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金說完這些,也不再理會我們,他舉着那根蠟燭,從這個小屋子裏走了出去。這次他并不關心我們跟沒跟上來,因爲他知道,隻要提到了胖大海他們,我們是一定會跟上他的。
事實上也是如此,既然可能會有胖子老馬他們的消息,我們沒理由不相信石金。
我們剛剛在橋上看到馬谡和胖子,還有黃文栢拉着那石辇,但是當我們過去的時候,他們又不見了。我斷定我們看到的不是真人,而是魂魄,如果是殘魂的話,說明他們肯定已經出問題了。
從石金的反應來看,他很可能知道他們現在哪裏,也知道他們是處在一個什麽處境之中。所以我們隻能跟着他走。
石金出了這間屋子,一直靠着邊往前走。我跟着他出來之後,辨别了一下方向,發現他帶我們去的方向,似乎是另外一座橋的方向。
我們知道,這地宮裏一共有兩座橋。我們剛剛走過來的一座乾州橋,在和乾州橋對稱的方位,應該還有一座橋才對。按照圖紙上的分布來推斷,那座橋應該是連接着另外一座側殿。
我們當時爲了盡快到達主殿,就沒有想去看看另外的側殿以及另外那座石橋。
沒想到我們的本意不想去,卻陰差陽錯地看到了石金,石金又帶着我們去往那另外的橋。
似乎冥冥之中都有定數,哪怕你的主觀意願再強,也會因爲環境和實時的變化而改變。
跟着石金走出了一段距離,果然發現他領着我們一直走到另外一側。
之前我們看到那邊雲霧缭繞的,但是現在那些霧氣已經散了不少。一座和之前的那座乾州橋一模一樣的石橋,再次出現在眼前。
我們看着那座石橋,又是驚訝不已。因爲無論是橋的大小,還是造型都完美複制了那座乾州橋。
确切地說,這地宮之中的兩座橋,和三陽浦的那座堃州橋也都完全一樣。
石金一直領着我們走到了橋的前面,再走幾步就要上橋了。
我以爲他會帶着我們過橋,結果他走到那橋前面兩米左右的地方就突然停了下來。
在那橋上也彌漫着一層霧氣,隻是這霧氣看起來比剛剛那座乾州橋要淡了許多。
石金指着那橋,沒說話,隻是朝我做了個手勢,在眼睛上抹了一下。
開始的時候我沒明白,石金也很着急,他把曲康成拉了過來,指着他的眼睛,搖了搖頭,又指着我的眼睛,點了點頭。
這下我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應該是想說,橋上的東西,曲康成看不到,但是我應該有辦法能看到。他是想讓我用道術開陰陽眼來看那座石橋。顯然,那石橋上有我們想要看到的東西。
我點了點頭,這個我還是心裏有數的。看這些東西應該還用不到陰陽眼,事實上我也不會什麽陰陽眼。但是我是有備而來的,在從家裏出來的時候,我帶了大量的用品,其中之一就是爲了應付這種狀況的。
我帶來了一種特殊的藥水。這是三叔精心配制的,其中最主要的成分是一種懷胎待産的母牛的牛眼淚。三叔告訴我,處于那個階段的母牛多淚,淚水能洗滌一切世間髒物。我們普通人的眼睛,之所以看不到鬼魂,看不到那些陰物,是因爲在眼睛上蒙着一層障膜,這種牛眼淚能将障膜洗掉,從而達到陰陽眼的效果。
但是正因爲這種藥水會對眼睛造成一定程度的灼傷,所以不能多用。使用一次之後,必須要等到障膜恢複之後才能再次使用。兩次的間隔大概需要三個多月的時間。
在眼前這座石橋的霧氣之中,必然有我們肉眼看不到的東西。所以石金才會示意我用陰陽眼。
對于我的道術,石金很欽佩,可是我卻沒這個本事,靠道術來開自己的陰陽眼,隻能利用一些道具。另外,即便是我能做到,梁悅和曲康成也做不到。我也想讓他們也看看橋上到底有什麽。
我從包裏翻出藥水瓶,隻有眼藥水瓶子的大小,可以按照正常滴眼液的方法來用。
我把藥水遞給梁悅,指了指自己的左眼,示意她在左眼滴一滴即可。
梁悅會意,也不問我那藥水是做什麽用的,她仰起頭在自己的左眼滴了一滴牛眼淚做成的藥水。
随後我又把那藥水遞給曲康成,讓他也如法炮制。
曲康成雖然也不明白,但是出于對我的完全信任,也毫不遲疑地在左眼滴了一滴那藥水。
随後我自己也拿過藥水瓶,在左眼滴了一下。
我隻是聽三叔說起這東西神乎其神的,我自己也是從來都沒有用過。這次也算是第一次嘗鮮。
那藥水滴入眼睛,跟正常的眼藥水滴進去的感覺差不多,冰冰涼涼的。但是在冰涼過後,随之而來的就是一種溫熱感。隻是這種溫熱感并沒有多嚴重,完全能夠承受。我想是因爲那藥水已經将那層障膜燒掉了的緣故。
在這兩種感覺過後,眼睛就恢複了正常,再沒有其他的什麽感覺。
這比我預想的要簡單得多,也讓我懷疑這藥水到底管不管用。
而小石匠石金一直在以一種詫異的眼光看着我們,估計他也很好奇這小瓶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麽。
我把藥水瓶往前一遞,小石匠急忙搖頭,又擺了擺手後指向了那座石橋。
我點點頭,招呼梁悅和曲康成往那橋上看。
當然,我們都是捂住了右眼,隻是用點了藥水的左眼看過去。
之前我還在懷疑三叔這種藥水的效果,結果往那橋上一看,就發現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兩種場景。
原來我們看那石橋和我們走過的乾州橋沒什麽兩樣,但是這次再看過去,發現這座橋已經變了模樣,變得殘破無比。
不但橋的欄杆已經斷得東倒西歪,橋面上的石闆也是碎了不少,破碎的石塊散落在橋面上,幾乎沒有可以行進的地方。
不僅如此,這座石橋已經傾斜到了一個極其危險的角度,眼看着就要倒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