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除了我們的帳篷所在的位置,其他的地方都出現了巨大的石塊。我扭頭看了一眼,斷定這些石塊應該就是從旁邊的山體上面滑落的。
它們滑落的軌迹,從山上一直到這湖邊。我們的帳篷所在的位置,完美地躲過了那些石塊滾動的軌迹。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的帳篷位置錯了一點,此時已經被石塊砸成肉餅了。
我們好半天誰也沒說話,都在做着一個動作。就是不停地擦着冷汗。
這太讓人後怕了。
九爺扯住慕容鲟問道:“老夥計啊,這也太險了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裏會有落石,早知如此,我們就不該宿在湖邊啊。”
慕容鲟搖搖頭道:“你錯了。我知道可能會出事,但是卻不知道會有落石。不過隻要我們按照先祖的安排去做,應該就不會有危險。這一點我很肯定。至于你說我們不該住在湖邊,也不對。這個也是必須做的,先祖設的這一套奇門遁甲,都是環環相扣的。說實話到了這裏我已經失去了下一步行動的計劃,隻有我們住在湖邊,才能觸發落石這套機關。我想,這些石頭上,一定有對于我們下一步的行動的标記。子秋,好好找找。”
譚子秋應了一聲,舉着火把,繞着這些石頭仔細查看起來。
很快,譚子秋就喊了一聲:“師父,這裏有新的路線圖。還有字迹。”
我們都湊過去看,果然在一塊石頭上面,有類似碑刻的印記,那看起來就是一張地形圖。旁邊還有幾行字,不過可能由于時間太過久遠,上面的字迹和圖形的痕迹都不是太明顯了。
“快。拓下來。”慕容鲟吩咐道。
譚子秋也是有備而來,随身就帶着拓印的東西。我們先從湖裏取水,将那塊石闆上面仔細沖洗了一遍,随後譚子秋就開始拓印。
拓印當然也是需要技巧的,而譚子秋之前應該就練過,所以動作看起來很熟練。
而那石闆上的圖形和字迹範圍也并不大,所以很快譚子秋就把完整的一張紙從上面揭了下來。
石闆上的東西,完全被照搬了下來,出現在那張紙上。
這麽看起來就明晰多了,在那地圖上面,畫着一條粗一點的線,那應該就是我們下一步要走的路線。我們手裏有羅盤,還有一些先進的測量儀器,這些都是之前梁悅帶過來的。有了這些東西,按圖索骥應該不難。
在那路線圖的旁邊,則寫了幾行小字。相對于圖形,這些字辨認起來費力了一些,經過我們幾個人共同努力,最後總算是把句子給連起來了。
那上面寫的是:原地待初曉,盼來路深深,破刃拾膽氣,敢做慕家人。
我們把那二十個字,翻來覆去讀了幾遍,依然搞不太懂上面的意思。其實每一句都不難理解,但是組合在一起,再和我們這次進山的目的聯系在一起,就覺得這幾句話和我們沒什麽關系。
對于這幾句像是密語的話,就連慕容鲟也無法斷定下一步到底該怎麽辦了。
最後三叔擺了擺手:“咱們就别費那腦筋了。這上面的第一句不是說的明明白白嗎?原地待初曉,不就是讓我們原地不動,等到天明的意思嗎?咱們等到天亮,也許就有新的發現了呢?”
我們都覺得三叔說的有理,慕容鲟點點頭說道:“那就各自回到帳篷裏休息。這些落石已經出現了,應該不會再有類似情況發生了。”
“慕容先生,要不要留個守夜的,不會有野獸出沒吧?”我看了看四周,不無擔心地問道。這裏完全已經進了山裏了。
慕容鲟擺擺手:“這個不用。我的眼睛不中用了,耳朵和鼻子都靈敏了很多。如果有野獸出現,我會第一時間感覺到的。即便是我睡着了,也不會耽誤事,大家放心。”
沒想到有慕容鲟在,我們還省了守夜的麻煩。有這鼻子和耳朵,簡直比警犬還管用啊。
慕容鲟肯定不會說大話,我們自然也就放心大膽地躲在帳篷裏面休息。
這時回想起慕容鲟在出發之前說的話,說我們會一步一坎,一步一危機,這話一點都不誇張啊。誰能想到睡着覺,就會天降巨石呢?如果沒有慕容鲟,我們可能已經死過幾次了。
由此我也更加地佩服起當年那個慕容瑾來。
要知道,這裏一切的設置,都是慕容瑾在将近兩百年前用心設計并且布置下來的。
而且這種布置和在室内的設置還不同,因爲這裏需要和自然界裏的因素相結合,難度陡然加大了很多。但是慕容鲟就像是能看到兩百年後的這裏一樣,無論是分寸或者是時機都掌握得恰到好處。
隻要是他的後人,拿着他留下來的圖紙找到這裏,一定就有機會順利通過。但是如果是外人來到這裏,可能沒走幾步就會命喪在這裏。不過可惜的是,他留下來的東西已經殘缺不全了,大多數東西都要靠慕容鲟現場來發揮,照此下去不知道我們還能堅持多久。
我們各自退回帳篷裏面休息,我這邊是很快就睡了過去。
相信大家也都和我一樣,被折騰了幾乎一夜,雖然可以通過調息來調整精力,但是有時候還是睡眠來的實在。我甚至還能聽到胖子那邊發出的鼾聲,顯然睡得很死。
有了慕容鲟打的包票,我也卸去了原有的戒備。對慕容鲟我們都已經很相信他的能力了,而且似乎他也從不說大話。
恍惚間,我迷迷糊糊睡了一陣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聽到了外面一聲驚叫。
我再一次被驚醒,因爲我能辨别出來,那是梁悅的聲音。
聲音聽着很急促,但是卻不像是從她的帳篷那邊傳過來的。我抄起枕邊的降龍木劍就竄了出去。
與此同時,九爺和三叔,以及其他人也都從帳篷裏鑽了出來。大家都是修者,在這方面的敏感和反應速度都是很高的。
果然,唯獨不見梁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