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翻過來吧。命暫時是保住了,放心吧。”慕容鲟把銀針收了,吩咐我們。
這時,外面馬蹄聲響,應該是譚子秋回來了。
看梁悅的情況好像比剛才好了一些,嘴唇也沒那麽紫了。我們便都走到了外面。
因爲我們都知道,那車上還有一個人,譚子秋說他已經死了。
這人應該就是和梁悅一起進入祠堂的人,也應該是當時襲擊了譚子秋的那個人,我們都想知道那人是誰。我本來就覺得梁悅一個人不應該會如此深入險境。現在看,她是真的帶了幫手來的。
馬車就停在外面,我們一起往那車上看去。
果然,車上平躺着一個人,雙目緊閉,胸脯沒有起伏,已經沒了呼吸。
值得注意的是,這人居然也是一個道人的裝扮。
如果不是身處玄門,我一輩子都不會見到這麽多的道士。我也從來都不知道,在現代社會裏,還會有這麽多的出家人,特别是道士的出現。即便是三叔,我也一直認爲他是一個冒牌的道士而已。
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對于這裏出現一個道士并沒有感覺到有多驚訝。
我們當然先是第一時間想看看這個道人到底是誰。我們看上那道士的臉,我發現他的整張臉上,都充滿了一股紫氣。那層紫氣不像是在皮膚外面,更像是躲在了皮膚下面一層。
九爺看了一眼就說道:“他和梁姑娘的症狀一樣。隻不過他已經死了……應該就是中了水蛞蠱了。按說兩個人不應該是一死一活的,要是同時中蠱,梁姑娘也不會挺到這個時候的 。”
三叔說道:“不用猜了。肯定是這個人,在出事以後拼命地護着梁悅來着。他把水蛞蠱吸引到了自己身上,給梁悅留出逃命的時間和空間。看來這人還是個忠義之人,如此想來,他應該是海康安集團派來保護和協助梁悅的。”
“快看他的眼睛……”這時李輕度大聲喊道。
我吓了一跳,急忙再次看向那道士的臉。
果然,那道士的一雙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睜開了。而且那眼睛裏面,除了眼珠有些發灰白之外,其他的地方都變成了吓人的紫色。
他雙目圓睜,并不是活過來了,似乎是有遺願未了。
三叔走了上去,對那屍體說道:“道兄,雖然我不認識你,但是很爲你的行爲感到敬佩。你忠心可嘉,又救略悅丫頭一命,我們都該謝謝你。現在梁悅沒事,你放心去吧。”
三叔的話剛說完,就見那道士的眼睛,唰地一下閉上了。
三叔搖搖頭,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他的名字,看來也是海康安集團請來的高手。隻不過陷到了荊江古村。看在他忠勇護主,慕容先生,可否将他好生安葬?”
慕容鲟點點頭:“當然可以。不過他身中水蛞蠱,需要處理一下再安葬。這事就交給子秋吧。”
譚子秋點點頭:“是,師父。這個給您……是在他身上找到的。”
說着,譚子秋把一本冊子交給了慕容鲟。
那冊子書頁泛黃,是用線紮起來的,應該就是那本被拿走的慕容家的族譜。
看來慕容鲟判斷的沒錯,這本族譜的确是被梁悅帶走,讓這個道士帶在身上的。
慕容鲟收了族譜,歎了口氣:“歸根結底,是這本族譜害了他,如果不是發現了這本族譜,他也不至于落到中毒身亡的地步。”
譚子秋駕着那馬車去處理道士的屍體,我們重新又回到了屋子裏。
三叔問道:“這水蛞蠱到底是個什麽毒蟲,怎麽會這麽厲害?”
慕容鲟說道:“我正要跟你們說這件事。水蛞蠱,其實是叫做水蛞蝓。蛞蝓你們知道是什麽嗎?”
除了九爺,我們幾個都搖頭表示不知。
慕容鲟接着說道:“其實蛞蝓有個俗稱,叫做鼻涕蟲。是一種軟體動物,雌雄同體,外表看起來像沒殼的蝸牛,體表濕潤有黏液。”
“鼻涕蟲?”聽到這個名字,我們都有所了解。這種生物我們或多或少都是見過的,顧名思義,看起來就像是一灘鼻涕,有些惡心。在農村的田地裏更爲常見。
慕容鲟又介紹道:“蛞蝓是陸地上的生物,而水蛞蝓我想應該跟蛞蝓同屬一科。這種水蛞蝓,隻有我們荊江水段有。它們就生活在淺水區,由于它們身體柔軟,幾乎是半透明的狀态,在水裏更是不易被察覺。但是它們身上是有毒的,它們如果依附到動物,甚至是人的身上,就會跟水一樣,從皮膚的毛孔滲透進去,在體内各個細胞再重新聚合,從而生活在人體内。它們會改變人體和動物體内血液的成分,會讓血變成紫色。你們剛才分析的對,那個道士的确是把生還的機會讓給了梁悅姑娘,所以梁悅體内進入的水蛞蝓不多,而且時間也短,我們還有機會救她。否則,此時梁悅已經和那道人一樣了。”
我問道:“慕容先生,既然知道梁悅中的什麽毒,那你一定有辦法救她是不是?”
“辦法倒不是沒有。隻是……這種水蛞蝓很是難纏,你不能用對付尋常蠱毒的辦法來清楚它。因爲它們一旦受到了驚吓,體内毒素就會迅速擴散,瞬間就能要了梁悅的命。所以我暫時隻是用銀針把她體内已經擴散出來的一些毒素清除掉。但是這種辦法治标不治本,想要徹底救她,想要徹底驅除那些水蛞蝓是不可能的。隻能想辦法把它們殺死在體内。而這種水蛞蝓,習性和特點和普通的蛞蝓基本一緻。平時我們要殺死鼻涕蟲,隻需要在它們身上撒一些鹽就可以了。這會讓它們在幾分鍾之内脫水死亡。所以,想要殺死梁悅體内的水蛞蝓,也需要在她體内輸入大量的鹽。”
我急着說道:“這好辦啊,弄一些鹽水,給她喂下去不就行了。”
三叔在旁邊拉了我一下:“李陽,你冷靜點。如果這麽簡單的話,慕容先生怎麽會等到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