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指了指那兩棵樹,指揮胖子:“沿着這樹的外圍往下挖。”
胖子點點頭,戴上手套,往手心吐了口唾沫,就開始幹活。
胖大海膀大腰圓,幹活是把好手,很快就順着那樹,往下挖了一米左右深。
“行了,差不多了。把那些浮土都弄出來,你們倆睜大了眼睛,好好瞧瞧。”
我和胖大海一起動手,把胖子挖的土都淘了出來。
這下,再往那坑裏看,我和胖子都有點傻眼。
因爲那看似各自獨立的兩棵樹,它們在地下的樹幹,竟然是一棵。
也就是說,在土裏還是一棵樹,等長到外面,就一分爲二,變成了兩棵。這形狀有點像是英文字母的“Y”。
這種形狀,如果運用到風水上,就是典型的剪刀煞。
隻不過通常意義上的剪刀煞,是平面的。比如“Y”字型的路口對着的,就要遭受剪刀煞的沖擊。
而這樹,是直立的。
要是這麽說,這三棵樹,還真的是兩棵。三叔的眼睛不可謂不毒,他竟然能透過地面,看到地下的情況。
三叔顯露的這一下子,就把我和胖子給鎮住了。
看到我和胖大海驚詫的眼神,三叔洋洋自得抱着肩膀在一旁暗笑。
我和胖子又看向三叔。說實話,我的确是對三叔刮目相看了。
我比較驚奇的并不是這是兩棵樹還是三棵樹,幾棵樹對我來說也看不出什麽來。我是對三叔的這套本事感覺由衷的贊歎,三叔就是這樣,本身放浪不羁,看着不幹正事,但是總會時不時幹出大事來,比如他隻身前往不死谷,竟然在虎口之中把那枚雍正通寶給拿了回來。他又會不經意間顯露一樣本事,讓你對他心懷疑問,到底三叔身上,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三叔見我和胖子盯着他,他擺擺手:“你們倆不用用這種崇拜的小眼神看着我。我李洞賓隻是個普通人,身上多了些行走江湖的小本事而已。”
我笑道:“三叔别拽了。這就是你所說的剪刀……哦是刀剪煞?”
三叔點點頭,指着那Y型的樹,說道:“此爲剪……”
又指向另外一棵:“此爲刀。刀剪煞就成了。而且,你們看……”
說着,三叔把我和胖大海領到了院子裏另外一個位置,并且給我們指了一個方向。
在這個方位,我們的目光剛好穿過那剪刀的開口,同時那個直立的刀,就在這開口之内。
更引起我注意的還是,這剪刀的刀口,以及那直立的刀,和後面那個房子的房門,剛好成了一條直線。
三叔解釋道:“看到了吧?刀合剪,剪沖刀,刀剪齊行禍難逃。這就是典型的刀剪煞。不知道這樹是誰種的,這招有點太狠毒了。”
胖大海問道:“師叔你是說,這樹是有人故意這麽種的?”
“廢話。”三叔哼了一聲:“我不相信,這麽明顯的刀剪煞,是樹木自然生長的。現在這房子是積濕地,加上刀剪煞,這兩樣東西都在滋養着房子裏的陰煞氣,鬼魂存留在這樣的房子裏,那可是滋潤得很啊……”
我疑問道:“這個黃二貴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怎麽會有人這麽對付他?”
三叔搖搖頭:“也不一定是針對黃二貴的,要知道這房子的所有權可是黃長富的。”
“那是針對黃長富的?要不要問問他,他自己有什麽仇家,自己應該有數吧?”
三叔擺手道:“這個得問,不過現在不急。這個刀剪煞破起來不難,難的還是積濕地的風水眼。原本我還沒很肯定,現在看到了這刀剪煞,我心裏就有數了,看來找這風水眼的事,應該有希望了。”
三叔說了一大通,我和胖子也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麽。後來三叔嘀嘀咕咕,又從包裏摸出了羅盤,在院子裏圍着那三棵樹不停地轉圈,不時地觀察着羅盤。
“三叔你幹什麽呢?”我忍不住問道。
三叔全神貫注,跟沒聽到我說話似的,又摸出紙筆來,在上面勾勾畫畫起來。
我們湊過去,發現那張紙上被三叔畫得跟蜘蛛網似的,勾勾點點,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們索性也不問了,就站在旁邊看着三叔折騰。
三叔圍着那樹,連看再畫,耗費了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才停了下來,長出了一口氣,伸手在自己的腰上捶了捶,罵道:“折騰死我這把老骨頭了。你們倆,還得抓緊時間學啊,不能什麽事都讓我一個老人家來做。”
我和胖大海對視了一眼,我們倒是想學,可有些東西其實并不是寫在書本上的,你記住了就學會了。這些玄學裏的東西,很多東西都需要自己來融會貫通,特别是需要一定的天分的。
三叔和褚留煙都說過,論起天分,我比胖子要高,可我不太求上進。論努力程度胖子倒比我更積極一些。可是他資質有限,學起來的進度不快。
綜合各方面原因,我倆現在的經驗肯定是增進了不少,但是論起道術和符文術來,卻依然還停滞不前。爲了這個,三叔也沒少了說我們。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三叔這人,看着大大咧咧,做起事來,是個極其認真的人。對于某一些事情,他要求到極緻,不允許有半分的差錯。
這也導緻了,隻要有他在,幾乎都是事必躬親。盡管三叔已經在有意地在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上,讓我和胖子上手,但是這還遠遠不夠,我和胖子也少了很多曆練的機會。
三叔其實也是知道這一點的,他曾經也和褚留煙交流過,他說他不是一個稱職的老師。他隻希望帶着我和胖子到處磨砺一下,最後還是要交到褚留煙手上來具體教導我們。
今天的事,也是如此,三叔圍着那刀剪煞,一定是在精算着什麽。這很可能關系到這房子的兇局,這裏的積濕地的風水眼。如此重要的事,他自然是不會讓我和胖子上手的。所以,他自己就要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