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小峰将那兩枚銀針拿在手裏,突然對着自己的大腿刺了下去。
這一下突如其來,把我也吓了一跳。那兩枚銀針很快就刺到了鍾小峰的大腿上面。
雲妹一看大驚,鍾小峰不爲所動,用兩根手指撚動那兩枚銀針。
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盯着鍾小峰,在衆目睽睽之下,我們都看到,在鍾小峰不停地撚動中,從鍾小峰大腿上,順着那兩枚銀針,慢慢地有血爬了上來。
這又是一個極其精湛的技巧,我知道銀針最主要的作用就是針灸,而針灸是講究穴位的。普通的針灸是不會出血的。像鍾小峰這種引血的方式,肯定是用了特殊的手法。
那血就像是一條爬蟲一樣,從銀針下面慢慢地升了起來,沿着銀針很快就升到了頂部。
鍾小峰手指一彈,将那升上來的血珠給彈到了那木盆裏面。
鍾小峰連續彈了三彈,将三滴血珠給彈了過去。
鍾小峰指着那盆水對雲妹說道:“麻煩你,一會看到從那毒瘡口裏鑽出蠱蟲的時候,你就把這盆水放到那下面去,讓那些蠱蟲落下來的時候,都掉到這盆裏面去。”
雲妹點點頭,蹲下身扶着那盆,同時看着鍾小峰。
此時鍾小峰已經不再撚動那銀針,但是腿上的血卻依然升起來,染紅了那兩枚銀針。
這一切還都不算完,看來引蠱蟲還是個麻煩的過程。
鍾小峰又從包裏拿出一樣東西,說道:“這是我剛得到的金蟾酥,我還是第一次用,希望能把那蠱蟲給引出來。”
金蟾酥?
我心裏一動,這金蟾酥不是在那金線蜍王的身上取到的東西嘛?沒想到鍾小峰竟然要用到這裏了。這金蟾酥不是解毒的嗎,怎麽還有引蠱的作用嗎?
怪不得鍾小峰說有賭的成分,這金蟾酥他也的确是第一次用。
不過鍾小峰的這個舉動,就讓我有點百思不得其解了。
雖然我不太懂醫學,但是基本的常識還是知道的。據剛才鍾小峰所說,這個大胡子所中的是一種蠱,而蠱也是一種毒,一般被稱爲蠱毒。
那麽這種金蟾酥,不管是金線蜍王身上的,還是普通蟾蜍身上的,其實也是一種毒。隻不過這種蟾酥被提出來之後,可以用以毒攻毒的辦法來解毒,但是必須對症下藥才行。最有效的作用就是用來解它們本身的毒。就好像海狼中了金線蜍的毒,鍾小峰又用金線蜍的蟾酥來幫海狼解了毒一樣。
這大胡子所中的蠱毒和這金線蜍的毒,完全就不搭界,相遇之後會不會産生激烈的反應,連鍾小峰都說不好,不然他也不會說要賭一把的。
更沒辦法把握的是,鍾小峰要利用這蟾酥把蠱蟲引出來,這聽起來更是玄之又玄。蠱蟲一般來說隻會聽從下蠱之人,多半是蠱師的召喚,不了解蠱術的人想要駕馭蠱蟲根本就不可能。
現在看來,鍾小峰肯定也是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他一不是蠱師,二不懂蠱術,還要想辦法解決大胡子的蠱毒,就隻能铤而走險了。
我這邊也爲鍾小峰捏着一把汗,但是鍾小峰看起來倒是信心十足。
他将那裝着蟾酥的瓶子蓋子打開,将裏面的蟾酥往那大胡子兩條腿上的瘡口各滴了兩滴。
蟾酥迅速滲進了瘡口,表面上也看不出任何的變化。
随後,鍾小峰重新坐好,把自己的那條腿伸了出來,那上面依然紮着兩枚細長的銀針。銀針上已經被他的血染得血紅,跟兩枚血針一樣。
鍾小峰看了雲妹一眼,問道:“準備好了嗎?”
雲妹雙手捧着那個木盆堅定地點了點頭。
鍾小峰又伸出手指,在自己腿上的兩枚銀針上面用力彈了一下。
就見那兩枚銀針頓時随之顫抖起來,同時發出兩聲震動的嗡鳴。那兩枚銀針互相交錯,互相撞擊又瞬間離開,傳出輕微的铮铮的鳴叫。而針上的血珠,随着銀針的震動而震落,同時又有新鮮的血液再次升了起來。
鍾小峰不知道用的什麽手法,就像是在表演一個精彩絕倫的小魔術,出現了這種奇景也讓在場的人紛紛側目。
但是更爲詭奇的是,随着這邊兩枚銀針的震動,竟然引得紮在大胡子腿上瘡口的那四枚銀針開始震動。每兩根銀針各自交錯,也都發出铮铮的嗡鳴聲。
我感覺鍾小峰運用的應該是一種共鳴的原理,利用自己腿上的銀針震動,引得大胡子腿上的銀針交錯震動。
我不知道此舉的用意爲何,隻是感慨這個現象竟被鍾小峰用的如此神奇。
這個現象一直持續了大概有十多分鍾的時間,鍾小峰突然說道:“注意,有動靜了。”
以我們看來場面并沒有什麽變化,但是我似乎看出了一些名堂,鍾小峰腿上有銀針,他應該是利用這些銀針來和大胡子的腿裏的情況建立了一種感應。他肯定是可以感知到那些蠱蟲的狀況的。
大家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大胡子腿上的瘡口上面。
特别是大胡子本人,更是緊張不已。那麽一個壯漢,此時緊張的臉色慘白,死死盯着自己的腿。
果然,在鍾小峰的話說出來不出半分鍾,大胡子腿上的銀針震動的頻率明顯加大。
随着銀針震動加劇,鍾小峰伸手又将腿上的紗布解除,此時能看到大胡子小腿上密密麻麻出現了多道隆起,就像是那針的下面有什麽東西在拱一樣,那四枚銀針先後從大胡子的腿上脫落。
随後,在那大胡子的小腿上的皮膚下面,像是有什麽東西鑽了進去似的,隆起來的一道道明顯的凸起,就像是一條條的蚯蚓藏在了裏面。而且那凸起的蚯蚓紋是可以移動的,從小腿的各個位置向着那個瘡口的位置移動着。而在那大胡子的瘡口位置,再次隆起來兩個鼓包,形成了兩個新的毒瘡。
随後,從那瘡口裏面,先後冒出了蟲體出來。
盡管我們在聽說可能會有蠱蟲之後,都有一定的心裏準備。但是當真的有蟲子從大胡子的腿裏鑽出來的時候,心裏依然随之激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