的,小個子女人發現男朋友動了不軌的心思,又管不住,就把矛頭對準導緻他走岔路的對象。

“我爲什麽要攔,你們沒點數嗎?”

小個子女人憎惡瞪一眼潇潇,陰陽怪氣的說:“身邊有個舔狗還不夠,還要勾搭别人男朋友,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潇潇臉上的血色褪去幾分,難堪的說不出話來。

林師兄正要發火,就被一個飽含趣味的聲音搶先:“這不對啊。”

文青看着小個子女人,一副吃瓜樣:“女士,你男朋友長得一般般,頭發油的能撸下來一碗炒菜了,剩餘的還能再燒個湯,頭是昨天來車站前洗的嗎,頭頂跟兩邊發量都有點稀,看起來有溢脂性脫發的趨勢……”

“哎呀,說遠了說遠了。”

他豎起拇指往潇潇那一撇:“這位小姐的師兄一表人才,她都看不上,還會勾搭你男朋友?這邏輯我不是很懂,你給解解惑?”

圍觀的裏面有幾個女性,她們都對小個子女人投去鄙視的目光。

人師兄的臉,氣質,談吐,穿着,樣樣都很優質,也不看看你男朋友怎麽德行。

好意思鬧。

明擺着就是自己男朋友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真夠丢人現眼的。

要是她們,就把自家男人抽的滿地找牙,抽完了一拍兩散。

小個子女人氣的渾身發抖,男朋友又裝死不幫她說話,她掐他背,死死擰着,陰陽怪氣的冷笑:“有的女的就喜歡被人惦記,好滿足她的虛榮心!”

潇潇的臉更白了。

林師兄擔憂的看看她,咬牙罵:“潑婦。”

“你說誰潑婦?”

小個子女人也不擰自家男人了,聲嘶力竭道:“誰潑婦,你再說一遍試試!”

林師兄不理會,繼續對陳仰道:“後面女士就跟她對象吵起來了。”

他指着孫一行:“這位先生從第一候車室出來,經過這兒的時候,被她對象給揪住拖到牆邊打,真的,我确定他沒招惹他們,話都沒有說,也沒看他們,就是遭受的無妄之災。”

“我去攔的時候,那女士要撕我師妹的頭發,周圍還有别人,他們……”

林師兄一頓,沒往下說。

陳仰沒去看圍觀群衆躲閃的眼神,他看的是油頭男:“無緣無故打人。”

油頭男的臉色變了又變。

他跟女朋友是T57的,下下一班車。

本來他們還慶幸車次在後面,那就比很多人都要安全,活着出去的幾率很大。

現在他甯願就是下一班3291。

因爲他想錯了,其實車次靠後,在車站裏待的時間就會很長,要面對的規則也會越多,越危險。

油頭男的精神狀态很不穩,時好時壞,女朋友沒有安撫他的焦慮慌亂,反而因爲一點小事揪着不放,他就是多看幾眼,動點心思又能怎樣。

這裏是異空間,他們還要候車,他也不會真的做出什麽。

可她就是要吵。

油頭男看什麽都煩,他想發洩。

就在他控制不住要動手扇女朋友的時候,那個走路駝背的男人出現了。

油頭男沒過腦就踹了上去。

清醒點的時候,油頭男隻是停手了,但沒後悔。

這種懦弱無能的人,一看就是在家裏被父母指責,在學校被同學打罵,工作了被同事欺壓,連個屁都不敢放。

再說了,他也沒打多狠,就踢了幾腳。

油頭男遲遲都沒說一個字,他并不想跟這些人解釋,拉好感就更沒必要了。

反正在現實中又不認識,在車站也不會互幫互助,都各自等車,沒什麽好說的。

油頭男并不知道有人喜歡察言觀色,通過他的表情變化窺探了他内心的陰暗。

包括還沒撤走的圍觀群衆。

非親非故的,事不關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們更是瞧不起被打的那個人,一個男的,有手有腳,卻非要逆來順受。

這不是自找的嗎?

