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大侄子,拔掉杏黃旗,快補坤牛位。”三叔站在高台上看得分明,不顧一切大聲吼道。
三叔的聲音有些變調了,我和三叔幾乎朝夕共處,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我都很了解。在這種情況下,應該說一切都在三叔的掌握之中。但是他現在的喊聲,在我聽來已經不對勁了。
如果是正常的情況下,他不應該如此失态的。
我知道他喊的坤牛位在哪裏,剛剛在高台上的時候,我已經把整個八卦的位置看了個清楚。坤牛位就是坤位,守在坤位的那個年輕人是屬牛的。
三叔讓我去補坤牛位,很可能就是坤牛位那個方向出問題了。
我趕緊拔起杏黃旗,朝着坤牛位的方向拼命跑了過去。
可惜的是,那杏黃旗雖然也不是很大,但是跑起來很兜風,這讓我的速度很難跑起來。
我眼睜睜看着地上的那條土線,以極快的速度朝着坤牛位的方向沖了過去。
看那架勢,就好像是土層下面有什麽東西,沖向了坤牛位一樣。三叔讓我補上坤牛位,應該就是想讓我幫忙守住那裏。
無奈那土層下面的東西速度極快,我用盡了全力也無法追上去。
就見那條土線,迅速沖到了坤牛位的附近。那個立在地上的朱紅旗,劇烈地搖晃起來。
守在坤牛位的那個小夥,身強力壯膀大腰圓的,他手裏的鐵鍬,快速翻動,将一鍬鍬的土往那旗杆下面堆了過去。
即便如此,那朱紅旗依然沒有停止晃動,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
那地上的土線到了朱紅旗那裏,終于停止了向前的趨勢,似乎被朱紅旗給擋住了。
利用這個機會,我從後面追了上來。
可是就在我沖到近前的時候,那根朱紅旗卻突然倒了。
我趕忙把我手裏的杏黃旗朝着原來那個點插了過去。可是到底是晚了一步,在我插上了杏黃旗之後,也看到了那條土線,已經越過了朱紅旗,朝着外圍沖去。
守坤位的那個小夥,有些着急,他見那土線沖過去了,他反手朝着那土線就是一鍬。
那鐵鍬正拍在那土線上面。
就聽見一聲慘叫,有一樣東西從土裏冒出了頭。剛剛那一鍬正拍在那東西的頭上。
我們大家眼睜睜都看到了,冒出頭的是一個老鼠頭。那泛着綠光的眼睛,賊溜溜地看了一眼打它的那個小夥。
随着這老鼠頭的出現,引起了衆人一片嘩然。
我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不是一個普通的老鼠,而是一個墓鼠。就和那天咬傷胖大海肩膀的那隻墓鼠一樣。隻不過這個墓鼠的個頭是那一隻的三倍有餘。
不過很快,我們大家還沒有下一步的動作,那墓鼠就再一次從地上鑽入了地下,又是一道土線,到了外圍徹底消失了。
這時,三叔帶着胖子已經從台上跑到了台下,火急火燎地跑到了那墓鼠跑掉的當場。
短短的一段路,三叔已經是氣喘籲籲。
同時黃長富和***等人,也都跟了過來,聚集在這裏。
三叔有些氣急敗壞,他不停地搖頭,嘟囔着:“不應該啊,我的計劃萬無一失,不應該出問題,不可能失敗的啊。是哪裏不對勁了,哪裏出問題了……”
三叔一邊說,一邊圍着那根倒掉的朱紅旗轉圈。
三叔此時已經顧不得他大師的形象,雙手抓頭,把那頭發抓得蓬亂。
黃長富看不過去,走過來勸道:“大師,您别這樣,有什麽問題大不了咱們重新再來。”
“重來個屁!這特麽墓鼠是那麽好困的嗎?它就是整個風水局的風水眼刀剪煞你知道不?你……”三叔不分青紅皂白把黃長富一頓數落,到後來突然想起了什麽,擺擺手說道:“不對,問題不應該出在我這,應該是出在你這裏。”
“我這裏……我怎麽了?”黃長富作爲村長,在整個黃泥溝說一不二,卻被三叔給數落了一通,有些下不來台,臉色也是一紅一白。
三叔不管那套,他仔細想了想,問道:“黃村長我問你,我讓你找的這八個人,你是按我要求找的?”
“當然了。我挨個問過的。屬相絕對不差,我每個人又都跟身份證核對了一遍。而且他們每個人都是處男,沒經過男女之事的……當然了,這件事我沒法驗證,是他們自己說的。”
三叔又看向那個守坤位的屬牛的年輕人,那個人似乎有些理虧,不敢正眼去看三叔。
三叔走到那人近前,質問道:“我問你,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到底和女人上過床沒有?”
三叔這個時候也急了,也不管什麽隐私不隐私了,問的問題很是直白。
“沒有。肯定沒有。”那小夥子回答得也很幹脆。
黃長富過來說道:“德勝是我看着長大的,他人很老實,我相信他不會說假話,也不會騙我。”
原來這個守坤位的年輕人叫德勝。
經過了這麽一番折騰,這個德勝也急了,脖子上青筋暴露的,臉也脹得通紅。
看他那個樣子的确不像是說假話。
三叔看了看四周的人群和還在待命的機械車輛,他擺了擺手:“行了,别圍着了,讓人都散了吧,我再好好想想到底哪裏出了纰漏。”
黃長富一愣:“那這裏就不繼續進行了?不往下繼續挖了?我看您把挖掘機都調來了。”
三叔擺擺手:“還挖個屁啊,都跑了。”
三叔情緒也有些低落,也沒說明白到底是什麽跑了。不過我估計他應該指的是那一隻大墓鼠。我感覺那隻大墓鼠,應該跟本地的風水有一定的關系。三叔布置了這一切,最終目的也許就是爲了抓住它。
黃長富無奈擺擺手:“行了,人先散了吧,不過都别出門,等我通知。那些挖掘機什麽的,先都停這。”
那些人開始陸續散場,那個叫德勝的小夥,也要離開。
三叔一把拉住了他:“你等會,你先别走。”
小夥愣了,有些害怕,顫顫巍巍地問道:“怎……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