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開了黃家的房子,這次終于準備要再次進山了。
我把摩托車打着火,三叔坐上後座,我騎着摩托往後山開。
目的地就放在了我們上次看到徐哲給墳上填土的地方。經過了幾天沒有下雨,加上太陽的暴曬,通往後山的路也幹了許多,不再像前幾日那般泥濘。
這樣一來,路好走了不少,但是也讓我們看不到路面上的那些痕迹了。
雖然我們懷疑孫家的那三個牌位是金純陽他們拿走的,但是卻無法從這路上發現他們的蹤迹,也很難判斷他們現在在不在後山。
有了摩托當交通工具,上山變成了一件很容易的事。沒用上十多分鍾的時間,我就把摩托一直騎到了後山深處。
在距離我們發現徐哲填墳的地方還有二三十米的時候,三叔示意我停下車,我們步行往前面探索。
很快,不遠處起起落落的墳頭出現在了視線之中。
三叔摸出身上的那塊羅盤,帶着我一步一步朝着那片墳場走去。
我清晰地記得當時徐哲填墳的位置,我們準确地找到了那裏。我粗略估計了一下,眼前能看清楚的,這裏的墳至少也有幾十個。再遠一點的地方還有不在視線中的,都算上的話,幾百個也有了。
之前我們把調查的重點并沒有放在這上面,因爲這裏的墳大多數都是野墳,我估計我碰到的那袁頭村,在村子出事之後,村子裏的人大多數都葬在了這裏。
所以當鬼集興起的時候,袁頭村就作爲了主要的鬼魂集聚地。
看着這此起彼伏的墳頭,我有點摸不到頭緒。
而三叔則拿着那塊羅盤,一直在身邊的幾個墳頭所在不停地觀測着。
而我發現由于這裏的地勢比較特殊,屬于後山比較低窪的一片地帶,再加上周圍的樹木平時會把很多陽光遮擋起來,所以腳下的地面和外面的山路不同,這裏相對還比較潮濕一些。
這樣一來,我能清晰地看到在地面上留下的腳印。在我們所站的位置,由于徐哲和我們都不止一次地來到這裏,地面上的腳印顯得比較淩亂。已經看不出有多少人來過這裏。
但是我順着這些墳頭中間的那條小路往裏面走了走,很快就有了發現。
我喊了一聲三叔:“三叔,這邊有新的腳印,會不會是金純陽他們留下來的?”
三叔聞聲趕來,也發現在地面上,真的有兩雙腳印,順着腳下的那條路,延伸向前方。
我看着那條路,說道:“這條路我認得,應該是通往那個木戲台的路。看來他們又去研究那木戲台去了。”
三叔捧着那羅盤,看了一會搖搖頭道:“希望這次行動,就是我們雙方的分水嶺。”
“分水嶺?什麽意思?”
三叔說道:“看來金純陽他們也發現了問題的根本所在。而且我現在懷疑,你在鬼集裏面和陳金花之間的對話内容,已經被他們知曉了。現在他們的目标,也是在尋找陳金花的兒子辰辰的魂魄。現在的問題就是,誰先找到了辰辰,誰就掌握了賭局的主動,破掉詛咒是遲早的事了。”
“不會吧?”我詫異地問道:“當時我和陳金花的對話,隻有我們兩個人在啊。而且當時李輕度已經被發現了,他被那些地獄烈鳥追的已經跑了。他們怎麽會知曉我們談話的内容呢?”
三叔冷笑了一聲,說道:“饒是他們行動有多麽隐秘,卻逃不出我李洞賓的眼睛。你還記得在黃家的房子裏,聞到的那股鬼臭嗎?”
我苦笑道:“這特麽剛剛發生沒半個小時,我記性有那麽差嗎?我當然記得。”
三叔瞪了瞪眼睛,擺擺手:“主要聽事,别咬字眼。我的意思是說,我知道那鬼臭爲什麽會在黃家出現了。”
“那是怎麽回事?”
我對三叔的分析能力一點不感到奇怪,他的思維一向是指東打西,指南打北。
三叔說道:“那鬼臭,其實不是從房間裏傳出來的,而是從鬼獄裏面傳出來的。”
“鬼獄?鬼獄不是在鬼集裏面嗎?怎麽會出現在我們住的那棟樓裏?”
三叔點點頭:“沒錯。正因爲鬼獄在鬼集裏面,所以從那鬼獄散透過來的鬼臭才會比趙家真正的鬼臭淡了許多。我猜想,從鬼集的鬼獄,到黃家的廳堂之間,一定有一條通道。這條通道,可以讓鬼集裏面的鬼魂想要傳達的信息能夠完整地傳到這邊來。我猜想,你和陳金花之間的對話内容,肯定被鬼集裏面的鬼魂知曉了。而這鬼魂又通過這條和外界連通的通道傳到這邊來。而這邊接受信息的,顯然就是金純陽他們。”
我聽了三叔的解釋,感覺一切都這麽不可思議。我詫異道:“這金純陽的實力有這麽高嗎?這種和鬼獄之間連系的通道是臨時打通的,還是以前就有的啊?”
三叔分析道:“你不是說在那鬼集裏面見到李輕度了嗎,我懷疑他到那鬼集裏面,就是打通這條信息通道去了。看來,金純陽也是個鬼精鬼精的人啊,他很快就能把目标鎖定在鬼集,但是又苦于沒有更好的辦法打探鬼集裏面的消息,畢竟人不可能連續進入鬼集,于是他就想出了這個辦法。我覺得他也别叫什麽金純陽了,簡直就叫金鬼子算了。”
沒想到三叔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就給這個金純陽給改了名了。因爲我們都覺得金鬼子這個稱号更加符合金純陽的那個形象,也符合他一貫的行爲作風。總之從那之後,我們都稱呼金純陽爲金鬼子了。不知道金純陽知道我們這麽編排他,會不會氣得冒煙。
不過三叔雖然嘴損了點,但是當時提出的這個判斷,讓我真是大開眼界。我才知道,原來世上還有這麽一種神奇的操作。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在我和陳金花說話的時候,的确是感覺到周圍有那麽一點異樣。而且陳金花還很警覺,所以才把我帶到了泥鳅地那裏,說那裏是她的地盤,說話穩妥一點。結果現在看來,即便是在泥鳅地,我們談話的内容依然被偷聽,并且洩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