不然怎麽别人沒被打,隻有他被打了。

受害者有罪論。

社會上多的是這樣的旁觀者,這樣的想法,陳仰見過不少,心裏是沒多少起伏的,他想快點完成任務回去。

第一輪刷下來,二十六人剩下十五個。

有全靠運氣活下來的,有謹慎的,總之現在都沒死。

但十五個人産出的負能量太多了。

這個插曲以油頭男跟女朋友的道歉收尾。

油頭男臨走前還看了眼潇潇。

林師兄抓住潇潇的手臂,無意識的勒緊:“檢票前你都别一個人了,落單了不安全。”

“我不會怎麽樣的。”

潇潇被他勒疼了:“林師兄,你放開我。”

林師兄慌忙把手拿開:“對不起對不起,我隻是……”

潇潇打斷他:“我有點累。”

“那去候車室坐着吧。”林師兄見陳仰沒有要說的,就帶着潇潇走了。

陳仰一扭頭發現孫一行不見了:“人呢?”

“沒人養的流浪狗受傷了,不都是自己找地方躲起來舔傷口。”

文青話峰一轉:“跟你說了你也不懂,你一看就是在燦爛陽光下長大的,讀書時期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會打球會哄女孩子,走哪都是焦點,進社會了也是一樣,能有個什麽傷口,我純粹是在對牛彈琴。”

作爲一個重傷昏迷兩三年,艱難康複治療大半年,出院還沒滿兩天的人,陳仰無話可說。

人活一世,那麽長,誰還沒受過點傷。

“帥哥,我很好奇,你是怎麽跟殘……”文青改口,“栗毛成爲搭檔的。”

陳仰一臉的迷茫:“栗毛?”

文青指朝簡:“栗色的頭發,栗毛。”

陳仰:“……”

朝簡擡了擡拐杖。

文青立馬就撤了,臉還是青腫的。

陳仰瞥少年的頭發,幹淨清爽,看起來是才染的,還沒長出黑發。

“你染的這顔色挺好看的。”

朝簡不語。

陳仰其實還想說,他以前有幾年很喜歡染頭發,具體是哪個年齡段忘了,隻記得染的最多的就是這顔色。

可惜現場唯一的聽衆話太少,話題活絡不起來。

陳仰想起第一次聽見少年開口的畫面,在船上,他要撒尿,讓自己轉過去,發音很不自然,像老舊的齒輪,字裏行間帶着鐵鏽味。

這一刻不知怎麽的,陳仰把當時的想法說了出來。

“你是不是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說過話?”

朝簡沒回應,他吃了兩粒藥。

今天的第三次。

陳仰剛要問少年爲什麽多吃,就聽見了一串清脆笑聲。

“車站裏有小孩子嗎?”

問完就臉色劇變。

沒有!

任務者裏沒有誰帶着孩子!

陳仰知道那個笑聲傳來的方位,可他不敢看,他一動不動的面向少年,失血的唇輕抖。

女鬼的恐怖程度大于男鬼。

小孩子是他們的總和!

“五年前車站死了個孕婦。”朝簡湊到他耳邊,低語。

陳仰全身僵硬。

“嗚……嗚啦啊……嗚嗚……”

一輛玩具車吭呲吭呲的開了過來,伴随着聲音極其模糊的音樂。

玩具車停在了陳仰身後。

一股寒意從陳仰腳底心竄湧而上,往心口沖,又擴散開,他屏息呆立,背上密密麻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陳仰的餘光裏,後面跑來一個東西。

是人形的,沒有皮。

血肉模糊。

陳仰心髒不跳了,他白癡的想,孕婦的話,就是孩子還在肚子裏,沒生出來吧。

現在長大了,隻是沒長出皮膚。

陳仰打算裝作什麽都沒看到。

這時背後響起一個幽怨的聲音:“大哥哥,你擋到我的路了,我的車過不去。”

陳仰猛地閉上眼,顫聲道:“對不起。”

他想讓開,可是腳挪不動。

一隻手撈住他的腰,把他拉到了一邊。

過了片刻,陳仰确定陰氣消失了才把眼睛睜開,他的額角被冷汗打濕,泛着水光。

“你還是什麽都沒看到?”

朝簡搖頭。

陳仰慘白着臉:“老李是特殊情況,大家都看見了,打火機鬼是有求于我,那小孩子我爲什麽能看見?”

“跟你的标記有關。”

朝簡道:“随着時間拉長,它會讓你有同類的氣息。”

陳仰明白了,就是他陰氣重了,陽氣弱了,他這時候還顧着找線索。

“那我能跟鬼打探情報?”

朝簡潑涼水:“他們不會說的,死了也有害怕的東西。”

陳仰頓時就洩了氣。

撞鬼僅有的利處也不會有,全是害處。

那他要怎麽安慰自己苦中作樂。

陳仰想到那個标記,對朝簡說:“你拍一下我頭後的水泡,我看看。”

朝簡:“确定?”

