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附近,還有幾個人,正在被鍾小峰醫治,我們猜到那血色咒就是導緻他們昏迷的根源,于是讓雲妹過去試着念一遍那胡天神祠石碑上的咒文,争取讓他們蘇醒。
現在他們幾個到了什麽程度我們也不清楚,我生怕他們再出什麽事,一邊跑一邊喊着鍾小峰的名字。
好在我們快要跑到門口的時候,我得到了鍾小峰的回應。
“陽哥,我在這呢。”
我們一溜煙跑了過去,看到鍾小峰和雲妹都站在那裏。
“怎麽樣了?”我問道。
“他們的命應該是保住了,但是還都沒蘇醒呢。”鍾小峰答道。
三叔一擺手:“快,大家有能力的,都使點勁,把他們都帶走。”
海狼聽了一愣:“搞什麽,他們都是對方的人了,咱們管他們幹什麽?”
海狼所說的對方的人,顯然包括庫爾圖。雲妹一聽,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向海狼。
後來海狼看到雲妹的眼神,想到自己的命也是雲妹救的,趕緊又改口道:“我可以負責把庫爾圖首領背出去,其他的你們想辦法吧?”
那昏迷的四個人,除了庫爾圖,還有馬谡,我們肯定不能不管。剩下的兩個是唐宋和孫沱,梁悅負責尋找的失蹤的人裏面,就有他們。所以不管是死是活,總也要把人帶回去交差。剛剛海狼也是一時着急,口無遮攔,竟把他來的任務都給忘了。
好在梁悅頭腦比較清醒,我們這裏人多,還有幾個武士幫忙,一起動手把昏迷的幾個人,或背或擡着,從這石棚裏面沖了出去。
我們在裏面一通忙活,我很怕在我們沒跑出去的時候,這山這石棚就發生變化。
但是奇怪的一幕發生了,就像是在等着我們脫離險境一樣,我們剛在外面站穩了腳,就聽到身後傳來幾聲巨響。那石棚開始大面積地坍塌,成塊的石闆也開始碎裂。
頃刻間,那裏就變成了石塊瓦礫堆積的一片亂石場。
我有理由相信,這是冥冥之中,三缺大師在保護我們。
不過我們來不及慶幸,因爲這裏還是在山裏,山也可能會塌,所以我們依然處在危險地帶之中。
三叔一邊走一邊罵:“媽的,上次從九龍地宮離開的時候,老子就灰頭土臉,活像個土耗子。當時我就發誓再也不能像那樣逃命了,沒想到今天還是這樣。能不能給老子來個新鮮的。老賈,看你的了。”
三叔罵罵咧咧,大多數人都不明白三叔的意思,以爲他是在瞎發牢騷,但是我明白。
上次我們在九龍地宮裏解決了争端,在往外撤離的時候,趕上了九龍地宮的坍塌,當時的場景簡直就是天塌地陷,如果不是老賈,我們誰都無法從那裏面跑出來。
這次也一樣,身後的這個石棚垮塌還不是最糟糕的,在我們從那跟墳頭一樣的山包往下跑的時候,這座山也發出了隆隆的聲音。而且腳下的地面也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顯然這裏也要塌了。
“這邊。”
穿山賈一反常态沒有領我們從來時的那條路跑下去,而是奔向了另外一面。那邊是石棚原來的另一側,我們之前并沒有到過那裏。
等我們沖到了那邊,穿山賈指着下面說道:“沒别的辦法了,直接滑下去。”
說着,穿山賈率先做出了示範,他把衣服一裹,把身子半躺半坐在那山邊,另外一隻手抓着三斤,讓他也半躺在地上,兩個人就跟滑梯一樣,從山上向山下滑去。
腳下的震動越來越激烈,看來這座山也真的要塌了。
事不宜遲,我們也來不及多想,紛紛按照老賈的辦法,把身子躺在那草地上。另外馬谡、庫爾圖以及唐宋、孫沱等人,也讓那幾個武士帶着,一起從這上面往下滑。
我半躺在草地上,先是感覺這邊的草地十分柔軟,下面的地面摸着也不是很硬,和這座饅頭山的另外一端截然不同。
我頓時就明白了這裏面的緣由。這座山不但形狀看起來像一個墳頭,其實質就是一座大墳。我們在裏面也看到了芮甯的屍體。這原本應該是給甯王朱宸濠準備的,隻不過後來被三缺大師安排了一場鸠占鵲巢的戲,把芮甯将軍的屍體給放了進去。
而這座墳頭,應該也是三缺設計好的。我知道墳分陰陽面,如果你仔細看,普通墳茔的兩面也是不同的。何況這座本就很講究風水的墳頭山。
所以穿山賈剛上來的時候,就應該已經觀察過了。他肯定看出來,在這墳頭的另一面會是什麽樣的。也許那時候,他就已經拿好了主意,一旦出現變故,該怎麽逃生。這也就是他被稱爲穿山賈的原因。像這些事,根本就不用跟他交代。他的經驗足以應付這山裏的一切變故,因爲說句誇張點的話,老賈跑的山,比我和胖子走的路都多。
老賈每次進山,重要的不是進山的路,而是先要決定退山的方向。未進先思退,這也是他這麽多年跑山卻依然能安然無恙的主要原因。
這次他的選擇同樣很穩妥,這墳頭山的這一面,應該是經常受到光照和雨水潤澤,讓那地面就跟一層草毯一樣,我們從上面滑下去,沒有任何危險,而且下山的速度奇快。
隻一會工夫,我們就從山上滑到了山下。
除了有幾個人身體有輕微的擦傷之外,其他人都完好無損。
我們迅速跑進了旁邊的樹林,就在我們離開了這座墳頭山一會,就聽到那隆隆的聲音大作,整座墳頭山上面的石塊也開始掉落。
好在我們這邊還有樹林,雜亂無章的樹幹,能擋住大部分石塊的襲擊。
即便如此,那墳頭山的塌陷,也是塵土飛揚,碎石亂飛,不消幾分鍾,那山頭就整體塌陷下去。而且更加奇特的是,似乎那地面也開始塌陷,就像有一個猛獸張開了巨口,将這座墳頭山整個給吞噬了進去一樣。
好端端的一座墳頭山,竟然瞬間就被夷爲了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