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滃看到我,就說道:“比我想象的還早,看來你事情辦成了。”
我點點頭,看着何奈兒說道:“慕容鲟已經把何奈兒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寫進族譜裏了。你可以安心去投胎了。”
我的話裏,有意加重了何奈兒三個字的語氣。
似乎一切都在何奈兒意料之中,她淡淡地回應道:“你都知道了。”
“沒錯。你和慕容瑾的感情很讓人感動。把你寫進慕容家的族譜,也算是給你一個交代了。之前你說的,是帝妃的身份不能投胎,完全就是一個子虛烏有的東西。你是想以慕容家族的身份去投胎。這慕容家族對你就這麽重要嗎?投胎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嗎?”
何奈兒搖搖頭:“慕容家比你想象的要複雜的多。慕容家也是皇族,不是嗎?隻不過不是當朝的皇族而已。去投胎,可不管是哪朝的皇族。”
我一想也是,難道這慕容家的影響力,已經擴大到地府了嗎?
不管怎樣,隻要何奈兒能去投胎,而且她現在已經進入了慕容家,我和她之間的那個所謂的姻親關系就告解除,我胸口的血痣也會慢慢消失,這就是我的目的。
至于何奈兒如何去投胎,又要投到哪裏,就不是我關心的事了。
事情辦的比何奈兒預想的還要順利,她不但進入了慕容家,還以自己的真正身份寫進了族譜。她自然是心滿意足。
而她旁邊的聖滃,則有些凄然。
見我們解決了何奈兒的事,聖滃也說道:“你做的很好。我跟你說的,當初唐船出江的時候,救我到船上的,其實是何奈兒,所以我一直想要報恩。現在也算是了卻了我的願望。我當初利用龍宮靈力消退,占了龍王廟。爲的就是更方便去幫何奈兒。如今她的事情已了,我也是時候把這龍王廟,讓給真正的主人了。”
我趕忙說道:“聖滃大人,龍王爺說了,他誠心邀請您去江龍宮作客,他要和你攀談一番。他也說了,這段時間你管理龍王廟管的很好,沒準他會繼續讓你管理下去也說不定呢。”
聖滃一聽,馬上萎靡的表情爲之一振,馬上問道:“真的嗎?龍王真的說邀請我去龍宮作客了嗎?”
聖滃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這讓還是一個老江鼬形象的聖滃,看起來有些滑稽。不過我是能理解他的心情的,要知道他的修行再怎麽厲害,也不過是一隻轉了六世的江鼬而已。他占據龍王廟,還是借了龍宮靈力消退的光。他說到底就是一個有些道行的精怪而已,而江龍王,即便是再落魄,那也是一方正神。兩個人的身份高低可見,如果不是這次機會,估計聖滃一輩子都不可能有機會去見龍王。
我點點頭:“當然是真的,是龍王親口對我說的。”
“好好好……”聖滃喜不自禁:“等我料理完這裏的事,就去拜訪龍王。不不不,我去向龍王請罪。我要見龍王了,哈哈,我有機會見到龍王了……”
看着聖滃的表現,似乎見一次龍王就是天大的喜事一樣。我也見過龍王,感覺那隻不過是一個過得憋了巴屈的老頭而已,看他的樣子甚至連我們普通人的生活都不如。所以我并沒有什麽特别的感覺,如果再有機會,我一定要重新審視一下這江龍王,如果再有機會我一定再去龍宮。
隻是我心知肚明,這種機會幾乎就沒有了。人就是人,和龍王本就是屬于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本就不該有交集。一旦有了交集,可能就是遇到麻煩的時候了。這樣的情況還是越少越好吧。
就像我和聖滃,以及何奈兒本來也是兩個世界的人,硬生生被攪合在一起,就會生出這些事端出來。
好在面對這些事端,我們也慢慢地理清了頭緒,終于到了了結的時候了。
何奈兒看着我,幽幽說道:“小孩兒……”
這一聲小孩兒,又把我叫得心潮起伏。我一直把她當成唐姬,以至于我和真正的唐姬并沒有什麽特别的感覺,反倒覺得這個何奈兒一直對我很好,對我也很信任。她能有一個好的歸宿,我心裏也很欣慰。
“小孩兒,我說的你體内陰陽失衡的事是真的,其實我給你點的三顆血痣,也有調理的作用,相信你的身體應該會有所改善。以後就要靠你自己了,我們緣分已盡,就此别過,奈兒在此拜謝……”
說着,何奈兒用唐宮的禮儀朝我行了個禮。
我點點頭:“謝謝你了。一天以後,九爺會親自回來處理這裏的事,到時候你就放心投胎去吧。”
按照之前的約定,如果我這邊順利,我就直接離開村子了。九爺會在一天之後回來,料理何奈兒的屍體,以及龍王廟的事。我們在這邊也就沒有什麽遺留問題了。
至于我身上的血痣,會在何奈兒投胎之後慢慢消除。好在這血痣暫時還沒給我帶來什麽壞的影響,反而聽何奈兒說,還對我的身體有一定的好處。
這些都是潛在的,我也沒時間考慮過多。我和聖滃、何奈兒告别之後,就離開了水墟場,走出了龍王廟。
李輕度還等在外面,我告訴他一切順利。
我們倆離開龍王廟,準備回九爺家休息一晚。剛走到半路,就看到萬勝和萬爺爺在那小廣場等着我們。
看我們走過來了,他們也迎了上來。
萬爺爺先問起九爺的下落,我簡單地答複說他在忙别的事。我問起這兩天村子的情況,萬爺爺說一切安好,江皮子早已經不再上岸了。
我告訴他我們這邊的事已經處理完了,明天就要離開這裏。
萬爺爺告訴我們,村民們知道這兩天我們要離開,都要來送我們,還準備了不少江邊的土特産,以感謝我們幫村子做了這麽多的事。
萬爺爺說的很摯誠,但是我卻感覺到很慚愧,其實我們做的這些事,大多是爲了幫自己而已,隻是順帶着把村子的事給辦了,所以對于村民的感謝,我無法坦然接受。我和李輕度在九爺的家裏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們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