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女孩所說,她帶着我們繞過一處山口之後,就指着前面說道:“守山屯就在前面,你們自己過去吧?”
胖大海上前問道:“姑娘,你是守山屯的人嗎?你不跟我們進去嗎?”
女孩一笑:“我不進去,你們自己進去吧。但是我要囑咐你們幾句話,你們一定要牢記。記住了照辦,可能會有一半的可能保住命,如果記不住或是不照辦,那你們……”
女孩沒繼續往下說,但是我和胖大海都明白她的意思。隻是我怎麽都揣摩不透,照女孩的說法,這地方還是我保命的地方嗎?三叔會不會弄錯了,怎麽給我的感覺,到了這裏不是來保命的,而是來送命的呢?
女孩很嚴肅地說道:“你們記住,進了守山屯。第一,守山屯裏的人看着都很好,但是心底惡毒。所以千萬不要随意相信他們的話。第二,在裏面什麽東西都可以吃,但是千萬不要吃雞蛋。第三,守山屯裏每一家都供奉着神佛,但是你們千萬不要拜。第四……算了,你們先記住這三點就夠了。剩下的,等我想起來再告訴你們。”
女孩說了三個千萬,卻把我們說的雲山霧罩的。聽女孩的意思,她雖然這次不跟我們進村,但是好像以後還有見面的機會似的。
“我必須得回去了,你們可以在這裏等到天亮再進村。這裏靠近村子,沒有野獸的,你們放心。”
那女孩又交代了我們一句,就沖着我們擺擺手,她轉身跑向後面的樹林。
“喂,你叫啥名啊?”胖大海追問了一句。
“我叫雨沫。”女孩的聲音扔出來,人已經鑽到樹林裏消失了。
胖大海嘟囔了一句:“這丫頭,看着也是神神道道的。老大,咱們要不要相信她?”
我苦笑道:“現在不是相不相信她的問題,問題是,不相信她我們還能相信誰?”
胖大海點點頭:“說的也是。不過老大,照她說的那個意思,進了村子就像是進了鬼門關一樣啊,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做的,這還是你說的保命的地方嗎?”
我沒好氣地回答:“你問我,我問誰去啊,先找地方眯會吧。天亮咱們就進村。是福是禍都是這一遭了。”
胖大海左右看了看,找了一片稍微平坦點的地方。我們倆靠着樹坐下來。
這時,距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夜風吹過來,吹得人直起雞皮疙瘩。雖然雨沫說這裏沒有野獸,但是時不時傳來的幾聲不知名動物的嚎叫,依然讓我們心驚膽戰的。
再加上雖然我已經到了守山屯附近,但是畢竟還沒有進村。我還是怕那些毒蠶會找上來,所以打起精神來保持警惕。
山裏的氣溫,到了下半夜下降了不少,我們倆最後不得不攏起了一堆火來取暖,好不容易才熬到天亮。
胖大海什麽地方都能将就,就這惡劣的條件,這貨也睡得挺香。
等到早晨,晨曦初露,蛙叫鳥鳴,陽光順着樹葉的縫隙照進來,泛出五彩的光暈。抛開其他,這裏的空氣和環境都沒的說,絕對是個養人的好地方。
我深吸一口氣,感覺這裏的空氣能把肺子重新清洗了一遍一樣,整個人都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我暗自尋思,這麽一處好地方,那村子的環境也不會差,這麽美的地方會有那麽多潛在的危險存在嗎?
我叫醒了還在熟睡的胖大海,讓他收拾東西準備進村。
胖大海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把東西背在身上。我們按照昨天雨沫指的方向,往前走了二三百米,果然一個村落出現在眼前。
雖然隻隔了兩三百米,但是那村子和剛才的林子給人的感覺卻明顯不同。這裏明顯有了更多的煙火味,更像是人居住的地方。
我們站定,遠遠地觀察着眼前的這個村子。
和我們以前見過的村子不太一樣的是,這村子的大門門樓是兩棵古樹天然形成的。那兩棵樹各自向一個方向彎曲着,在大門上方交接在一起。枝葉互相纏繞,已經分不清是哪棵樹的了。
兩棵古樹的上半截樹幹相交相纏,形成了一個村落的門樓。
那古樹上的樹葉繁茂,把那門樓襯托得格外壯觀。在那門樓的下面,兩扇大門敞開着,一條土路直通村内。
就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有一塊半截埋在地下的石碑。石碑的周圍長滿了雜草,那些雜草大部分已經枯黃,把那石碑掩蓋住了大半。
胖大海過去,把石碑上的一些雜草除了去,才勉強看清那石碑上的三個字:守山屯。
前面這個村子,果然就是守山屯。
一個被人稱之爲保命之地和危險之地并存的地方。
我和胖大海站在那個寫着守山屯的石碑前面,望着眼前這個神秘的村落。
雖然那古樹結成的門樓下面,大門洞開,但是自始至終卻沒有一個人走出來,更沒有一個人走進去。
那門樓的後面,就像是渺無人煙一樣。
胖大海說道:“老大,這村子好奇怪啊。”
我沒說話,我也有這個感覺。剛剛我所感受到的煙火氣,現在已經蕩然無存。怎麽這麽一會功夫,這村子表現出來的氣息就截然不同了。
我依然記得雨沫鄭重其事地問過我們,我們到底要不要進村?
這時候雖然沒人問我們,但是這個問題依然在困擾着我。可是我依然是别無選擇。
我擺了擺手:“胖子,進村吧。還是那句話,是福是禍,咱們都得趟一趟。”
我們順着那個門樓,走進了守山屯。
開始的時候,路上沒看到一個村民,以至于我懷疑這會不會是一個空村。
往村子裏走出一段距離,在村子裏才陸續出現了人。
三叔給我的地圖,上面隻寫了守山屯。三叔也是讓我來守山屯避禍,還說有機會找回我身上的本命燈。
但是他并沒有說讓我來村子找誰?又找誰去問本命燈的事。
于是我便想着找一個人來問問,可是很快我就發現了這村子裏的人的奇怪之處。我終于知道了,在村口的時候我們爲什麽會感到這裏奇怪了。
因爲這裏太靜了。
在村口的時候,這村子裏面就沒有一點聲音。這進了村子,卻依然如此。
那些行走在村路上的村民,一個個行走的速度極其緩慢,高擡腿輕落足的,有的人的挪動就跟蝸牛似的。舉手投足之間小心翼翼,就好像動快了,全身都會散架一樣。