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家所托?慕容瑾還有後人嗎?他的後人還會想到我嗎?我想是想我手裏的髦香珠吧?”唐姬淡淡地說道。
即便是在這下面關了千年,但是唐姬所表現出來的貴妃的氣場絲毫不減。
看來唐姬的魂魄被關水獄,外面的事,特别是慕容家的事她并不知曉。于是我将慕容瑾當年的舉動,以及慕容瑾的後人,包括慕容鲟用斷角揭鱗之法來和龍宮對抗的經過和唐姬簡單地說了一遍。因爲從唐姬的語氣中,不難聽出對慕容瑾還是懷有一絲怨恨的。
果然,唐姬聽了我的描述,點了點頭:“罷了。慕容瑾能将救我出水獄的事寫到遺訓裏,随族譜相傳,還算對得起我,過了一千多年,沒有什麽不能化解的。我早已經原諒了他。其實我當時也看得出來,慕容瑾是喜歡何奈兒的,他隻是感覺對不起我,才在船上想要和我成親。其實該和他成親的是何奈兒,沉船之後,何奈兒從我手裏搶走了那顆髦香珠,也算是實至名歸。該寫進慕容家族譜的是她而不是我,我就不跟你們走了,這髦香珠你們拿去交給慕容的後人,也不枉我這麽多年爲他保管髦香珠了。”
我聽了一愣:“您不跟我們走?可是慕容鲟在等你回去。”
唐姬說道:“他等我回去,無非是想讓我進慕容家的族譜,并且給他的先祖慕容瑾一個交代。你回去之後可以告訴他,我不再怨恨他們,也不想進慕容家的族譜。我和慕容家再無瓜葛了。有我的這番話,相信慕容的後人也會解脫了,不用再爲了慕容家的遺訓所累,這對他們來說也是好事。如果他願意,還是把何奈兒寫到族譜裏去吧。奈兒跟着我,也受了不少苦,我們倆本來情同姐妹,我也該爲她做些什麽了。”
“唐姬前輩,你……”我還想跟唐姬再說點什麽,力求能勸她離開,畢竟隻有把她帶走,才算是完成了慕容鲟交給我們的任務。
“趕緊帶着髦香珠走。不然這珠子我也留在這兒了。”唐姬突然提高了聲調。
“别。”李輕度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到了我的身後,聽到這裏趕忙喊道:“我們走。”
唐姬點了點頭,這時那顆髦香珠緩緩地向我們這邊移動過來。
李輕度由于有了之前的教訓,這次沒有敢輕易出手。直到那珠子飄到了我們面前很近的地方。
“拿着吧,天快亮了,趕緊離開這裏。”唐姬交代了一句,那珠子上面的珠光一暗,她的身形也慢慢散掉了。
李輕度就跟摘果子一樣,伸手從空中把那珠子給摘了下來,捧在手心裏欣喜若狂。
這時唐姬的身影已經完全看不見了,我至今也沒徹底搞明白,她爲什麽不跟我們走,而願意繼續留在這水獄之中。難道真的就像她說的那般理由嗎?
“二位上仙,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這時,那夜叉的喊聲再次傳了過來,聲音很是急迫了。
“别看了,快走。”我拍了一下還在對那珠子愛不釋手的李輕度。
李輕度如夢方醒,将那顆珠子帶好,擡起頭來尋找離開水獄的出口。
可是滿眼看去,所有的水獄看起來都差不多,我們來到這裏的時候還是誤打誤撞,這時想離開卻根本都找不到來時的路了。
“逢三向左,遇五朝右。你們按着這個規律可以走出水獄。”
我們正在一籌莫展,聽到唐姬的聲音再度傳出。
唐姬這是在給我們指點我們如何走出水獄。
“謝前輩。快,逢三向南,遇五朝東。”我朝着李輕度喊道。
李輕度點點頭:“我明白了,唐姬的意思是,過三間水獄就向南走,再過五間水獄就向東走。”
這時傳出唐姬的一聲歎息:“真是笨啊……”
我聽了一愣,這說明李輕度的理解不對,原來我也是這麽想的。如果不是這個意思,那麽這句話的意思是……
“不對,老李,唐姬前輩的意思是,遇到帶三的水獄就向南轉,遇到帶五的向東轉。”
這是我的理解,說完之後我停頓了一下,果然這次沒有聽到唐姬的回應,這是不是說明我的這個理解是對的?
時間已經很緊了,我們管不了那麽多了。
我們所在的唐姬的水獄間就是十三号,按照那個規律應該向南方向行進了。
“老李,你的羅盤。”我提醒李輕度拿出羅盤,因爲即便我們弄明白了逢三向南,遇五朝東的意思,可是在這裏我們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了,根本辨别不出哪邊是南,哪邊是東。隻能借助羅盤來判斷方向。
李輕度快速拿出羅盤捧在手裏,看了一眼卻喊道:“不行啊。”
我心裏一沉,已經感知到了什麽,急忙把我自己身上帶的羅盤也拿了出來,果然,羅盤上的指針一直在轉。上面标示的方位根本無法明示。
這江牢水獄裏面出現這種情況再正常不過了。在普通的陰氣重的地方,羅盤往往都會失去作用,更何況是在這江底。
辨别不了方向,我們就走不出水獄,這裏的每個水獄之間,都有通往四個方向的路,顯然是通往東南西北的。想要走出去,可能隻有一條正确的路,如果一步走錯,走下去的偏差就會越來越大。随着時間的推移,我們根本就無法在天亮之前走出這裏。
一時間我和李輕度都有點蒙,我們試着想選擇其中一個方向走向去,可是誰都不敢輕易邁出第一步,因爲一旦走錯後果不堪設想。
“前輩,那邊是南啊?”我高聲問道,期望能再次得到唐姬的指點。
可是這次我喊話之後,沒有得到唐姬的回應。不知道她是不想再提示我們,還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我覺得她不知道的可能性也很大,因爲她畢竟是困在水獄裏的,水獄的初衷就是禁锢這些魂魄,必然會讓他們越糊塗越好。
此外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唐姬可能是怕洩露天機,對我們不敢說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