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測,那些應該就是普通的貨品。李輕度所說的重要東西,應該不在外面,而在屋子裏面。
所以我們倆剛一沖進屋子,就四下看去。
屋子裏點着油燈,光線尚可。
我一眼就看到在屋子的正當中,站着兩個人。不是說這裏隻有兩個人嗎?他們跑出去了,這裏怎麽還會有人?我看了先是心裏一驚。
但是驚吓過後,我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因爲那兩個人站在原地一動沒動,而且看身材也隻是兩個孩子。
李輕度和我的反應一樣,身子一顫,随後松了一口氣。我們倆同時把随身的手電打開照在那兩個孩子身上。
等有光照了上去,我才發現這兩個孩子并不是真人,就像是兩個石頭人,光照上去還能反射出光來。
但是石頭人制作得這也太逼真了,這孩子的五官十分精緻,簡直就和真人無異。
特别是那兩隻眼睛,十分傳神,似乎能從裏面分析出這孩子的内心來。更引人注目的是那兩隻眼睛的眼球,竟然是金色的。手電照上去,那眼珠反射回來的光似乎都要壓過了手電的光。就像是兩道金光射出了瞳孔。
我一激靈,下意識地把手電撤了回去,不敢再直照上去了。這兩個石頭人的眼睛怎麽會這樣?
那邊李輕度用手電在屋子裏晃了晃,除此之外,這屋子裏再沒有其他可疑的東西存在了。
“差不多了,快走。”李輕度檢查完了屋子裏,一揮手,我們兩個迅速從屋子裏撤回到了院子裏。
就在這時,從門外再次傳來了腳步聲。
我一指院牆,我們兩個迅速沖向一側的院牆,攀越上了牆頭,一翻身跳到了牆外。
在我跳出去的那一刻,我也看到了兩個黑衣人拖着兩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那兩個人躺在地上,任由被人拖着,一點反應都沒有,身下還有一灘血被拖得很長,看樣子不是死掉了,也是重傷。
我們的時間拿捏的還算準确,既沒讓他們發現我們,也看到了屋子裏的情況。
隻是即便是看到了屋内的那兩個石頭孩童,我也依然懵懂。
我們倆跳出了牆外,再次隐身到了樹林之中。
李輕度看起來也有些緊張,似乎也在爲剛才的行動感到後怕。
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有些氣喘籲籲。
我看着他忍不住樂,他奇怪地看着我問道:“怎麽了?你笑什麽?”
我搖搖頭,說道:“你李輕度一直以來就仙仙兒的,穿着一身白色的道袍,看着那叫一個灑脫飄逸。看起來就跟不食人間煙火似的,沒想到你也有害怕的時候,緊張的時候你也會擦汗啊。”
李輕度開始的時候還聽得很認真,聽到後來才聽出來我是在笑話他。他瞪了我一眼,說道:“我穿白色的道袍是因爲我喜歡白色而已。什麽不食人間煙火,世上肯定有,也許隻有真正地修成了正道,才會如此吧。現在我就是一普通人,你可千萬别把我當神仙。”
我苦笑道:“修成正道,道門中人一直追求此道,可是世上真的有先例嗎?真有從凡人修成仙的嗎?”
李輕度點點頭:“反正我是相信。既然入了此道,就容不得半點疑慮。你看到屋子裏的那兩個玉童了嗎?我感覺就挺邪性的。”
“當然。你說那兩個是玉的?你看出那是什麽名堂?”
“沒錯,是玉的。”李輕度一邊說着,一邊看着外面的動靜。
此時我們再觀察那院子,裏面的人已經進了房間,而且燈光也暗了,看起來似乎再次平靜下來。也不知道被他們幹倒的那兩個人是怎麽處理的。
“看起來今晚不會有什麽行動了。咱們就在這等到快天亮再說吧。”
“那兩個外來的,是什麽人啊?你知道嗎?”我問道。
李輕度搖搖頭:“具體是什麽人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也是想找荊江古村的人。”
“他們也想找荊江古村?”
李輕度笑道:“當然。你以爲隻有你們一夥人來找荊江古村嗎?保守估計,現在彙集在安祁鎮,想要找到荊江古村線索的人,連你我在内,不下五夥。大家都紮堆到了安祁鎮,隻是大家都在按兵不動,隻有你們剛到安祁鎮就行動了。豈不知你們的行動都在大家夥眼皮底下盯着呢。”
“啊?”聽了李輕度的話,我才感覺到脊背有些發涼。如果真是像他說的那樣,我們這次行動可以說是有些冒失了。
我沒發現這些情況倒是正常,連九爺和三叔經驗如此豐富的人,竟然也沒發現異常?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們三個的處境和他們又有不同。我們是有着嚴格的四天之限的,時間已經不容許我們再耽擱,到了安祁鎮隻能馬上采取行動。所以我們先下手也在情理之中。
李輕度應該對我們的四天之限并不了解,我也沒必要和他多說。
不過有這麽多人想要找到荊江古村,的确是我沒想到的。
“唉……老李,現在閑着也是閑着,看來你對這荊江古村的确是做了一定的研究,你給我說說呗。”我靠着一棵樹坐了下來,對李輕度說道。
“啊?你叫我什麽?”李輕度一愣。
“老李啊,你不說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嗎?叫你老李顯得親切。不然總叫你名字多生分?”
“好……好吧。我對這個新稱呼還要适應一段時間了。”
李輕度也想學我直接坐在地上,但是看到自己身上的道袍白如雪,想想還是沒坐,而是從身上摸出一個手絹樣的東西,鋪在了地上,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
“卧槽。你一個大男人身上還帶這個……”我看到這一幕簡直就是哭笑不得。
李輕度白了我一眼:“男人怎麽了?男人并不是糙的代名詞好嗎?”
“好好,你不糙,你精細,你細膩好吧。”
我心裏好笑,突然覺得這個李輕度還挺有意思的。身手好,道術高,做人也很精細,和我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不太一樣。
“你現在能告訴我,爲什麽會有這麽多人來荊江古村嗎?”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