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來,庫爾圖的腿應該已經沒有大礙了,這恢複的速度還是很快的。
我們也想跟着庫爾圖往那轎辇前面去,結果還沒等跑出幾步,就被一群克列武士給擋住了。那些武士手持彎刀,将我們攔住,隻放了庫爾圖一個人過去。
我們站在外圍,我看到庫爾圖一直跑到轎辇的前面,低聲說着什麽,看态度極爲謙恭。
這和在不死谷的時候如出一轍,轎辇中的人在這裏的地位定然是至高無上的。以至于其他人來到這轎辇的時候,都以一種極其謙卑的态度和他說話。
就連一向驕橫的庫爾圖也是如此,可見轎辇中人的身份還要高出許多。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人就是所謂的克列部落的大首領了。
說着說着,我看到庫爾圖有些激動,似乎在和裏面的人争論着什麽。
他們說了大概有十分鍾的時間,庫爾圖就大踏步跑了回來。看到我們依然被那些武士攔着,他有些惱了,對着那些武士大聲呵斥了幾句。
顯然庫爾圖是得到了大首領的指示,那些武士聽了之後就迅速給我們放行了。
庫爾圖對我們說了幾句話,經過五婆婆的翻譯,我得知庫爾圖已經從大首領那裏了解到,因爲山河大祭的時辰已經到了,赤紅靈潮已經出現,堯舜山如期開口,但是由于庫爾圖沒有按時來到這裏,所以爲了搶占最佳時機,大首領已經同意穆爾烈帶着人進入了山口了。
現在大首領也同意庫爾圖帶人再次進入山口,依然如前所定,雙方誰先找到胡天神,破開堯舜山裏的秘密,發現塵封的寶藏,誰就是下一任的大首領人選。
我聽了有點傻眼,因爲事情發生的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本來我們所了解到的情況,這個山河大祭六十年才舉行一次,我們也幾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個山河大祭上面。我們都想從山河大祭裏面找到一些必要的線索。
所以我們是懷着很大的希望給來參加這次山河大祭,結果到了這裏,卻被告知山河大祭已經結束了。有人已經進入了山口,隻給我們留下了個尾巴。
這一方面當然是我們來晚了,但是同時也反映出,這克列部落的所謂山河大祭,如此大型的活動也太過兒戲了。現在子時還沒有過去,這山河大祭就結束了,這個過程算起來還不到兩個小時,這場面可能連一場普通的祭祀都算不上。
由此我是極度失望,對于接下來的進山尋找胡天神的計劃也有些失去了興趣。
我在想,那所謂的尋找胡天神也許也隻是一場兒戲而已。
不過此時我們已經來到這裏,也沒有往回走的可能。因爲我們是作爲庫爾圖請來的嘉賓,能幫助他們找到胡天神,并且找到那寶藏,所以才被允許在這部落裏自由行走。一旦失去了這個身份,我們可能就會迅速陷入危險之中。他們是不會讓我們活着走出部落的。
由于穆爾烈已經先行一步,所以庫爾圖此時已經很急了,他帶着我們快速地沖進了場地,從那輛轎辇的旁邊跑了過去。
我側頭看了一眼那轎辇,轎辇的簾子放得很嚴,密不透風。不過近處觀察着轎辇,我感覺它裏裏外外都散發着一股非凡的氣勢。
這是一種感覺,那股氣勢讓我在經過轎辇的時候,心跳突然開始加速。
我想這裏面的人,一定很不簡單。
我當初是從那半山腰的山洞裏面,順着樹藤爬下來的,當時落入了墜龍潭。在那之後我雖然幾次出入部落,但是對于地理方位也早已經迷失了。
即便是現在,我也不知道四周的方位,隻能跟着庫爾圖往大山深處奔跑。
庫爾圖帶的這些人,有不少人手裏都舉着火把。他們的這種火把和我們攜帶的小型火把不同,這些火把所燃燒的火苗更大而且更亮。
所以盡管此時還是在深夜,有這些火把來照明,我們奔跑的速度絲毫不減。另外這條路應該是被部落的人修繕過的,樹木也都被砍伐掉了,路途十分平整,沒有任何的障礙物。
很快我們就沖下了一片山坡,我則再次聽到前面傳來了巨大的水聲。
庫爾圖一馬當先,并沒有停留,徑直沖了過去。
我們幾個緊随其後,錢清風經過一陣加速跑,又是累得氣喘籲籲,不過這時候我們沒辦法照顧他了,我們的精神也被庫爾圖弄得極其緊張。
庫爾圖帶的這五十名克列武士,應該是從寨子裏精選出來的,訓練有素,身體素質超好,這麽一陣急行軍,隊形也絲毫沒有散掉。
庫爾圖沖在前面,正在行進中,突然就停了下來,并做了個手勢。
那些克列武士也瞬間就停止了行進,本來齊刷刷的腳步聲,戛然而止。
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趕忙停了下來,注意看着眼前的環境。
轟隆隆的水聲有些震耳欲聾,一股濕氣撲面而來。我們經過這麽一番行進,已經來到了一處水潭前面。
在水潭的對面,正有一挂瀑布傾瀉而下。那邊月光傾照下來,那瀑布如一挂銀色的簾布。
我一眼就認出來,這正是我們當時發現的那一個瀑布。隻不過當時我們是在那瀑布的背面的一個山洞裏。我們也是利用那瀑布的水流出現了短暫的斷流之後,從那洞口滑下來的。而此時,那斷流早已經重新恢複,這水量甚至比之前我們看到的還要大。
而我們所站的位置和我當時滑下來的位置也有很大的偏差,相距至少也有幾百米。
站在這個角度觀察着瀑布,更爲壯觀。
“水,水變紅了。”錢清風站在身後突然低聲說了一句。
錢清風也是從這裏逃出來的,他對潭水顔色的變化反應得很快。
我們注目看去。果然,借着火把的光亮,我發現那一潭的水,已經變得血紅。
而且這水流從瀑布的方向,不斷地向四周湧動,一波一波的水流,如同海邊的浪潮。血紅色的水,在這裏真的形成了一個赤紅色的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