陳仰點點頭。

朝簡用拐杖指指垃圾桶:“去那邊。”

他在陳仰的不解中說:“你會吐。”

陳仰不以爲意,覺得少年想多了:“不會,我自己頭上長的,什麽樣都不會怎麽着。”

然而……

打臉。

吐的肝腸寸斷。

陳仰隻在早上剛燙傷那會摸了一下水泡,很軟很薄,後面就沒碰過了。

根據疼痛感,他猜是半個五毛錢硬币大小。

哪想到比一塊錢硬币還要大。

它在長大,也在潰爛。

“太惡心了。”陳仰喝幾口礦泉水漱漱口,“水泡周圍那圈深灰就是标記?”

朝簡說:“上午隻是淺灰。”

陳仰幹澀的“哦”了聲:“還自動加深顔色,全黑了就帶我走。”

朝簡皺眉:“帶不走你。”

陳仰一怔,換個人跟他說這話,他是不信的,這位說,不想信都做不到。

“藥膏不塗了,鬼做的手腳,塗了也沒用。”

“你是燙傷加标記。”朝簡說,“藥膏能緩解你的燙傷。”

陳仰詫異道:“那我每次疼,不是因爲燙傷,是标記?”

朝簡:“嗯。”

陳仰用力吸一口氣,馮老的那句“大兇”在他耳邊回響,他慢慢擰上礦泉水蓋子。

不指望活蹦亂跳的,胳膊腿都在,隻求有口氣撐到離開。

3291是17号淩晨4點多。

第二班車了,結局還是未知,氣氛還是緊張的,卻沒到第一班車要來時的程度。

越往後,相對來說就越淡定。

安檢機沒有再響過,四樣東西也沒人動。

車站裏靜悄悄的。

距離3291發車還早,向東他們在二樓搜報刊。

除了第九候車室的設在外面,也搜過了,其他八個候車室都有人。

十五人裏面,十四個是倆倆分的,畫家獨自行動。

速度快一些。

本來其他人還想跟昨晚那樣,全待在一個報攤前,不願意分散。

他們覺得兩個人一個候車室不安全,怕鬼來的時候跑不掉。

向東一句“鬼要殺人,你們就算全擠在一起,照樣尿褲子等死”打發了他們。

都是從新人過來的,腿也都是從打擺子漸漸站穩。

團體意識弱就弱,至少要有“我兜裏揣着身份證,我在做任務”的覺悟。

有部分是完全沒有。

有部分有,卻還存着僥幸的心理,等一個奇迹。

如果陳仰下午沒有推出規則,再及時對外透露出來,現在活着的不會是十五個人,還會有人違規。

一時的運氣,不是常久的運氣。

結果倒好,一個個的連聲謝謝都沒有就算了,還不做事,以“我害怕”爲由縮在這縮在那,等别人找到規則告訴自己。

媽批的,有那麽好的事?做夢!

要不是向東不想找死的幹擾規則,他早忍不住的收拾那些人了。

陳仰在第四候車室的報攤邊坐着,他沒搜那些刊物,隻抱着手機發呆。

朝簡也不管,看完一本報刊就放一旁,動作慢條斯理。

周圍的氣氛有種不合時宜的溫馨。

“好長啊……”

陳仰對着手機上的什麽,用手比劃着,喃喃自語:“這麽長。”

朝簡一言不發,繼續閱讀。

隔壁的第五候車室是潇潇跟林師兄。

“潇潇,我一個人來就可以,你吃點東西歇會吧。”

林師兄把手裏翻完的書丢地上,換一本:“我們還有八個小時,早着呢。”

“我不餓,也不用歇。”

潇潇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眼睛看着攤在腿部的兒童讀物,剛說完沒多久就打了個盹。

迷迷糊糊的,潇潇感覺有人在舔她的臉。

不停的舔,濕濕的。

臉上像是有口水,潇潇擦了擦,還是有,很多口水,那人一直在舔,她驚醒了。

有舌頭觸感殘留的地方是幹的,沒有一點濕意,隻是做夢。

潇潇舒口氣。

腿上的兒童讀物才往後翻一頁,第一候車室就傳出一聲刺耳尖叫。

“啊——”

是那個小個子女人,她恐慌不已的大喊大叫:“救命啊!來人啊!快來人啊!啊啊啊!”

小個子女人的男朋友死了。

她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了有一會了,嘴裏沒有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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