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戰事正緊,也不知道進行到什麽程度了。
李輕度冷着臉,說道:“看來總執事他們已經頂不住了。六島的人正在攻擊法陣,而且法陣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了……既然如此,得罪了……”
李輕度話音未落,身形突然如魅影一般閃了過去,一劍刺向鬼廚子。
我大吃一驚,沒想到他能突下殺手,這一劍迅疾剛猛,我根本就來不及阻攔。而鬼廚子顯然也沒料到,更是躲不開去,眼睜睜看着那劍朝着自己的心口刺去。
不過下意識的動作,他還是有的。他的雙手本就護在胸前,在這劍一刺過來,下意識地把手上的那套皮膜擋了過去。
李輕度的劍剛好刺到,鬼廚子意識到自己的這個下意識的舉動可能會讓那皮膜損壞,他驚呼一聲,兩隻手就松開了。
這時,卻見李輕度那劍已經挑了上去。
李輕度的輕重拿捏的很準确,那劍沒有繼續刺向鬼廚子,而是突然一變,迅速将那套皮膜給挑了起來。同時他快速上前,伸手将那皮膜收下。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看來是李輕度揣摩了鬼廚子的心思,算得也是極準,知道他怕那皮膜會被破壞,所以一定會放手的。
這讓我想起來一個故事,古時有兩個女子都在争搶一個孩子,都說自己是孩子的母親。于是縣官便讓她們各自拉着孩子的一隻胳膊拔河,誰能拔過對方,誰就是孩子的母親。而在拔河過程中,孩子自然疼得直哭,孩子真正的母親不忍心看孩子痛苦,便放了手。那是因爲她是真心關心孩子。
鬼廚子也是一樣,他擔心那皮膜被劍損壞,所以下意識地放了手。而李輕度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才把那皮膜搶回去的。
鬼廚子見那皮膜被搶,他卻并沒有想象中那麽悲傷,隻是淡淡地歎了口氣,說道:“罷了,這東西我想也不會屬于我。你拿去吧……”
李輕度看了鬼廚子一眼,說道:“我拿這東西,也是爲了保住我們幾個人的命。如果等到法陣被破,他們很快就會攻進來,你以爲我們幾個能夠活下來嗎?他們來的目的除了是爲了取代舒傲白占據天樞島的資源,還有就是爲了這魔根靈蛻來的。”
說着李輕度舉起手中的那層皮膜。
“魔根靈蛻?”這吸血鬼蛻下來的皮,竟然有這麽一個響當當的名字?
“輕度……”
這時,從床那邊傳來輕輕的一聲呼喚。我們轉頭看,發現舒傲白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的皮膚如玉脂一樣光潔,在燭光的映襯下,反射着淡淡的光。
我想起來鬼廚子說的,他每一次蛻皮,都是一次重生。
想必這舒傲白又一次重生了吧?
李輕度聽到他的呼喚,面無表情捧着那套魔根靈蛻走了過去,對着舒傲白說道:“總島主。恭喜你,七蛻成功了。”
舒傲白點點頭:“感謝上蒼,我舒傲白重生了。外面什麽情況了?”
“六島的人正在攻擊法陣,相信不出一刻鍾,應該就要攻進來了。”
“一刻鍾……應該夠了。輕度,這次多虧你了,等我處理了六島,一定好好獎賞你。現在幫我護法,我要迅速恢複功力……”
說着,舒傲白盤膝坐在床上,雙手掐訣,雙目低垂,開始服氣練氣。
我相信他一定是在努力地恢複元氣,就像當時我用息字符來恢複自身一樣。
就在舒傲白盤膝調息的時候,李輕度就靜靜地站在舒傲白的近前。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其他的動作,似乎一切都在按照舒傲白的計劃進行着。按照他的能力判斷,最多一刻鍾以後,他應該就會恢複功力,然後他會走出這間屋子,對外面那些對他的反叛者進行一番懲戒。天樞島上的戒律森嚴,反對他的人自然不會有好下場。
我這時才明白,爲什麽我在内城折騰了那麽久,不但闖入内城,還弄出了人命,闖了那麽大的禍,竟然也都沒人追究,反而很順利地參加了比武大競。原來是因爲總島主的原因,他現在是這種狀态,肯定無法分心去處理島子上的事了啊。
而舒傲白本來已經入靜,突然像是感知到了什麽,猛地睜開了雙眼。
李輕度背對着我們站在床前,舒傲白的一雙眼睛就死死地盯着他,臉上是錯愕和驚訝的表情。我看不到李輕度的表情,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居然讓舒傲白有了這種表情。
“輕度,你……你要做什麽?”舒傲白很快恢複了神色,面色凝重地看着李輕度,冷聲問道。
李輕度搖搖頭,說道:“總島主,你七蛻已成,現在已經重新做人了。我想,你體内的血凝珠,沒有用了吧?”
我見舒傲白的身子一顫,顯然李輕度的話已經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李輕度接着說道:“你肯定不明白我爲什麽會知道這麽多?你也不用明白,現在我隻想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你隻要配合,還能保住一條命,如何?”
“李輕度,我待你不薄,你爲什麽……”舒傲白搖着頭,憤慨不已。
“别說這個。你也是在利用我而已。咱們各取所需,誰也别把自己說的有多高尚。這段日子,如果沒有我在,你的身份怕是早就暴露了吧?時間不多了,咱們開始吧……”
“你……你敢?來人……”舒傲白大驚失色,就想要從床上跳下來。
可是李輕度動作更快,他迅速伸出手指,在舒傲白的身上點了幾下。
舒傲白當時就僵坐在了床上。
李輕度不知道念了什麽法訣,伸出手去,我發現他的一隻右掌掌心已經泛着紅光。他将自己的掌心,印上了舒傲白的頭頂。
此時,在舒傲白的頭頂騰起了一團團的白色氣體,同時舒傲白的臉上痛苦到了極緻,但是因爲身體無法動彈,無法宣洩出來,五官扭曲到了一起,那一張臉顯得極爲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