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先入爲主,三叔對他的印象并不好,雙方見了面之後,就坐在大廳的沙發上談。
黃長富看三叔的臉色很不好,意識到了什麽,忙解釋道:“對不住幾位,我那邊有點瑣事沒處理完,讓你們久等了。”
“别啊,你有事忙你的。你的房子我們不接了,等你來就是告訴你這事。”
三叔靠着沙發,眯縫着眼睛,不陰不陽地說道。
“啊……這……”
那個黃長富看起來并不是那種故意冷落我們的那種人,聽說三叔不接這房子了,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又不知道該怎麽跟三叔說,便求助般地看向我們。
我忙說道:“我們公司很少有上門收房的先例,決定到你這邊來也是帶着誠意來的,可是貴方好像不太有誠意。我們李總對此很是介意。”
黃長富一聽,忙站了起來,說道:“真不是我們沒有誠意。這樣……”
說着,黃長富從包裏摸出一千塊錢,放到桌子上:“這錢算是我給你們來到這邊的油錢。不管你們收不收我們那房子,這錢都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可以說,黃長富此舉正中三叔下懷。他本就對付出的八百塊錢肉疼着呢,見到這錢,估計他應該能滿意了。
誰知道三叔隻瞥了一眼那錢,又說道:“來的油錢有了,回去的呢……”
黃長富趕忙又從兜裏摸了摸,最後可能也沒湊上一千,應該有七八百左右,放到桌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個……是回去的……”
這足以證明,這個黃長富還是很想把手頭的房子賣給我們的。這沒怎麽着呢,就付了一千多塊錢。也許他來晚了,真是有事耽擱了。
三叔也是見好就收,他把那錢收了起來,對黃長富說道:“好吧。既然你們拿出了誠意,我們也實話告訴你。你那房子,隻要價格合理,我們肯定收了。不過你得跟我詳細地說一說那房子的情況,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房子……鬧鬼?”
黃長富聽到鬧鬼兩個字,臉色一變,忙點頭:“李總說對了……如果不鬧鬼,我們也不急着把那房子賣出去……”
見黃長富愁眉苦臉的樣子,我們都心知肚明,看來這房子把他禍害得不輕。
三叔收了人家的錢,态度也改變了不少。
他讓胖子去買了幾瓶水回來,遞給黃長富一瓶,說道:“你把情況給我們說清楚,剩下的事我們幫你辦。我看你在我們公司登記的是賣房是吧?”
黃長富接過那水,點點頭:“對啊。價格絕對合理。”
三叔盯着黃長富的臉,看了一會,搖搖頭說道:“你……不是房主吧?”
黃長富一愣,就連我們也是一驚。黃長富是那房子的登記者,而且這次也是應約而來,我們也一直把他當做房主來看的,不知道爲什麽三叔會突然說出這麽一句。
黃長富看向三叔,問道:“先生……爲什麽這麽說?您看錯了,我就是房主。不然我怎麽會去登記賣房子呢?”
三叔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黃長富的臉,聽他一說,微微一笑說道:“你瞞不了我,我們做過調查,你賣的房子,價格遠遠低于市場價格,這說明那房子有問題。有問題的房子,裏面十有八九是出過事,很可能會有髒東西在。而你,雖然面色憔悴,帶有焦色,但是天庭有光,顴骨未塌,面無晦色,這說明你沒有被髒東西纏過,最起碼最近三個月沒有招惹過髒東西。所以,我斷定你……不是房主。不……或者說,你不是住在那房子裏的人。”
三叔背靠着沙發,翹着二郎腿,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但是說起話來擲地有聲,铿锵有力。
而顯然,三叔的話不是信口胡謅,且說準了黃長富。
果然這番話讓黃長富的眼睛也直了,他聽到後來連連點頭。如果說開始的時候,他是急于把房子出手,并沒有說起房子鬧鬼的事。而到了後來,他完全被三叔給折服了,知道房子的事根本逃不過我們的眼睛,他的态度再度謙卑起來。
他對三叔說道:“大師好眼力啊。我的确沒有住在那房子裏,而且我一天都沒在那裏住過。但是我又的确是房主,因爲這房子我有權利處置。如果是這樣,你們……還想收這房子嗎?”
三叔笑了笑:“笑話。我們是什麽人?對付兇宅,我們可是專業的。不怕你房子兇,就怕你房子兇得不夠。說吧,房子到底咋回事,你爲什麽是房主卻又沒住進去,你到底是什麽人?”
黃長富聽說我們能收着房子,很是欣喜,忙說道:“我是我們黃泥溝的村長。黃泥溝是這南鬥鎮最富的村子,這些年依靠自然資源發展得也不錯,屬于新農村。我要賣的那房子,就是我們村裏黃二貴住的。所以,這房子算是我們倆共有的吧。”
我問道:“你們黃泥溝村子裏的人,都姓黃?”
黃長富搖搖頭:“那倒不是。隻是黃姓在黃泥溝裏算多的。不瞞你們說,這個黃二貴和我也是本家,論起輩分來,他還要叫我叔哩。”
我點點頭:“那他人呢?他住在裏面,難道他出事了?”
黃長富歎了口氣:“算是吧,二貴現在失蹤了。”
“失蹤了?爲什麽失蹤了?”
“因爲他老婆前一陣子上吊死了。就吊死在他家裏,而他本人也同時失蹤了。我們當時也報了警,警方也立了案,但是到現在也沒什麽線索。”
聽到這裏,我問道:“黃先生,我覺得即便你是黃二貴的叔,而且你也說了,這房子算是你們倆共有的,那麽在他本人失蹤的情況下,也沒權力處置這房産吧?這不合法的交易,我們可能不會做。”
我看了一眼三叔,三叔點點頭:“我大侄子說的對。我們是合法的公司,需要合法的手續收購房産。如果不是房主本人來簽合同,我們是不會買這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