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坐在涼亭裏,看着院子裏的風景,吹着涼爽的風,本來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隻是從那大樓裏不斷地走出來一撥接一撥的病人,才讓整體的氣氛顯得足夠壓抑。
我們眼見着病人出來了一撥又一撥。在這段時間裏,似乎醫院方面對這些病人并沒有做什麽特殊的治療,隻是任由病人們在院子裏面活動。
就這樣很快就到了中午時間,院長陳玉婷在陸明的陪同下,也來到了後院。
見到我們,陳玉婷一笑:“抱歉了,我那邊事情比較多,沒能陪你們。中午了,咱們去吃午飯?”
按說我們來的目的就是見到宋曉兵,并且想從他身上展開調查。我們的介紹信上面也是這樣寫的。而現在宋曉兵我們也見了,他是那樣的一種狀态。而且他的這種狀态短時間内也是改變不了的。
所以按照正常的邏輯,我們是時候應該離開這家小嶺子醫院了。
但是我們三個都心知肚明,晚上那個白胖子還要來找我們。而他身上還有太多我們想要知道的事情。所以我們現在還不能離開小嶺子醫院。
見到陳玉婷後,我也笑了笑說道:“陳院長是大忙人,千萬不用專門來陪我們。這院子裏風景很好,空氣也不錯,呆得很舒服。”
陳玉婷點點頭:“那就好。這院子,你們可以随意走動,不要進入那些病區就好了。你們的調查有結果了嗎?”
我搖搖頭:“暫時還沒有。這正是我要跟您說的,能不能再想辦法讓我們單獨見見宋曉兵?”
陳玉婷遲疑了一下,說道:“按說你們是警方派來的,要求我們應該盡量滿足。不過這精神病人的情況比較複雜,你單獨見他,我怕你有危險,更怕影響到宋曉兵的治療。所以你的要求我需要和幾個主治醫師商量商量才能決定……”
我點點頭,原本我提出這個要求,也是想盡量拖延一下時間。畢竟我們沒有更好的理由留在這裏。
陳玉婷和陸明領着我們去吃午飯,在飯桌上,陳玉婷拿過一個酒瓶給我們倒酒。
那酒瓶裏的酒,顔色發黃,倒出來之後散發着一種奇特的酒香。
陳玉婷介紹說:“這酒是我們醫院自己釀的,是以桂花爲主,加上十幾種花瓣一起發酵而成的。你們嘗嘗……”
馬谡比較好酒,他見了好酒,有些情不自禁。他端起酒杯聞了聞,點點頭:“這酒真不錯。”
說着他就要去喝那杯酒。
我突然想起來白胖子在昨天晚上對我們的告誡,他讓我們千萬不要喝醫院裏提供的任何飲料。這飲料自然就包括酒水了。
雖然現在白胖子的身份不明,說的話真假難辨,但還是要小心一點的好。不喝總沒有錯。
我急忙在下面扯了馬谡的衣服一下,馬谡稍微遲疑了一下。
我忙對陳玉婷說道:“陳院長,我們來是有紀律的,工作期間不能飲酒。我們隻喝白水就行了。”
馬谡也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尴尬地笑了笑,放下了酒杯,說道:“是啊是啊,差點忘了。”
陳玉婷瞄了我們幾眼,倒也沒強勸。便揮了揮手,讓人給我們倒了幾杯白開水。
我暗自觀察了一下,那水裏很清澈,不像是摻雜了其他的東西。
陳玉婷應該是看到了我的小動作,笑了笑說道:“李陽同志還是很認真敬業的嘛……”
對于陳玉婷的這種暗諷,我沒什麽話來回答,隻是笑了笑。
這頓午飯吃的,毫無任何的情調可言。幾個人吃的都很沉悶,草草吃了幾口,我們就回到了房間休息了。
整整一下午的時間,我們都悶在了房間裏。
對于我想要單獨見見宋曉兵的要求,陳玉婷也一直沒有給我們答複。相反,陳玉婷再次警告我們,到了晚上千萬不能出這兩個房間,否則後果自負。
房間的窗戶外面,就是城堡後面的那個院子。
下午的時間,依然不斷地從那棟大樓裏走出來一波又一波的病人。雖然從窗戶這裏距離那院子中間的距離有點遠,但是依稀可以看到病人們的身影。但是我們再沒看到宋曉兵那高高瘦瘦的身影。
就這樣,我們在房間裏過了一下午。
到了晚飯的時候,陳玉婷幹脆就叫人給我們送來了飯菜。裏面依然有中午的那種酒,還有幾瓶飲料。
我們依然沒有喝那些東西,而是用房間裏的水壺燒了些自來水飲用。
由于白胖子并沒有說明來找我們的時間,我們三個便全都集中在我和馬谡的房間裏等待。
這種等待無疑是痛苦的,我們卻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我們沒有喝醫院提供的酒水,這本身就很不正常。相信精明的陳玉婷肯定會有所察覺,那麽作爲他來說,如果他心裏有鬼的話,應該不會讓外人,特别是和他對立的人來見我。
而白胖子的種種行爲,似乎就是在和陳玉婷對立。陳玉婷會讓白胖子來見我們嗎?
陳玉婷,我們,還有那個白胖子,正處在一個三方博弈的局面之中。
我的心七上八下,坐在房間裏胡思亂想。
梁悅也跟我提出了她的疑問,和我想的差不多。
馬谡分析道:“我有感覺,這個白胖子在這家醫院一定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但是他的行爲又很古怪,我想他既然讓我們在房間裏等他,肯定有他的辦法。稍安勿躁,等着吧。如果今晚沒有消息,明天我們就離開醫院回深圳。”
我和梁悅點點頭,繼續在房間裏等白胖子。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很快就過了晚上十點鍾。
我有點等得不耐煩了,便起身到了門口,想開門看看外面走廊的一些情況。
誰知道我一開門,剛好看見在昨天我們發現的暗門附近,站着一個人影。
那人影白花花的,看着正是那個白胖子。
白胖子似乎正在等我,見我出現了,急忙沖我招了招手,就消失在了暗門裏。
我忙轉身招呼馬谡和梁悅,我們三個離開房間,也順着那暗門走了進去。
進了門我才發現,這道門并不是我們昨天走的通往第五病區的門。但是不難猜測,這道門肯定也是通往醫院裏其他病區的。
這白胖子是想到我們去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