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靈荼心裏清楚，這是唯一的機會。</p>
即便她不說，有陌末在，木凰宴一定會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p>
陌末有星皓靈玉在身，暫時不會有危險，可她呢，什麽都沒有，想要反抗都沒有實力。</p>
在明城，木凰宴的地盤上，想逃離他的魔爪根本不可能。</p>
爲今之計，既然木凰宴願意談，那她還有一絲機會。</p>
“好，放了我和我的随從，我把一切都告訴你。”</p>
生死之間，華靈荼做出了選擇。她沒有看陌末，不管野丫頭怎麽想，這一刻都已經不重要。</p>
陌末雖然已經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可心裏還是很難過。</p>
這一路走來，華靈荼對她也是利用居多，但相處這麽長時間，除了利用，她也教會了自己很多。</p>
帶她走出了陌隐域，了解外面的蠻荒世界。打開了她的眼界，讓她知道了很多東西。</p>
她們互相利用，互相牽制，可到了這一刻，自己成了被放棄的那一個，陌末心裏很不是滋味。</p>
和木凰宴這個身份尊崇，耀眼的天之驕子相比，她更想跟着華靈荼，至少是她還算熟悉的人。</p>
性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一點兒選擇權都沒有的無力，讓陌末身心俱疲。從她孤身一人，踏上這未知的旅途起，就注定了這個結果。</p>
木凰宴像是看不到陌末眼裏濃郁的傷痛，他道：“成交。别試圖蒙騙我，後果你承受不起。”</p>
“我知道。”華靈荼變得平淡安然了很多，做了選擇，就沒有後悔的餘地，她當然知道，這個時候欺騙的下場。</p>
爲了能活着離開，她不會拿自己的性命來冒險。</p>
華靈荼沒有隐瞞，把探索星皓靈玉的過程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詳細地講述了她爲了得到星皓靈玉受傷，不得已讓陌末煉化，再帶上陌末上路。</p>
聽完後，木凰宴看向陌末，“她說的是全部嗎？”</p>
華靈荼猛然看向陌末，是生是死就在小丫頭的一念間。雖然她把該說的都說了，可陌末萬一不想讓她活着離開呢。</p>
剛剛做選擇時的幹脆，在這一刻消失殆盡，華靈荼知道，剛剛傷害了陌末，不知道陌末會怎麽說。</p>
她祈求地看向陌末，希望她能明白，自己也是身不由己，實屬無奈。</p>
以木凰宴的性子，一旦她們兩的說辭不同，必定會毫不留情地殺了自己。他殺伐果斷，從不遲疑。</p>
華靈荼不敢賭，她賭不起，隻能寄希望與陌末，希望她能放自己一馬。</p>
陌末看懂了華靈荼的眼神，心中的難過和失望交集，若是可以選，她誰也不想跟着，不想夾在他們中間。</p>
是華靈荼讓她陷入這身不由已的境界，失去了對自己命運的掌控，一切的罪魁禍首。</p>
現在，這個罪魁禍首的性命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間。無論她說的是真是假，木凰宴在沒取得星皓靈玉前，一定不會下殺手。</p>
可華靈荼不同，她已經沒有了作用。木凰宴會毫不留情的下殺手。</p>
這一刻，陌末想到了善祯和映離，還有跟着華靈荼的其他人，若是否認，他們都會跟着華靈荼共赴黃泉。</p>
她的一念之間，決定了二十多人的生死。陌末突然覺得，身上的壓力倍增。</p>
木凰宴突然道：“想這麽長時間，她說的不對？”</p>
陌末下意識地搖頭說道：“不，華靈荼說的都是對的。”</p>
“嗯？”木凰宴在兩人間來回看了看，“陌末，你真打算放過她？”</p>
在他看來，華靈荼一路利用陌末，這個小丫頭不會看不懂，那麽是什麽讓她選擇放過呢。</p>
陌末道：“她說的都是真的，沒有說謊。我當時和她一起經曆的這些。”</p>
已經走到這一步，抛開和華靈荼之間的恩怨，陌末不想看着善祯他們一起去死。</p>
一路同行，善祯和映離對她頗有照顧，即便他們是因爲華靈荼的命令，但他們也幫了她很多。</p>
陌末覺得，相逢同行，那便是緣分。能讓他們幸免于難，她是願意的。</p>
木凰宴看了眼陌末，轉頭看向華靈荼，“既然如此，你走吧。”</p>
“好，多謝宴公子。”華靈荼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在踏出房門時，背對着陌末，她道：“陌末，你要活下去。”</p>
陌末看着她離開，心裏的糾結和不安慢慢平靜下來，走吧，能走多遠走多遠，希望不會再相遇。</p>
經曆的種種，已經說不清楚誰利用誰，恩怨難辨。自此後，就當是一場意外的相遇，過往的種種煙消雲散。</p>
“華靈荼的事情解決了，來說說我們的。”木凰宴沒有波動的聲音響起，拉回了陌末的神智。</p>
她看向木凰宴，“宴公子知道怎麽取出星皓靈玉？”</p>
“過來，按我說的做。”</p>
木凰宴不理會她的問題，直接命令。星皓靈玉就在這裏，隻要拿到手，他将再無後顧之憂。</p>
陌末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宴公子，星皓靈玉取出後，我會不會死？”</p>
見他不答，陌末祈求道：“宴公子，我不想死，隻要您放我一命，我一定好好配合，助您取得星皓靈玉。”</p>
木凰宴看着陌末，神情漠然，其實，他也無法确定能否取出來，但他道：“好，我盡量。”</p>
“多謝宴公子，您讓我怎麽做，盡管吩咐。”陌末忙感激地說，主動跑到他面前，隻等他下令。</p>
爲了活着，陌末從沒想過把星皓靈玉據爲己有。那東西雖然珍貴，可卻是人人争搶的寶物，和她的小命捆綁在一起，遲早要完蛋。</p>
隻是星皓靈玉自從到她的體内，就安靜地留在那裏，陌末完全不知道怎麽控制。</p>
期間，華靈荼多次找她，讓她主動把星皓靈玉弄出來，可無論陌末怎麽做，都沒有挪動分毫。</p>
星皓靈玉像是在她的體内安家了，她這個主人一點兒辦法都沒有。</p>
不知道木凰宴的辦法有沒有用，陌末隻想趕快把星皓靈玉弄走，别再和木凰宴捆綁在一起。</p>
比起華靈荼，她覺得木凰宴更加危險，随時會讓她陷入萬劫不複之地。</p>
陌末完全按照木凰宴的要求，讓幹什麽就幹啥，一點兒反抗都沒有，聽話地像是個傀儡，完全受他擺布。</p>
她如此做，木凰宴心裏很滿意，覺得剛心軟答應留她一命是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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