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外地佬娶媳婦還出十八萬彩禮呢,你們堂堂本地人,這點錢總不可能拿不出的咯。”
一直是吳母在絮絮叨叨,牛雲總算是忍不住開口了:“阿姨,我們家的情況您也不是不知道,我爸剛給我買了房子,首付就八十六萬,積蓄全花光了不說,還欠着親戚家十萬塊錢呢,這……”
吳母直接打斷他道:“房子歸房子,這彩禮不能少的呀,彩禮彩禮,這是個禮,禮不能廢的。你說你家困難,可以去借錢呀,這點錢總不至于會要了你家的命啊。”
“你剛也說了,你家已經欠了十萬塊錢了,你爹媽反正年紀不大,也還在工作,你收入也不低,這麽幾十萬以後總不會還不出啊。”
“我們也不是要你錢,就是想有個保障,想女兒嫁過去能過得好一點。你要是三十萬都不肯,我們怎麽敢放心把女兒交給你啦你說是不是?”
裏面沉默了片刻,牛雲的聲音響起:“阿姨,你知道的,我很愛詩詩,我也願意爲了她去奮鬥。但是這個三十萬,對我家現在來說,是真的有點困難……”
這回換吳詩颍搶話了:“牛雲,你現在是要跟我媽讨價還價嗎?”
“詩詩,我就是……”
“三十萬,就三十萬,我們三年的感情了,你連三十萬都不肯拿?”
吳詩颍痛心疾首道。
牛雲苦惱道:“我不是不肯啊,是真的拿不出來這麽多了啊!”
“多?三十萬還多?”
吳詩颍氣哭了,“你應該問問你父母過去幾十年都幹嘛去了!你爸媽生了你這個兒子,難道是白生的嗎!”
劉遠洋在門口也聽得快哭了。
直接推門而入。
如何隐晦地告訴别人我被收買了?
“我說句公道話。”
劉遠洋非常委婉地做起了和事老,“阿姨,您這價格确實太貴了,三十萬老牛這會兒是真拿不出,要不這樣,五萬,咱就五萬,隻買您女兒一隻手,行不?”
“你這是什麽話?”
吳家母女當場就變了臉色。
“老牛,你也是,人家都準備好嫁妝了,這彩禮你當然得給啊,不然怎麽體現門當戶對?”
劉遠洋埋汰了牛雲一句,轉頭又對吳母道,“哦對,阿姨,不知道您家嫁妝準備給多少?”
“我們現在講的是彩禮。嫁妝等結婚了我們當然會準備。”
吳母口氣忽然就有點虛了。
“哦,那按照現在的行情價,老牛嫁妝要個三十萬不過分吧,别家還有陪嫁豪車陪嫁房子的呢。”
劉遠洋說着,吳母想插嘴,卻被他提高聲調壓了過去,“您既然早都備好了三十萬嫁妝,要他三十萬彩禮,也理所應當。”
“哎,你這人怎回事,是他牛家要娶媳婦,當然應該他家出錢啊,怎麽的還指望靠女方發家緻富啊?”
吳母瞪着一雙三白眼陰陽怪氣道,“三十萬嫁妝,你要我們家命呢?”
“哦,這麽說,原來您也沒錢給嫁妝啊。”
劉遠洋冷笑,“那就是賣女兒咯,老牛,這筆買賣劃算啊,花三十萬買個妾,今後也不用管女方父母死活,我覺得可以有。”
“哎你這人怎麽說話的,你誰啊,别人家的事情輪得到你來說話嗎?”
吳母臉色漲紅了。
“他說的沒錯!爲什麽不讓他說?”
憋屈已久的牛雲忍不住出聲了,面色陰沉地道。
“你……”
吳母一愣。
她倒是沒有料到,這個在自己面前一貫老實巴交唯唯諾諾的毛腳女婿,居然會突然跟自己叫闆。
“好啊,居然幫着朋友對付我們,詩詩,你看看你,找的都是什麽人呐!”
吳母哭喪道。
“阿雲他也是幫理不幫親啊,婚嫁自古講究個門當戶對,雙方爲了體現的各自的門戶,男方出彩禮,女方則出相應的嫁妝,這樣才叫明媒正娶。隻是男方拿錢給女方的話,不叫娶妻,這叫納妾!”
劉遠洋滔滔不絕,“不過俗話說得好,娶妻娶德,納妾納色,您女兒長得挺漂亮,确實有資本賣個好價錢。”
“你……”
吳母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苦于讀書少,她确實怼不過劉遠洋。
“劉遠洋!你怎麽這樣子跟我媽說話!”
吳詩颍怒道。
“是你媽又不是我媽。”
劉遠洋攤了攤手,“更何況我也就是給你媽科普一下知識而已,又沒罵她。”
“你!”
吳詩颍感覺對方在說髒話,但她沒有證據。
“你倒是講道理,你朋友要像你這樣講道理,你看他娶不娶的着媳婦啊。”
吳母冷笑道。
“講道理的人多了,隻是您沒見過而已。”
劉遠洋笑笑,“阿雲見得也少,所以會被您一直牽着鼻子走,不過我相信他總能遇到講理的。”
“你是說我不講道理?”
吳母又氣得夠嗆,“不是怎麽說話的,你到底誰啊!算什麽東西啊,我們讓你說了?”
我是誰?
我算什麽東西?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劉遠洋微微垂下臉,嘴角開始上揚。
【是否舉薦當前目标?】
“是!”
……
吳母眼看這個後生牙尖嘴利,自己絕不是對手,隻好又轉向牛雲,欺負他這個老實人道:“反正我話就撂這,三十萬彩禮,一分不能少,要不然你和詩詩就這麽算了!”
牛雲低下頭:“知道了。”
吳詩颍失望道:“牛雲,我真是看錯你了!”
母女倆氣沖沖地離去,渾然不覺一旁的劉遠洋,正瞧着吳詩颍的背影,在心中默默地與系統溝通……
【是否舉薦當前目标?】
“是!”
……
“見笑了,兄弟。”
牛雲癱坐在沙發上,對着劉遠洋擠出一絲笑容。
雖然他早飯吃得很撐,此刻卻無端有些無力感。
劉遠洋沒有說話,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無聲的勸慰。
“唉,三年的感情啊……”
牛雲長歎一口氣,頹然搖頭。
“交易歸交易,别牽扯到感情。”
劉遠洋提點道。
牛雲苦笑一聲,沒有說話。
“想不想給自己争口氣?”
劉遠洋忽然大有深意地道。
牛雲:“怎麽,你要帶我販毒走私發家緻富了嗎?”
“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拒絕黃賭毒。”
劉遠洋往嘴裏扔了一根華子,道,“我可以給你個機會,讓那個吳詩颍哭着求着要永遠和你在一起,重點是……不要彩禮。怎麽樣,想玩嗎?”
牛雲轉頭看他:“你……是加入了什麽傳銷組織嗎?”
劉遠洋用手護着點燃香煙,嘴角忽然勾起了一個有些詭秘的弧度:
“比那可怕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