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們就跑到了村子裏的那個空場,那裏有一棵老槐樹。
就在江皮子從那樹下經過的時候,突然那樹上傳出喳喳的叫聲。
從樹後面突然轉過兩個人,他們早有準備,手裏拿着一張大網,不由分說朝着那隻路過的江皮子罩了下去。
江皮子一直在給我帶路,可能也是沒有防備,被那張大網罩了個正着。
“啾啾……”那隻江皮子被罩住,急得直叫,在裏面瘋狂掙紮。
但是那兩個人迅速跑了過去,将那網越收越緊。
“抓住了抓住了……”突然從樹上飛起來一隻鳥,竟然是八爺。
而那兩個人我也認識,就是之前遇到過的大龍和二龍。
“喂,誰讓你們抓它的,趕緊給我放了。”我過去大聲喊道。
江皮子不給我帶路,我就找不到聖滃,找不到聖滃,我就無法去救唐姬。
此時我相信,唐姬那邊肯定遇到了麻煩。
不然的話,她也不會來到九爺的家門口來找我求救。
我雖然和唐姬生的年代,時隔千年,但是畢竟有那麽一段緣分。不管是真是假,不管我們是出于何種目的。我和唐姬都在洞房裏見面了。
而且自始至終我都沒感覺到唐姬存心想要害我。反而她看起來并不像是她表現出來的那般強勢。三叔也說,在船上洞房裏的時候,唐姬本意應該是想爲我調節身體的陰陽的。
特别是她生前的經曆,更是一個苦字了得,令人歎息。
在她遇到了麻煩的時候,她第一個想到了我,而且找到了我。說明我已經是她在這時候最信任的人。
我自然不忍心讓她失望,另外我對唐姬的屍體被撈上來之後,到底經曆了什麽也很感興趣。
因爲在我和九爺回來之後,九爺還獨自處理善後,并沒有讓我們參與。但是現在三叔也不見了,他們是不是背着我在做些什麽事?唐姬剛剛說,都是騙人的,又是怎麽回事。
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他們就在聖滃那裏。唐姬也給我指出了這條路。
但是現在帶路的江皮子被網住了,我就無法找到聖滃。
所以我也有點急了,沖上去喊道:“你們幹什麽?趕緊放了他。”
大龍和二龍兩個人,開始并沒有注意到我,直到我沖到了近前,他們才吓了一跳。
“爲……爲什麽要放了它……”大龍之前差點被我拗斷手臂,所以看到我,有些忌憚。
我已經來不及和他再多解釋了,因爲唐姬找我的時候很焦急,現在我想明白了,她是用自己的一縷殘魂,借助這個有點道行的江皮子來跟我傳話的。
現在每耽擱一會,她那邊都可能會有更大的變化。
“不想讓你胳膊折,你就放了它。”我上前一步,指着大龍低聲喝道。
可能是看我的表情也有些猙獰,大龍的手一松,那張網的網口就落了下去。
那隻江皮子本來也在劇烈掙紮,這下終于得空從裏面鑽了出來,三竄兩竄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喂……”我想叫住那江皮子,讓它繼續給我帶路,結果它可能是受到了驚吓,一下子就跑得無影無蹤。
我隻好扔下大龍和二龍,朝着那江皮子跑下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這時,八爺從空中飛了過來,到了我的近前不停地喊:“不能去,不能去……”
我看着空中的八爺,突然明白了。
八爺肯定知道九爺在那,而且它留在這裏,也是九爺安排的。
現在江皮子跑了,想要找到聖滃的那個地方,就隻有從八爺身上下手了。
我擡頭瞄着八爺,它依然在上面盤旋,不停地說着,不能去,不能去。
我點點頭,向他招招手:“八爺,不去了,咱們回家,你下來。”
八爺很有靈性,被九爺訓練的基本能聽懂人言。
聽我這麽說,它也放心地飛了下來,唰地站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轉頭向九爺家走了幾步,突然出手,抓住了八爺的腳。
這一下出其不意,八爺被我抓了個正着,但是我用力不小,八爺受到了驚吓,拼命地扇動翅膀,想從我手裏掙脫出去。
我已經抓住了它,又怎麽能讓它掙脫。
我死死地攥着八爺,一字一句地問道:“八爺,你給我帶路,去找九爺,能聽明白嗎?”
“不能去,不能去……”
八爺翻來覆去還是那兩句話。
而且無論我說什麽,它都是來來回回那兩句話。
我一咬牙,說道:“你個死黑鳥,跟我裝糊塗是吧?我不相信你聽不懂我的話,從現在開始,你不好好回答我的話,我就把你身上的毛都拔光,你信不信?”
“不能去,不能去……”
“嘿……沒想到你還是個甯死不屈的主兒,我還就不信邪了。”
我罵了一句,伸手在八爺的身上拔下了一根羽毛。
“喳喳……”八爺疼得一陣撲騰。
“帶不帶我去找九爺。我們能不能去?”我又逼問了一句。
“不能去,不能去……”
“行。再來一根。”我又拔了一根,惡狠狠地說道:“你不信就試試,我把你毛都拔了,完了就把你烤了。”
我惡狠狠地說道,并從懷裏摸出火折子,打開蓋子,火苗燒了起來。我本來是準備吓唬吓唬八爺,誰知道它在我手裏一陣掙紮,火苗剛好燎上了它的屁股。
噗地一下,火苗燒了起來。
“喳喳……”八爺被燒得直叫,我趕忙把火弄滅,但是它的屁股上的毛都被燒秃了,别提多難看了。
我當然不能真的去燒八爺,我雖然沒養過鳥,但是我養了鐵柱。我相信這八爺在九爺心裏,肯定和家人一樣。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傷害八爺的,最多就是拔它兩根毛,吓唬吓唬它。
我相信,它再有靈性,也不過是一隻鳥,它的智商應該還不至于比人還厲害。
燒了它的屁股,也不是我存心的。不過我這連拔毛帶燒毛,真的把八爺給吓住了。
在我把火滅了之後,它終于服了軟:“能去,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