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急了,梁悅如果真的去了這裏,算起來也應該有好幾天了。
那麽就還存在兩種可能,一種是她早已經從這裏面出來了,隻是我們都不知道。但是這種可能性不是很大,荊江古村是慕容鲟的地盤,這邊有什麽風吹草動他應該是知道的。還有一種就是她一直都沒出來,這種可能的結果會更糟。
我看慕容鲟并沒有帶着人進他家祠堂的意思,忙催促道:“慕容先生,還等什麽呢,趕緊進去找人啊。”
說着,我就要沖進那祠堂。
本來經過曆練,我的性格已經不像以前那麽急躁了。遇到事大多也能保持冷靜,通常會仔細想一想。但是這件事涉及到梁悅,我的心一下子就亂了。
我的速度不慢,沒想到沖出去兩步,突然被一個人給抓住了。
我回頭一看,正是慕容鲟站在我的身後。這家夥的動作神速,以至于一直讓人懷疑他的眼睛到底有沒有病。他不但身法奇快,而且手法很準。所以我想,要麽他是個假瞎子,要麽他聽風辨位的能力已經登峰造極了。
當然他不可能是假瞎子,畢竟那雙眼睛我和李輕度都看到過。可見他的身手足以擔得起玄門十三邪的名号。
“現在還不能進去。”慕容鲟沉聲說道。
“爲什麽?”
“時辰還沒到。”
我聽了一愣:“怎麽進你們家祠堂還要看時辰?”
“子秋。”慕容鲟未置可否,隻是喊了一聲。
譚子秋也跟着我們來了,隻是他被慕容鲟踢了一腳,傷勢比想象的重,手捂着胸口,看起來很孱弱,但是卻一直堅持着。聽到慕容鲟喊他,他急忙走了上來,恭敬地叫了聲師父。
“備香案,問祠。”
“是。”譚子秋把手指伸進嘴裏,打了個呼哨。
那呼哨聲很尖,能傳出去很遠。時間不大,順着那條崎岖不平的村路上,傳來了馬蹄聲。一輛黑馬拉着馬車,快速地來到了這裏。
那不就是我們一路跟蹤,從四海商店過來的那輛馬車嗎?
那不對勁啊,我們來到這裏,那可是乘船來的,似乎這裏是江中的一個江島。那是馬車,不是船,它又是怎麽過來的?
譚子秋等那馬車停下來,就從那馬車上往下搬東西,應該是香案。
我看他行動有些費力,便上前幫忙。譚子秋看了我一眼,說了聲謝謝。
我們倆一起把案子從車上搬了下來,在那祠堂前面布置上了。
香案布置很簡單,一張案子,一個香爐,三根草香。
草香點燃之後,譚子秋拿着草香朝着祠堂拜了拜,就插進了香爐。
這一套動作,和九爺出船之前,拜江的那一套很像。我估計他們也是想通過這草香的燃燒程度來判斷自己是否可以進入祠堂。這應該就是慕容鲟口中“問祠”的意思。
草香燒起來了,我們這些人就站在香案的後面等着。
半個多小時過後,那三根香終于燒完了。而且那香燒的很平均,并沒有出現長短的變化,幾乎是同一時刻燒到了末端。
看來我判斷錯了,他們應該不是用香型來做判斷吉兇的。
“師父,燒完了……”譚子秋提醒了一下慕容鲟。
慕容鲟點點頭,一伸手。譚子秋将那個小香爐遞到了慕容鲟的手上。
慕容鲟拿着那香爐,一步一步走向慕容家祠。
站在門口,慕容鲟伸手抓起抓起那香爐裏的香灰,忽然一把揚出。那香灰飄散在空中,我清楚地看到被一股怪風,從空中直接卷進了慕容家祠堂的門裏去了。
就在那些香灰被卷進去後不到兩分鍾,那慕容家祠的大門像是被風給吹開了一樣。自己就吱呀一聲,開了一道縫隙。
這也就是大白天的,不然真以爲是見了鬼了。
慕容鲟倒是很淡定,說道:“我和子秋進去,你們隻能進去兩個人。其他的人,在門外等着。”
慕容鲟的話,沒有一絲回旋的餘地,不容人反駁。
我們幾個看了看,三叔說道:“我和李陽進去吧。你們外面等着。”
李輕度倒是也很想進去,但是聽三叔這麽說,也和九爺點點頭。
慕容鲟和譚子秋帶着我和三叔從開着的那個門縫走了進去。
剛進來這裏應該是個空曠的大廳,憑借氣流能判斷出來。
譚子秋很快就在大廳裏點上了燈火。在牆壁上都留着燈座,燈火燒起來,裏面亮了許多。
我一眼就看到在大殿的正中,有一座神台。神台上面有一尊雕像。
那雕像身穿龍袍,頭戴金冠,雙手扶膝,目視前方,器宇軒昂,這完全就是皇帝的打扮。我猜想,這應該就是大燕時期的開國皇帝,慕容家最值得尊敬的先祖。
同時在那神像的前面,擺放着很多的牌位,應該就是慕容家曆代的祖先了。
慕容鲟先是來到那神台前面,恭敬地三拜九叩。我雖然着急,也得等他把禮數走完。
我們跟着譚子秋也對着那神像拜了三拜。
走完了這些禮數,慕容鲟終于擺擺手:“跟我來吧。”
我們繞過了那神台,剛走了兩步,就看到慕容鲟的身子猛地停住了。他像是警覺到了什麽,開始分辨。
我們都不知道他發現了什麽,也不敢輕舉妄動,就跟着他站在那裏。可是四周并沒有什麽異樣,不知道慕容鲟緊張在何處。
“不好,快走。”慕容鲟說了一聲,快步朝着祠堂深處走去。
即便是如此緊急,慕容鲟也沒有跑起來,隻是加快了腳步。
我知道,他是因爲眼睛無法視物,而這裏的環境他是十分熟悉,憑感覺也可以安全準确地進出。但是有一點,就是必須按照他自己的節奏來進行。
也就是說,他平時來這裏都是走步的,走幾步,走多久可以到達什麽方位,都已經在他腦子裏形成印記了。如果跑起來,步伐和時間都會産生變化,那樣的話,他在這裏才會真正地成爲瞎子。
所以我們也隻能加快腳步跟着他往裏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