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的腦子亂糟糟的,其實事後想起來,我當時即便是抓住了貓狸子,恐怕也不知道該怎麽給胖子解毒。那麽一個活物,我總不能把它殺了,讓胖子把它吃了吧?話說回來了,即便是胖子吃掉了那貓狸子,毒也未必能解得了。
因爲有一些物質,并不存在動物的體内,而是需要動物的腺體來分泌的。
可是當時我并沒有想這麽多,因爲胖子的情況危急,所以我也就一門心思想抓住這個罪魁禍首來解救胖大海。
我快速朝那貓狸子沖了過去,就在我快要沖到它近前的時候。它才突然有所動作,一個轉身,朝着遠處跑了下去。
“草,想跑?”我被那家夥撩撥得越來越氣。已經忘乎所以了,看着那小東西在前面一扭一扭地跑,感覺它就是在戲弄我。
在那貓狸子跑動的時候,身上裹着的那件衣服也還沒有甩下去。那是一件淡紅色的衣服,在它跑動的時候,被風吹得鼓了起來。有這衣服在,估計它跑動的風阻會很大,所以它跑動的速度也不是很快。不然它要是全力奔跑起來,以我的速度根本就跟不上它。
剛剛它從那狸姥姥的神像上面飛下來,應該就是利用這衣服來滑行的。
這足以說明,這貓狸子已經聰明到了極點。隻是我不明白爲什麽它已經利用那衣服飛下來了,這個時候爲什麽依然還不甩掉那衣服?
我們兩個一前一後,很快就跑得離開了那小廟的範圍。
那白貓狸子一頭紮進旁邊的草叢,這讓我很是犯難。對方的目标太小,如果進了草叢,就是再有十個我,恐怕也無法跟住它。
可是随着我追進了草叢,才發現我的這個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因爲那貓狸子裹着件衣服,那衣服的顔色相對鮮豔,淡紅色的顔色,在這荒草叢裏簡直不要太顯眼。
那是唯一的一抹紅色,隻要離得不太遠,一眼就能瞧見。
我不管别的,隻盯着那抹紅色追,就不會被甩開。
開始的時候,我還在嘲笑這貓狸子到底是沒有人的思維,它到這時候還沒有扔掉那衣服,這不是在幫助我追蹤它嗎?
可是追着追着,我才有點反應過來。
這貓狸子甯可奔跑的速度減慢,甯願在這草叢裏暴露目标,也不肯扔掉那衣服,這不會是在故意給我引路吧?
它也怕我跟不住它,才一直裹着這衣服的?
這個念頭在我腦子裏一閃,就萦繞不去,以至于後來我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
這樣一來,這貓狸子可能就是故意在引誘我。
爲了證實我的這個想法,我故意放慢了腳步,慢慢地停了下來。
那貓狸子身上的那抹紅色,很快就在我的視線裏消失了。
不過過了不大一會,我聽到前面草叢悉索作響,果然在草叢裏再次出現了我熟悉的紅色。
那貓狸子見我沒跟緊,果然又回來了。
我再次發力追起來,那貓狸子又跑掉了。我停下來,它就會在不遠處出現,讓我既能看到那紅色,又無法追上它。
已經再明顯不過了,這家夥就是在故意引我。
那它想把我引到哪裏去?去了又要怎麽對付我呢?
這裏裏外外顯然是這個貓狸子的一個陰謀,我剛剛腦子一熱,居然上了它的套。
我知道我和胖大海在一起,之所以連續兩次都是他中招,而我還能幸免。很可能就是因爲我曾經服用過那棵賓館裏的血桑樹的樹晶。這讓我的身體裏形成了一種特殊的抗毒性。而這貓狸子暫時攻擊的武器,就是它的尿。這可能會對我的身體沒什麽作用。
所以這單獨的一隻白貓狸子拿我也沒什麽辦法,它設計了這個局,先是讓胖大海中招,然後激起我的憤怒。再利用我憤怒之餘,不會仔細思考,才能氣急敗壞地跟着它跑過來。再然後,會把我引到一個地方,一個能對付我的地方。
到時候我孤軍深入,隻有引頸受戮的份了。
這麽一想,我還真的感覺到一絲恐懼。如果這一切真的隻是這隻貓狸子想出來的,那它的智商已經遠遠超出動物的範疇了。
那我還要繼續追它嗎?它有意地在保持着我們之間的距離,追肯定是追不上的。可是我如果要就此放棄,回去之後胖子的問題又沒辦法解決。
在這邊,馬谡不在,歐陽或也不在,甚至鐵柱都不在身邊。以我的能力,怕是根本就無法幫胖子蘇醒。時間一久,後果還真的難以預料。
就在我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進退兩難,猶豫不決的時候,我追的那隻貓狸子,突然發出一聲叫來。
那叫聲,我聽着并不像貓叫,但是聽出來很是焦急。
很快,我就發現那邊的草叢一動,那貓狸子裹着那衣服,再次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
那貓狸子剛一現身,就從地上騰躍起來。它的彈跳力驚人,這一跳竟就有近兩米的高度。同時在空中還翻了個跟頭,掉轉了一下身體。
我不知道它想幹什麽,便緊盯着它。
誰知道,就在貓狸子在空中轉體的時候,一股水箭,從它身體那邊射了過來。
那水箭速度極快,直向我飛來。
也多虧我之前對它有所戒備,發現不好,急忙閃身躲避。可是盡管如此,還是稍晚了一步。那水箭從我臉旁邊射了過去,雖然沒擊中我,但是卻有不少水珠濺到了我的臉上。
一股腥臊的氣味撲鼻而來。又是貓狸子的尿,我聞着差點就吐了,一陣幹嘔。
我趕忙擡手用袖子去擦臉上的尿,可是那味道卻是擦不掉的。這種狸子尿的味道,十分特别,隻要沾上一點,就很難去除。胖子穿過那浸上狸子尿的衣服,雖然早就脫了,但是他身上的味道一直都有。這一路走來,經過風吹之後,才稍微淡了一些。
這次這隻白貓狸子射出來的尿,味道我聞着似乎更重一些。
我惱怒不已,卻發現那貓狸子得手之後,在原地雀躍不已,用一種戲谑的眼神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