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我想起來,還是自己太沉不住氣了。你說那外面的鬼魂,人數多少關我屁事啊?我關心這個幹什麽啊?
可是當時我不知道是怎麽了,好像是鬼迷心竅了一般,一門心思要出門去弄個究竟。
我出了房門,慢慢朝院子中間挪了過去。
可是沒等我接近那些鬼影,那些原本看的很清楚的人影卻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院子裏被月光照着,光潔一片。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的一樣。
我搖搖頭,又轉身往房間裏走。
就在我剛轉過身,迎面就看到在我呆的那個房間的門口,赫然站着四個人。
那四個人都穿着一身白衣服,一動不動。
他們守着我的門口,冷不丁地出現在我眼前,把我吓得驚呼了一聲:“啊……誰?”
我的聲音在院子裏傳出了回音,把我自己都吓了一條。
我的話音剛落,就見那四個人的身體,突然光亮一閃,竟燒起了火苗。
隻一會的功夫,我眼睜睜地看着那四個人被各自身體生出的火苗,燒了起來。一股更加濃重的燒紙味道彌漫起來。
我這才發現,這四個看起來活生生的人,竟然都是個紙人。
而在那燒紙的味道中,還夾雜着另外一股難聞的味道。那味道有點像是硫磺,有些刺鼻。
“十四個人啊……嘿,嘿—嘿—嘿呀……”
突然,那号子聲在我身後再次響起。
我猛地回頭,看到原本在院子裏的那一隊鬼影也再次出現了。而且這次,他們不再是在院子裏來回遛,而是直朝着我這邊走了過來。
十個,加上門口的這四個紙人,這不正好是十四個嗎?
這是一種巧合,還是寓意着什麽?
我來不及多想,趕忙往前面跑,想要一口氣沖進屋子。
我這時才意識到我跑出屋子是多麽冒失了,我記得那門上有三叔貼的一道符,隻能期望那符能救我一命了。
花姐說過,曾經有人進來調查鬧鬼的事,就慘死在了院子裏。我會不會也步其後塵?
三叔本來在門上貼了道符,是想保我的性命。誰知道我竟然把這茬給忘了,居然鬼使神差地跑到了院子裏。
現在我前後都有怪事發生,前面是四個燒起來的紙人,後面是十個喊着号子的鬼影。已經容不得我多加思考了。
我不敢怠慢,腳下加速,一個猛沖,已經沖到了門口。
誰知道那已經燒得差不多的紙人,人形卻并沒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起來。
我咬了咬牙,晃了晃腦袋。
我很快就做出了判斷,我斷定這四個紙人在燒掉之後,依然還存在着人影,這肯定就是幻象。即便是鬼影,隻要我本身陽氣夠足,拼一口氣應該就可以沖過去。
所以我稍加遲疑,速度并沒有減慢,直接朝着那擋在門口的四個人影撞了過去。
如果順利的話,我可以穿過那四個影子沖進屋子。我相信三叔的道術,那道符肯定能救我的命。
我這邊想着,也是這麽做的,幾乎就是一轉眼的工夫,我就撞上了守在門口的一個人影。
另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的判斷竟然失誤了。
那并不是一個鬼影,我也沒能穿過那影子,而是重重地撞在了他的身上,并發出砰地一聲響,差點把我的身體撞散架。
那人的身體硬邦邦的,跟一堵牆一樣。當我貼上了他的身體之後,那股濃濃的硫磺味就更濃了。
這并不是個影子,而是個真實存在的人。
與此同時,另外三個人也同時轉過了身子,四個人把我緊緊地圍在了中間。
我這才得空注意到他們四個人的臉,臉上布滿了死氣,一看就不是活人。
卧槽。又是屍體!
我的腦子嗡地一下,自從和三叔出來辦宅子,和屍體打交道的次數太多了,每次都讓我頭疼得很,有些時候,它們比鬼魂更加難纏,我好幾次也差點因此喪命。
所以看到這幾個屍體,我第一反應就是跑。
我揮起手裏的桃木劍,朝正門口的那個屍體揮了過去。我不求這一劍成功,而是瞅準了他們之間的一個空隙,一劍揮出去之後,我就悶頭朝着那空隙沖了過去。
這一下果然奏效,我那一劍逼開了那屍體,他和另外一個人之間的空隙瞬間加大了。我不顧一切地從裏面沖了出去。
迎面就是那道房門,可我沖到了近前才發現,那門上的符紙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燒了,而且已經燒掉了半截,隻剩下一少半還在門框上。這玩意不完整就屁用沒有了。
“卧槽。”我罵了一聲,不敢再在這裏停留,直接撒腿往房後跑去。此時此刻,我已經無暇顧及其他,隻想着先逃離這裏再說。
三叔不在,我根本就心裏沒底,也沒有實力和他們死磕。
我也不敢回頭去看他們,拼了命地往後面跑。還好這裏距離後面的院牆并不是很遠,很快我就沖到了院牆下面。
等我氣喘籲籲地在牆根地下停下了腳步,才聽到我身後傳來了腳步聲,那些屍體果然也追上來了。
那院牆不低,我試着往牆頭爬了幾下,都沒能成功,反而累得筋疲力盡,扶着牆一個勁地喘氣。
我不得不偷眼往身後看去,那四個人已經并排站在我的身後了。
不知道什麽原因,他們的臉以及身上裸露出來的皮膚,都是焦黑色的。臉上的五官扭曲成了一團,根本看不清表情,隻有兩隻發白的眼球顯得格外突出,看他們的身體倒像是被燒死的。
那股硫磺味熏得我腦仁疼,我驚恐無比地盯着他們。他們也不動聲色地盯着我,不知道爲什麽并沒有對我出手。
這讓我的心稍微松了一下,誰知道就在這時,突然從牆外落下了一件什麽東西,我毫無防備,被那東西整個給罩在了裏面。我的身體被那東西遮蓋得嚴嚴實實,眼睛也看不到任何東西了。
“卧槽。這什麽玩意?”我手忙腳亂地想把罩在身上的東西除了去。卻一時間不得章法,越弄越亂。
這時,我感覺到又一樣東西落在了我的身上,這次好像是一個人,直接把我給砸趴下了。這把我給砸得,差點沒背過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