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梁悅,暗自贊歎了一下。這梁悅自從當了隊長,帶着這個小分隊出行以來,不但氣質有了很大的變化,在處理一些事情上,也顯示出了足夠的沉穩。和她比起來,我反倒不那麽老練了,有時候甚至還有些沖動。
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慚愧。在身邊的人出現危險的時候,我總是不能讓自己的心境沉下來,容易患得患失,這是我的毛病。不過三叔說我的這個毛病想要改掉不易,因爲基于我的性格。
這次梁悅的表現也讓我的腦子清醒下來,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當前我們面臨的局面。
現在的情況是,不管是處于什麽原因,又遭遇了什麽,這小分隊就隻剩下了我和梁悅兩個人。本就人單勢孤,對方實力強大而且神秘,我們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才能有扭轉局勢的可能。好在我們這邊還有一個雲妹可以利用,現在我已經不去管她的身份是什麽了,因爲我們隻能選擇相信她。
我看這雲妹和梁悅有過交流,似乎對梁悅的話比較好理解,于是我跟梁悅說道:“你問問她,有沒有三叔和錢清風的消息?”
梁悅點點頭,盡量放緩了語速對雲妹說道:“雲妹,我們還有兩個人到了這邊。一個是個道士,一個是個老頭,你在這裏有沒有看到他們?”
梁悅已經有了一些和雲妹交流的經驗了,她在跟雲妹說話的時候,還帶有豐富的形體的展示,說到道士的時候,用手到了個稽首,比劃了一下袍子,說到老頭的時候,還裝模作樣捋了一下胡須,盡管動作看着有些滑稽,但這也是能和雲妹溝通,能讓雲妹理解的最好的辦法了。
果然,雲妹在聽了梁悅的話之後,又點了點頭。
這是雲妹看到過三叔和錢清風的意思,我看了之後,心再一次懸起來了。
梁悅接着問道:“那……他們是不是和那個年輕人一樣被抓了?”
雲妹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一愣:“這又點頭又搖頭是什麽意思?”
梁悅不厭其煩地繼續和雲妹交流,我在這邊幹着急又幫不上什麽忙,幹脆也不插話了,等梁悅和雲妹交流完畢再說。
梁悅和雲妹就像是在玩一個比劃一個猜的遊戲,交流了足有半個小時才停了下來。
我問梁悅:“怎麽樣?”
梁悅點點頭:“差不多了。三叔和錢清風,一個被抓了,一個跑了。跑了的下落不明,被抓的也和鍾小峰一樣被關起來了,但是雲妹不知道是不是和小峰關在一起。”
這也在我預料之中,在我下到水潭之後,三叔和錢清風兩個人也應該順着那樹藤爬下來了。而他們沒有我幸運遇到了雲妹,被抓也是正常的。不過還有一個落網卻是我沒想到的。
我說道:“那甭問了,肯定是三叔跑了,錢老被抓了。”
梁悅卻搖搖頭:“不,你錯了。被抓的是三叔,錢老跑了。”
“啊?”我聽了很是意外:“怎……怎麽可能給?雲妹沒搞錯吧?錢老那老頭跑了,三叔反倒落網了?弄反了吧?”
“怎麽用詞呢?什麽叫落網啊?”梁悅皺皺眉,說道:“這消息應該不會錯。我問了兩遍,雲妹表達的就是穿道袍的被抓了,那個老頭她沒看見。”
我撓撓頭:“這不符合人設啊,三叔這麽鬼道,他怎麽可能被抓呢?”
梁悅擺擺手:“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雲妹表達的意思好像現在被抓的兩個人很危險。因爲這裏馬上就要舉行一場大典,大典上可能會對小峰和三叔下手。我懷疑這場所謂的大典,就是那個山河大祭。如果對小峰和三叔下手的話,那是可能把他們當作大祭的祭品了。”
我疑問道:“那就是說,如果我們再不救他們,他們可能就沒命了。”
梁悅點點頭。
我咬着牙說道:“可是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靠武力肯定不行,想救他們還得想個完全之策才行。”
梁悅苦笑道:“你這次倒沒那麽沖動。我都想好了,讓雲妹給我們弄兩身衣服,咱們穿上之後,争取混到部落裏去,然後再見機行事吧。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我擺擺手:“那個大典是什麽時候舉行?”
梁悅說道:“說是在兩個時辰之後,大概是在正午左右。”
“那我們就還有最多一個多時辰的時間,争取在大典開始之前,就把三叔他們救出來,不然等到了大典再想出手救人,衆目睽睽之下就太難了。那雲妹知道他們關在什麽地方是嗎?”
梁悅答道:“知道。雲妹知道關押小峰的地方。不管小峰和三叔是不是關在一個地方,咱們能救一個是一個吧。我們讓雲妹把我們帶過去,能不能救出他們也就看運氣了。其實在看到你之前,我一個人的時候也想過去救人,不過考慮到實在人單勢孤,還是沒敢冒這個險。”
我點點頭:“那時候你沒去是正确的選擇,但是現在有山河大祭這個事,咱們不行動不行了。無論是死是活,咱們都要搏一搏了。”
這時,雲妹把帶來的東西拿了過來,我展開來一看,裏面是兩件寬大的袍子。
梁悅說道:“他們這裏的人都是穿着這樣的衣服的。”
我和梁悅各自拿起了一件袍子套在了身上,由于那袍子比較寬大,我們并不用脫下自己的衣服,直接套在上面也顯得很寬松。
随後,雲妹又拿出一套油彩和筆,指了指我們的臉。
梁悅對此解釋道:“這裏的人臉上都是畫着油彩的,我們倆想混進去,自然也要畫的。”
我點點頭:“畫就畫吧。這樣也更容易僞裝,最好畫的連我爹都認不出來我才好呢。要不我來給你畫吧。”
“貧嘴。”梁悅瞪了我一眼,又對雲妹說道:“雲妹,還是你幫我們畫吧。”
我笑了笑:“還信不過我啊?這有什麽技術含量,把臉上塗滿顔色不就行了?”
雲妹也是笑而不語,拿着幾隻筆,分别蘸着不同顔色的油彩,先在梁悅的臉上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