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咬着牙,把車開得越來越快。
我坐在副駕駛上,卻比他更加緊張。盡管這條路上看不到一個人影,也看不到有車子出現,但是一種莫名的恐懼籠罩了我。
“胖……胖子,慢點,咱們慢點吧……”
我發現我們根本就沒有找到出路的任何征兆,就提醒胖子把車速慢下來。别到時候路找不到,車子再出點什麽事就完了。
可我說完之後,胖子竟然沒有回應我。
我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對勁了,急忙扭頭看向正在扶着方向盤的胖大海。
隻見胖大海那胖乎乎的臉上,正在往下流着豆粒大的汗珠。短短的幾分鍾,他的臉上就都是汗水了。整個前胸的衣服都濕了。
而且他的眼神發直,眼睛一眨都不眨,死死盯着前方,把牙咬得咯吱吱直響。
我當時就蒙了,胖子這狀态肯定不正常啊。
我抻長了脖子,看了一眼脈數表,卧槽……不知不覺車速已經到了将近一百四的時速了。而且速度還在不斷地增長。
我們的這輛車,從到手以來,還從來沒開到過這個速度。我已經聽到發動機發出巨大的轟鳴聲,那聲音已經能用噪音來形容了。
“胖……胖子……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現在的這個狀态,我根本就不敢去碰胖大海,我明白現在他的方向盤隻要稍微歪一點,我們倆就會跟着這輛車,翻幾個跟頭到栽到路邊去。到時候就是一個車毀人亡的結果。
胖子像是沒聽到我說話一樣,看的出來,他的兩隻手抓着方向盤,手背上青筋暴露,抓得死死的像是要把那方向盤給抓斷一樣。
我心裏一沉,心說完蛋了。胖子肯定遇到問題了,這種開法,不出幾分鍾這車子就會報廢,我現在的命運已經完全不靠自己掌握了。
這麽緊急的時候,我的腦子已經懵了,完全想不出任何的解決辦法。
我無助地把安全帶又檢查了一遍。
前面的路,依然看不出多遠,路面上彌漫着霧氣,車子就穿行在霧氣之中。
我也不知道路都看不見,胖子是怎麽把車開得那麽快的。
而就在我緊張地看着前面的路的時候,突然發現那彌漫在路面上的霧氣迅速地向兩邊散去。
車燈得以向前方照出了很長的一段距離。
結果就在路燈的照射下,我看到在路面上出現了兩個人影。
一大一小,大人和一個孩子。
兩個人的手牽着,好像是一個母親領着一個孩子。
她們正面對着我們,低着頭急匆匆地向前走着。
而我們的車子,正在以時速150公裏的速度向前沖着。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歇斯底裏地喊了一聲:“前面有人,快停車。閃開……”
我這下意識的行爲,沒能讓胖子把車停住,但是前面的那兩個人好像聽到了我的聲音一樣,竟然停住了腳步,緩緩地擡起了頭。
我甚至都沒看清那兩個人長得什麽模樣,車子就直撞了過去。
咚……
幾乎是同時,兩個人被車子撞飛,像兩隻風筝一樣,從地面上迅速地升到了半空,又跟斷了線一樣,從空中跌落在車子前面二十多米遠的地方。
說來奇怪,在撞了人之後,車子也來了個緊急的刹車,嘎吱一聲停了下來。
好在我和胖子都系了安全帶,才沒有直撞到風擋上去。
由于慣性,我們倆的身體向前沖了一下,又被安全帶勒得退了回來。
胖子像是剛從夢中驚醒一樣,看了看前面,又看了看我,問道:“老大,發生什麽事了?”
“卧槽。你終于醒過來了……”
我抹了一把臉上因爲驚吓而出的汗水,忙着去解安全帶,同時告訴胖子:“麻煩了,咱們撞到人了……”
“啊?什麽時候?”
胖子好像對剛剛發生的事一無所知,聽我這麽一說,也緊張地問道。
我指了指前面:“還特麽什麽時候,人就在前面躺着呢,趕緊下車看看……”
我們倆匆匆從車上下去,我感覺自己的腿都軟了,好不容易跑到前面。可我想要去找被我們撞了的那倆人,卻發現前面根本就沒半個人影在。
我又往前找了幾十米,路面上依然是空空如也。
“奇怪,那兩個人哪去了?”
我翻來覆去地尋找,胖子疑問道:“老大,你會不會看錯了?這哪有人啊,你把我吓了一跳。”
“胡說。倆大活人被我們撞了我能看錯?還我把你吓了一跳,你都特麽的快吓死老子了。”我沒好氣地回應胖大海。
“那會不會那兩個人的傷勢不重,自己走掉了?”
“越說越離譜,就你剛才開車撞的那一下,那倆人不被撞零碎了都算是身體結實。更何況還有個孩子……”
我站在路當中四下尋找了一圈,還真的沒能找到那兩個人。
此時路上的迷霧又開始凝聚了。
“真特麽邪了門了。”我擺擺手:“算了,上車吧。”
我倆重新上了車,胖子問起剛才的經過。我把事情從頭到尾給他描述了一遍。
胖子又冒汗了,說道:“我開車的時候一點感覺都沒有,感覺自己跟睡着了一樣。迷迷糊糊的,就剛剛我才突然醒來,然後你就告訴我出事了。”
我點點頭:“這條路不對勁,肯定有邪祟作祟。貼兩張符吧……”
胖子點頭,摸出兩張符紙,用朱筆畫了兩道驅邪符,分别貼在了車子風擋的外面和裏面。
“但願這兩張符能管點用,别再讓我們遇到那兩個人,太特麽吓人了。”我指揮胖子繼續開車。
“放心吧老大,咱們也是疏忽了,就應該早點貼符。”
胖子重新又發動了汽車,車子緩緩地向前開去。
我時刻注意着胖大海,時不時地和他說話,這次果真是一切正常。
而我們也再沒碰上什麽人。
那兩個被我們撞了的人,更像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了一樣。
以至于胖子一直懷疑是我剛剛中了邪,看花眼了。
讓他這麽一說,我自己也有點恍惚了。
可是即便是沒碰上那兩個人,我們依然沒能離開這條詭異的道。
因爲車子開出一段距離之後,我們好像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